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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别让情两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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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别让情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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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情两难
别把梦锁上”
——厉曼婷作词，张信哲/范文芳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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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查出，这条微博，实际上是当晚闻风而来的一个酒店保安拍的。被剧组追责的大堂经理愤愤责问保安，为什么要拍这个？保安义愤填膺地说：妈的，一个大男人当众打女人，还明星呢？就是气不过啊，要让人看看这明星到底是个啥鸟样！我本来还挺喜欢贺森的，第一次有机会见到本人还说拍个照纪念一下，没想到一拍竟然拍到的是这个！太可气了！就是要给丫曝曝光，揭穿他的真面目！
保安说的大义凛然，但横店这种地方却容不下这种路见不平的义士，大堂经理只好请他卷铺盖走人另寻江湖行侠仗义。但被愤愤责问的，远不止这位义士一人，我周日从横店赶回来，周一的选题会上，老刘就指着我的鼻子问：这么重大的新闻，为什么明明你在现场，却是由一个不知名的保安曝出来的？你们去探班，不是说现场拍几张演员摆拍的图片拿篇剧组的通稿回来就叫搞到新闻了，那是宣传，不是新闻！贺森打人这个才叫新闻！你也是老记者了，难道不知道记者的职责就是随时发现真正的新闻、随时报到真正的新闻吗？
老刘的责骂虽然严厉却也并非全无道理，但我还是跟老刘讲了当时的实情，现场很多人都看到我是从璟的房间里出来的，小玉跟她们后来的对谈完全属于私下吐槽，我如果就这么报出来，一是有违私德，二来也肯定会给璟和凌晞惹下大麻烦的。
老刘听完，略迟疑了片刻，还是说：我早提醒过你们，做新闻就是一个无情的行业，新闻当前，其他的都排在后面，更何况，你这次去横店是公干，不是私人约会，就算是私人约会，遇到突发新闻，一个新闻记者的敏感性也应该提醒你马上举起相机。尤其现在有了微博，很明显微博已经迅速的由一个社交工具发展成了新兴媒体工具，很多人的手机都开始有了拍照功能，人人可以随时拍照拍完就发微博，以后这样的事情肯定会越来越多的，你不先举起来，别人就举到你前面了，你不抢着第一时间发出来，你就失去了一次独家新闻的机会。这种事情你们以后肯定还会经常遇到，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
我们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处理这种两难，贺森小玉事件却已经有了大的反转。周一下午，《越世而来》剧组的官方微博更新了，说周日传出剧组发生著名演员斗殴事件，部分过程被在场不知情的安保人员用手机拍摄并发了微博，剧组在此特意做出澄清，当晚所发生的所谓“斗殴”事件，其实是《越世而来》的一个隐秘剧情，特邀来客串的著名歌手贺森因为档期紧张，当晚先在酒店里自己找演员试戏找感觉，被不知情的保安误以为是演员打架，惊扰了大家实在抱歉，也特别向敬业配合剧组的贺森老师致谢云云。
随后凌晞的微博也更新了，还贴出了贺森肖洋小玉和她一起得意洋洋的合照，配文说：“戏里打的越凶狠，戏后笑的越欢欣！哈哈！”
我赶紧给璟打了个电话问是怎么回事？璟说，周一一早制片人就紧急召开了宣传组的紧急会议，地心老板马红娜也专程从北京坐早班机赶了过来，当晚的几个当事人，贺森，小玉，肖洋，包括凌晞和璟也都被叫过来。贺森也是第二天酒醒了才知道他打的竟然是马红娜的亲侄女，他师父刚从地心这边拉到一笔投资，这马总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所以一见面就赶紧一个劲地给小玉和马总赔不是，说妹子我昨晚真喝多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要不你打我吧！当着贺森的一脸讪笑和姑姑的一脸怒气，小玉就是再傲娇再生气也不敢多言声。
