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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矿泉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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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的风，总是带着热烈的躁动，操场上人声鼎沸，红色跑道被阳光烤得微微发烫。
红瞳站在人群后面，紧紧攥着手里的塑料袋，袋子里有四瓶矿泉水，冰镇的，凉意从手心传到心口，却没能压住她胸腔里乱跳的心。
——马上就是男子1500米了。
她早就知道这个时间，早就在来之前，默默地去超市买了水。
她想着，不能太明显，所以特地给了班里所有报名1500米的男生都准备了一瓶。可她知道，她真正想递的那一瓶，是给克劳德的。
可她站在原地，迟迟不敢走出去。
“会不会太刻意了……”
“他不缺水的，别人也会给他送……”
她反复地，反复地在心里推翻自己的想法。
—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红瞳的心跟着抖了一下。
克劳德起跑的瞬间，就像脱缰的风一样，他的腿部线条在阳光下清晰得惊人，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校服的背。他的速度在第一个弯道就甩开了其他人，引得看台上不少女生发出小小的惊叹。
“好帅啊——”
“克劳德第一了！”
红瞳咬着唇，眼睛一刻不离开他。
她的手还紧紧抓着那四瓶水，指节发白。
—
终点线附近，她假装只是路过，拿着自己的水杯，装作要去接水。
她告诉自己，真的只是路过。
可当她看到文艺委员走过去，手里也拿着一瓶水的时候，她的脚步停了。
——她，还是退缩了。
他不缺她那瓶水。
—
克劳德冲刺的时候，已经跑得有点昏沉，耳边的欢呼声混成了一团，呼吸里都是汗水和风的味道。
他咬着牙，最后50米，全力以赴。
可就在他要冲线的那一刻，他看见了——
红瞳。
她站在终点线旁边，拿着水杯，微微低着头，像是无意经过。
他忽然笑了。
冲过终点的那一刻，他径直朝她走过去，满身的热意未散，手一伸，抢过她手里的水杯，仰头就喝。
“呼……谢谢你啊。”他喘着气，笑得很自然。
红瞳懵了：“你、你干嘛……”
可克劳德喝完了才低头，看清楚。
——那是她自己的水杯，不是矿泉水。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他喉结动了动，有点僵住，眼神闪了闪：“……你不是给我的吗？”
红瞳脸一下子烧红，慌乱地想夺回来：“不是……我、我只是来接水的！”
“……哦。”克劳德放开水杯，耳尖也慢慢红了。
这时，有人走过来拍拍他：“哎，克劳德，你脸怎么那么红？”
克劳德低头擦了擦汗，没看红瞳：“跑太久了，热。”
劳德刚放下水杯，文艺委员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她手里握着那瓶冰凉的矿泉水，脚步放得很轻，神情却有些僵。
“我本来是想……”她看着克劳德，又看了一眼红瞳，话没说完。
她看到他手里的水杯，不是那种便利店的瓶装水，而是——红瞳自己的。
“……你已经喝了啊。”她轻轻地笑了笑，声音带着一点无奈，“那我这瓶，不用了吧？”
克劳德点点头，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谢谢。”
文艺委员的眼神闪了闪，藏住了情绪，随手把水递给别的队友：“你喝吧。”
然后，她转身走开了，背影还维持着平静。
红瞳一刻也不敢多待，抓着水杯，几乎是逃跑一样跑开了，背影急匆匆的。
而克劳德站在那里，盯着她跑远，轻轻笑了。
——她来了。
她还在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