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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鲸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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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馆的光影低缓，红瞳站在鲸落体验舱前，心跳微微加快。
舱门半开，蓝色的灯光从缝隙间溢出，如同深海的余光，吸引着她靠近。
诺克图纳斯站在她身侧，微微俯身，语气温和：“不用害怕，只是一次模拟体验。”
他的眼神沉静如海，仿佛能吞没所有不安。
“进去看看吧，真实的海，比你想象的美。”
红瞳点了点头，她已经不再抗拒了，她告诉自己，海不会再伤害她。
舱门缓缓合上，舱内柔和的光晕将她包裹，四周浮动着模拟的水波，头顶是鲸落沉降的影像。
她仿佛与那只白鲸一同下沉，海水变得幽深，鲸歌在耳边回荡，低沉而悠扬，带着生命最后的告别。
她站在深海之下，看着庞大的鲸身缓缓落入海床，吸引来一群群微小的生物，温柔地将其环绕，分解，重生。
一切都如此安宁，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这片海。
可就在她静静沉浸其中时，周围的光影突然颤动了一下。
她以为是幻觉，却猛地发现，光线在一点点变暗，鲸歌也变得低沉嘶哑，像是被撕裂的呻吟。
她愣住，心里隐隐升起不安，转身欲出，舱门却没有反应。
舱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蓝光退散，四周陷入令人窒息的黑暗。
红瞳的呼吸急促起来，抬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鲸的影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浑浊的墨色水体。
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原本柔和的生物们变得狰狞，像是被无限放大的黑影，在她四周盘旋。
她伸手摸索，却仿佛触碰到一片冰冷的虚空，心跳失控，耳边的鲸鸣已变成痛苦的哭泣。
“……不，不对……”她低声喃喃。
这是鲸落？
不，这不是，这是海的噩梦。
她再也站不住了，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四肢僵硬，身后的黑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急促，破碎。
然后，一束光猛然刺入眼帘。
“红瞳。”
她怔怔地抬起头，一道熟悉的身影逆光站在舱门口，黑发微乱，绿眸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慌张。
是……阿特拉斯？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还来不及开口，整个人已经被他拉了起来，稳稳抱进怀里。
她靠在他胸口，感受到他心跳的温热，那股几乎要将她吞没的寒冷才一点点褪去。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为什么会来，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阿特拉斯垂眸看着她，手掌抚过她发颤的背脊，轻轻拍了拍，“没事了，乖。”
她靠着他站在原地，身体还未从恐惧中回过神，只能顺从地由他带着离开。
走出舱门的一刻，光线重新明亮，诺克图纳斯正匆匆赶来，目光落在她和阿特拉斯身上，神色一凛。
红瞳挣开阿特拉斯的怀抱，站稳了，脸色苍白。
“你没事吧？”诺克图纳斯低声问她。
她点头，又摇头，喉咙发涩：“里面……怎么回事？”
诺克图纳斯没有回答，只是扫了一眼不远处已经静止的模拟舱，眉头皱紧。
阿特拉斯站在她身边，懒洋洋地笑了笑，“机器出问题了吧。”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语气柔得像羽毛，“下次别进这种地方了，不值得。”
红瞳没有回应，只是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在发抖。
她不确定发生了什么。
不确定，这一切，到底是谁在背后编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