但道歉与和解、如何处理相关人员都在其次，重点是，事情已经传扬开了，得想办法抹平影响才是，这事不管是对贺森本人还是对剧组的影响都是极具破坏性的。大家都在一筹莫展之时，璟突然说了一句：“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站起来。既然这事儿是出在剧组拍摄地，不如就从剧上来找辙。”这才有了试戏一说，然后璟还建议说，这件事情光是官方声明澄清可信度不一定高，建议还是找一个相对非官方的且在场的人发声，并且这件事情既然是从图片起的，那就还是要到图片止，“最近不是流行一句话叫无图无真相么？那就拍张图，还他们一个‘真相’”。制片主任一听，马上就想到了凌晞，凌晞少不得也就这样顺水推舟的卖剧组一个人情。
不管群众信还是不信，这样双管齐下，至少，剧组的公关危机算是暂时得到了缓解，璟和凌晞也算为剧组创下奇功一件，从剧组走的时候，马红娜抓住凌晞的手说：“凌老师，这几个月辛苦了，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下部戏见吧！”又看了看璟，说，凌老师您身边这姑娘可真不错！凌晞赶紧介绍了一下璟，说，人家可是名记出身，过来给我帮忙的，马红娜连连点头，不错不错，难怪别人想不到的，她能想到，大有前途啊！
只是，我也把周刊开会时老刘骂我的事情跟璟大概描述了一下，顺便也问了她一句：如果那一刻我真的拍了，这个新闻也真的是我发的，你会怎么样？这样的事情今天没发生，保不齐以后就不会发生，到了那时，咱俩又该怎么样？
璟一时间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各为其主，只能说，咱们尽量不让自己为难，也别让对方太为难就是了吧。
戏拍完了，璟也终于可以踏实地回归北京生活了，阳就说，正好，我们新家也收拾好了，来暖房吧！
阳和雨的新家在百子湾，东四环和东五环的中间地带，阳说，这里虽然稍微贵一点，但离城市中心不算太远，就在CBD的外沿，通州，燕郊的房子是便宜，但干我们这行的，工作范围大多都在城市中心地带，而且近几年越来越集中在东三环到四环之间，尤其是工作时间往往会延伸到后半夜，住的离城市中心太远，交通成本和交通安全问题都算下来，更让人承担不起，而且买这里的房子，将来升值空间也会大一些。
房子是一个七十多平的小两居，一大一小两间卧室，阳推开那间小卧室的门对我说，以后这间你可以常来住。但我显然更爱他家的客厅，本来并不算大，但阳把原来横亘在阳台与客厅中间的那堵墙打掉了，客厅连着阳台，便感觉一下子大出许多。阳台与客厅之间，还装了一道纱帘，又可以自然分割成两个功能不同的区域，客厅里就是沙发茶几体面大方的会客起居，阳台上则又是另外一番风景，铺上地毯，摆上一方小小的茶台和两个舒适的坐垫，从上到下的落地玻璃，白天固然可以令阳光更充溢地铺洒进整个客厅，晚上放眼望去整个东五环都尽收眼底，京通快速路更是在眼前无限延伸，阳很有诗意地说：每天晚上我坐在这里，似乎就看到半城人的人生归途。
而阳的人生归途，此刻正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雨一大早就去超市采购，她说平时就她跟阳两个人，还经常一个在家一个不在的，两个人都很少能在饭点一起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家里其实并不怎么开火，这回□□好不容易又重新聚齐了，雨终于有机会大展一把厨艺了，中午开始就先把菌菇鸡汤先煨上了，等下午我和璟到了，她就开始蒸鱼蒸排骨，做地道的湖南小炒肉，白椒鸡胗，攸县香干，炝炒红菜苔。我说要不要我也来炒两个菜，雨把我推出了厨房，说这是我在新家做的第一顿大餐，可不可以让我保留我个人厨艺秀的完整性？
酒足饭饱，清茶续上，我们四个盘腿坐在阳台上，看着阳台之外，半个北京都沉浸在一片幽深的夜幕中，断断续续星星点点的昏黄灯火，像一曲缥缥缈缈的歌在眼前摇晃，晃的人都有些微醺了。
阳点燃一支烟，对着这万家灯火吐出一个惬意的烟圈，说，哎，你说我们在北京这么拼死拼活的，不就图一个像今天这样，有一个自己的小家，有爱人，有朋友，有一张桌子，踏踏实实地吃一顿自家的好饭么？
雨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要说，等我再给你生个孩子，人生就夫复何求了？
阳哈哈大笑，一把搂过雨，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撒着娇说：老婆，还是你最懂我了。
雨做了一个别恶心了的表情，从他怀里挣脱，看他俩如此，我们其实心里也一下子如大石坠地：这说明雨是真的从失子之痛中走出来了。
璟看到雨这样，也就敢说了：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对有个孩子这件事情看的这么重啊？非得要有个孩子才算圆满么？
哪有？我抢过话来说，我就不想要孩子，我觉得我这一辈子肯定都不会要孩子的。
这一下子他们仨人都愣了，雨说：我们女人经常会说不想要孩子，是怕生孩子会疼，生完孩子会发胖，但往往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你看我上个孩子没了我都后悔死了，恨不得赶紧能再怀上好好地生一个，可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呢？
我想了想，说，我大概是有阴影吧。
你们都知道，我五岁时，亲妈就病逝了。其实幼年丧母并算不得坏事，因为小，其实你对妈妈还没有形成什么记忆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家里毕竟还有爸爸和哥哥姐姐都挺疼爱自己，也没觉得就比别人少了些什么。后来快9岁时爸爸给娶了个后妈，哥哥姐姐都反对，我却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啊，后妈是个知书达礼的人，对我也挺好，我其实也并没觉得她就是个后妈。而且你们也知道，我很小就开始住校了，长期都不在家里生活，所以其实一直也并没有一个特别强的家的概念，就觉得，在哪里待的时间比较长，哪里就是家啊。
后来上高中了，我有一个死党，跟我关系特别好，那时我在城里上学，吃住都在学校，学校里能吃什么啊？死党是走读生，家就在学校附近，于是就隔三差五地带我跟他回家去他家吃饭改善伙食。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他家，刚一敲门，感觉门一下了就从里面被狠狠地拉开了，他妈妈满脸带笑一把就把我抱在怀里，说孩子我跟你一样，我也是从小就没了妈妈，以后你就把这里当你家吧。说实话当时我还觉得蛮奇怪的，没有妈妈又怎么了嘛，至于嘛，哈哈。
死党的妈妈做饭特别好吃，时不时地就让死党带我一起回家。那时候我们中午一般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吃完午饭午睡一下，再回到学校上课，刚刚好。有一天午饭吃完，我们就钻进死党的房间，准备听我们新买的磁带，这时死党的妈妈敲门说，勇，来，我给你洗个头吧。死党就乖乖地跟妈妈出去了。我心里还正鄙视他呢，说都多大了，还让妈妈给洗头？结果他刚洗完，他妈妈就说，小罗，你也来，我也给你洗个头吧。我连说不用了不用了，他妈妈不由分说地就把我拉到了卫生间，让我坐在洗脸池前面，放水，给我揉搓头发，涂抹洗发液，我满头泡沫，只好闭上眼睛，任她的双手在我头上来回抓挠，很舒服。
但，忽然间我心里就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母亲的感觉啊？这样的感觉，为何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呢？
死党跟我说，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妈妈这样给他洗头啊，有什么好奇怪的？然后那一天开始，我就开始觉得，我的人生，好像比别人缺少了一些什么，很基本的东西，我的成长过程中，我的整个的人生记忆中，甚至连一顿妈妈做的饭的味道都不曾有过。
那时候我也正值爱胡思乱想的青春期，这种感觉在那一刻，就像一根细细的针，蓦地在我心上戳了一个小眼儿，再后来我还是常常会去死党家，他的妈妈也是照常像哄宝宝一样照顾着我们两个，他妈妈越是这样，我就越感觉心上的那个小眼儿在慢慢变大变深变空，慢慢地从一个小眼儿变成了心上的一个空洞，让我感觉到的自己的人生，从此不再完整。
我好像没跟你们说过，我小时候，家里有过一次家变，我大嫂要跟我哥离婚，两个人闹的很厉害。大嫂是个农村妇女，每次来闹都带着我侄子，那时才十岁不到的侄子，就这样每次被大嫂从学校里拖出来，拎到我家来，哭丧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大人们口不择言地互相辱骂，拳打脚踢又砸又摔的这么闹着，每当这一幕上演时，侄子就是耷拉着脑袋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哭闹，就是眼里流着泪水嘴里流着口水，小时候被街坊邻居个个夸真是个漂亮小孩的他，那时刻看着就像一个二傻子，我要拉他出去他也不动。再后来，大嫂终于跟大哥离婚了，大哥因为身体有病，孩子判给了大嫂，离婚之后大哥想孩子又见不着，病情加重，一年不到就去世了，大嫂半年后也在村里找了个人改嫁，侄子虽然被她带了过去却完全不招人待见，每年一到开学时就过来找我们要学费了，每次来要学费时，也就像当初目睹他父母在家大闹时那样，除了一句“我要交学费了”就再没有一句话，耷拉着脑袋站或坐在那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显示出生龙活虎狼吞虎咽的样子，吃完饭拿了钱就走。就这样也只是草草地上完了初中就再也不肯继续读下去了，一个人跑去了南方打工，没钱的时候会写信给我和我哥我姐，信中除了要钱，就是表达他对我们及我们这个家有多恨，简单粗暴的文字一如他偶尔跟我们见面时的眼神，全是仇恨的样子，每每都让我看的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不光如此。我继母也并不是一个人嫁过来的，同时还带来了几个她自己的孩子，其中有一个姐姐，小时候我们就发现她很容易生气，现在有一个很流行的名词叫做抑郁症，但那时我们这种小城市的人哪懂这个？后来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不愉快，姐姐竟然服药自杀了，身后留下一个孩子。孩子的父亲常年在外工作，我们当然就时不时地把孩子接到家里来住些时间，我虽不常回家，但偶尔回家跟这个外甥女交谈，我会发现，你在她面前讲话要特别谨慎，也许某个不经意的字眼便会瞬间让她情绪低落，小姑娘其实很懂事，但我也看得出来，她总是在我们这些长辈面前尽力压低她的欲望和要求，她很爱读书，我有时跟她交流起她看过的那些书，就注意到，她总是对那些寄人篱下、自怨自艾的段落特别有感触，我似乎能看到从她的眼神到心里都始终笼着一团阴郁的颜色，于是我尽量给她推荐一些相对积极开朗，更倡导放下的作品，她还那么小，她应该活得更阳光一些。
但我心里也同样清楚地看到，其实我自己又比她强了多少？我们心里都有了一块空缺，都有一个空洞，那里叫做不完整的家庭，不完整的人生。
其实那时我也还不到20呢，但我心里就开始感觉到，一个不能完整健全的家庭，对一个孩子会产生多大的影响，那种影响是会莫名袭来又是别人完全爱莫能助的，即便是你最亲的家人，也会常常忽略到这种影响的可能存在，甚至会在有意识无意识间加重它——就譬如说，我从小学的时候，老师们就会特别关爱我一些，总是会说，你是个没妈的孩子你很不容易，包括后来死党的妈妈见到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它就会在我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让我觉得我在人群中是会被另眼看待的，而这种待遇来自大家对我的同情，让我接下来的人生都笼罩在一种悲情色彩之下，让我的痛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更痛，让我的喜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也更有真不容易的悲壮——但随着我的长大，这感觉并不让我舒服，尤其是在与人的情感相处中，很难找到自我真正的平衡，会无意中期待被人特别照顾，如果没有的话就特别容易失落，有的孩子甚至会因此造成性格的扭曲，我那侄儿不就是这样活生生的例子么？
于是我那时就告诉自己：如果我不能保证自己爱情和家庭的恒定完整性，我一定不要在这种情况下生个孩子，让他从此陷入一种残缺的人生环境。但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双鱼座啊，双鱼本身就是个情感上最多波动最不稳定的星座啊，特别的随波逐流，又特别不肯笃定一件事情，所以我一直特别小心谨慎地不敢恋爱更不想成家的事情，就是因为我清楚自己的这种不确定性，我都确定不了我自己，就别再去祸害我的孩子，让他一生下来就活在不确定之下吧，那个责任太大了，我有自知之明，我担负不起，干脆就不要去碰它，负不了的责偏要去负，就是最大的不负责任，不是么？
我这一番话，竟然说的他们几个都有些面面相觑了。大家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璟先开口了：
“其实我也是不想要孩子的，至少现在不想要，不想要是我觉得我现在还年轻，自己的生活都还没有过够，一旦有了孩子，我势必就不得不花很多时间和精力来操持这个孩子的人生，这样的话，我既觉得有些不甘，自忖其实也是有些不能，也许等我再大一些，再多一些经历之后吧。再一个我还觉得，中国人的情感观往往是这样的，在有孩子之前，你们的情感就是心无旁骛地属于你们两个人的，一旦有了孩子，你们的情感就不自觉地退居二线甚至更靠后的位置，首先要满足的是孩子的情感家庭的责任，一旦出了问题，双方都容易觉得自己是被牺牲的那个，都容易陷入两难的境地，很难再客观地回归到你们两人感情的本原上来。最现实的问题就是：现在养个孩子多贵啊，多难啊，像咱们这种打工一族，一天到晚忙的跟狗似的，大半夜都得爬起来工作，你有时间生也没时间养啊，你要是不工作，又从哪儿来钱养孩子呢？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雨去厨房洗了一盘车厘子出来，放在茶台上，自己先摘了一颗喂进嘴里，说：“要我说啊，你们俩就是想太多了。就说罗申吧，对，我们也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家庭出来的孩子，家里也经历过不少变故，可现在你看，咱们身边的人谁不说你是一个热情开朗积极向上的人啊，今天你能跟我们说出这些，很显然其实就代表你已经从过去的所谓阴影里走出来了，你所谓的患得患失，其实就是在给自己找理由找藉口，心还没定下来呗。咱中国人就这样，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你想生，你就能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先在心里跟自己增加那么多的人为的困难啦。”
我笑了笑，也可能真是这样吧，但我想可能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吧，就像村上春树说的，“一个人只要做过一次孤儿，他到死都是孤儿”。或者说，这是我的命运吧，我也知道我刚才说的这些其实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但你们不觉得吗，成就一个人性格和命运的，往往都是这些看起来鸡零狗碎的点点滴滴，而并非那些惊天动地的大是大非大灾大难，那些东西人们反倒会特别认真地对待它，十分投入地想要去扭转它，一旦遇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可能就会有根本性的转变，反倒是这些个鸡零狗碎的点点滴滴，平时谁都注意不到的，却可以堂而皇之地无遮无挡地，像种子一样在你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生根发芽，隐性生长，直到最后长成你无法逃脱的性格和命运，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雨抓了几颗车厘子递给我，说，真不用想那么多的，就像这车厘子，买之前都说太贵了太贵了，一斤车厘子能抵几斤肉钱，买那么贵的水果，还过不过了？但我咬咬牙，就买了，买回来发现，也没当下就穷的过不下去了嘛！而且这车厘子吃到嘴里啊，就是比那小樱桃好吃，就是甜啊。孩子嘛，就让你生一个，又不是让你生一窝，有啥养不起的？我现在就想等我身体再好一点，赶紧就跟阳生一个。
阳听得眉飞色舞嘴开眼笑，抱住雨狠狠地亲了一口：老婆，还是你最懂我！我这辈子找到你，有了这个家，就算找到我的归宿了。要我说啊，你们俩，也差不多就得了。
这下轮到我和璟面面相觑了，雨还偏偏要拿眼睛在我俩之间来回扫射，扫得我俩都有些不那么自在了，璟脸红了一下，就说，嗨，现在想那么多干嘛，日子还长着呢，还是过好眼下要紧吧。
雨却冷不丁地把话头接了过来：说到眼下，哎，你们开始用米聊了么？眼下我身边好多人都开始玩这个了。
说到这里，璟和雨相视一笑，我和阳却有点莫名其妙：米聊是个什么东西？
雨于是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图标跟我们说，米聊其实就是一个即时的聊天工具，我就问，那跟□□和MSN有啥区别？雨认真地想了想说，其实好像也没啥区别，就是感觉界面简洁一些，可以聊天，也能随时传图片。我说，那□□和MSN不也一样能随时聊天随时传图片么？
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这个杠精，就狠狠地甩给我一句：反正我们身边时髦的年轻人都在用这个啦！
璟却截住了她的话头：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时髦的年轻人们又开始用微信了？
微信？这又是个啥东东?
这下就轮到璟开始讲课了，她说，微信其实跟米聊差不多，是腾讯公司开发的一个手机即时聊天APP，也是能即时聊天，分享照片，更换头像这些功能，不过比米聊好的是，它能把你□□通讯灵里的联系人直接导入进来，不用你再一个一个地去重新加好友。“我发现我身边现在用微信的人多了一些，毕竟用米聊你得一个一个去加好友，微信这样就方便多了。来来来，你们也都下载一个吧，多洋气！”
阳一边跟随璟的指导在手机上安装微信一边说，这时髦年轻人的玩意儿真是想跟都跟不过来，你说刚开始咱们都是一直就只用□□的，后来到了周刊，就发现你们都在用MSN，好像你还没用就落伍了，就跟不上人家的档次了，然后咱也就MSN一个呗，得，这MSN刚用溜，你们就又换什么米聊微信了。还听说现在多了好多交友的手机软件，有一个叫什么陌陌的，以前大家陌生人想聊天交友约炮啥的，都在聊天室里喊话撩骚，谁也不知道谁长啥样，聊对路了才加□□什么的换照片私下约见，现在倒好，有了这个陌陌，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档案和照片，你看上哪个了就直接点她，跟她直接聊，聊好了就约……
“来来来，把手机给我看看！”阳正说的兴高采烈呢，手里的手机一下子就被雨一把抢走了，“我看看你这手机里有没有什么陌陌摸摸的，让我也见识见识呗！”
阳赶紧求饶：“老婆老婆，我哪敢有那个啊，我就听人家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