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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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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宥此时看着于羲，这个人的外貌其实很出挑的，皮肤白皙，鼻梁高挑，一头浅黑色的发像黑云一样笼罩在头顶，昏暗之中在光洁的额头上落下几道不清晰的阴影。
林宥之前在网上搜这个人的时候，那时候也有弹出来的关于他的照片。
但更多的是活动照，并不是生活照，更没有多么细致的近距离的个人照片。
网络上他大学之前的照片基本是没有的，就算是大学时候的，一些照片的角度也很明显能看出来是偷拍的，林宥不清楚于羲原来在大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从网络上得到的消息也不过是只言片语。
林宥道：“所以，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中午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搪塞我？”
于羲心想，倒不是完全为了搪塞，话中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的真实，剩下的就是各种顾忌了。
“再说就不请你喝酒了，”于羲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中，最后选择了逃避问题，说话的语气似乎是牢骚，又似乎是在抱怨，他开口，“就两步路的距离，劳驾您劳累，一会儿就到。”
林宥落在人身后，就落了两步，这边街道的小路是青石板铺就的，也没有路灯，还曲曲折折，所以光线并不算多么充足的。
从他这个角度看，于羲的模样看起来其实很柔和，利落的面部线条，在微弱的光线之中，很像之前林宥被同事拉去观看的艺术展上的一个人体雕塑。
很帅气的一个人，林宥心想，看来这个人不仅腰细，模样也好。
于羲说得不错，他所说的另一家酒吧确实和他就职的酒吧离得不远，到门囗的时候林宥还愣了一下，于羲就站在酒吧的门口，这家酒吧和于羲之前就职的清吧模样差不多的——说得再准确点，这条街上基本所有的店铺装修基本都是一个规格的，低调却不显俗气。
“到了，”于羲回头看了眼林宥，像之前在餐馆的时候一般，做了个“请”的动作，似乎是到了熟知的环境，他笑道：“林先生，您先请，说实话我自打毕业之后就少来这里了。”
林宥大步上了台阶，听他这么说，好奇道：“毕业？”
“是啊，那时候——就是在市里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经常和同宿舍的同学一起来这里，当时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就在这里上班，”于羲放松了些，道，“是个女孩，名字叫林颖，喜欢染一头绿发，我记得她的素描画画得很好。”
林宥的手指下意识勾了下，他道：“你很喜欢她？”
“没有……差不多吧，因为当时一起工作过，所以印象深一点，说起来，我现在的工作还是通过这家酒吧的老板找到的，”于羲笑道，“对了，这家酒吧的老板是个挺潇洒的姐姐，回头介绍给你认识。”
闻言林宥没有说活，长腿一抬，只是径直朝酒吧之中走去：“再说吧！”
这间酒吧的装潢和于羲之前所在的那间还不一样的，这里的人气更充足一些，环境中也更为热闹一些。
见酒吧外又来了人，酒吧中的服务生当即迎了上来：“两位是么？”
于羲道：“帮我们找个安静的卡座，再上两杯‘阿姨’。”
闻言，服务生道：“您确定？”
于羲冲人笑笑：“我确定，放心，一杯还不至于。”
林宥倒不是没混过酒吧的，他知道于羲口中这款叫“阿姨”的酒，全称叫“罗贝塔阿姨”，是一款挺有名的鸡尾酒，一般人不会点的，唔，主要是因为它的度数很高。
查觉到身边看过来的目光，于羲顿了一下，而后解释道：“放心，我的酒量其实蛮好的，只是一杯酒而己，还不至于。”
这句话，就像在立什么莫名其妙的flag，无端地引人担忧。
“你平时也是这样的吗？”林宥皱紧了眉头，一张俊脸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之中沉到了极点，他无端地觉得口中有些干涩，又道，“这么随便地就请陌生人喝酒？”
其实更重要的话林宥还没有问出来。
他是想问，是不是每个被你请喝酒的人，都看到过你的醉颜？
但他又突然想起，之前于羲像炸毛的猫一样展示出来礼貌又克制还带着些攻击性的姿态，又犹豫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喝醉了的话，要我把你送回去？”林宥又开口，话中有三分玩笑和七分认真，他为难道，“你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喝醉么？”
于羲动作的手乍然顿了一下，而后他弯唇一笑，他道：“看之前林先生的模样，我以为这话和你并不相配。”
听他这么说，林宥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是倾身向前，将刚刚服务生送来的两杯酒朝自己面前揽了一下，然后微笑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
林宥一手拿起酒杯，对着于羲做了个“干杯”的手势。
什么“相配不相配”的，于羲这句话说得随意，他也只是玩笑的意思，如果林宥面色有变或者尬尴接不上，于羲可以随时找到让他下台的台阶。
他对林宥有偏见，他是戴着有色眼镜去看这个人的，他不了解他。
这一点于羲很清楚。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太适合这句话，”林宥轻笑一声，干脆顺着他道，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道，“那我自罚，怎么样？”
于羲突然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他抿着唇笑了一下，却并没有再去碰另一杯酒，只是身体向后靠着位置的靠背。
“其实，刚刚林先生说的话，其实是不对的，我并不是见每一个陌生人都会请他们喝酒的，”于羲的表情柔和下来，“林先生，你之前不是在逗我玩的吧？”
林宥道：“什么？”
于羲开口：“比如说，之前你和你的未婚妻，还有......你之前说的‘喜欢我’。”
于羲不清楚林宥的感情史，但他觉得，林宥或许没有他想得那么花，或许吧……简单说，就是他或许真的和他所见的第一印象是差不多的。
但于羲并不是太确定，所以他请他来喝酒。
酒后吐真言——不管如何，于羲都能借酒这个东西多少拉近一点他们的感情。
或许是受年少时父母经历的影响，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其实这些并不算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寻常于羲和人接触也不会被这些事情绊住脚步。
只是林宥不一样，于羲说不出他到底是怎么不一样的，但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和于羲从前接触过的人都不一样。
于羲并没有奇奇怪怪的“老子天下第一”的痴狂想法，好吧，曾经的时候也曾短暂地有过一段热血沸腾的时间，但那段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后就是学业和生活的各种琐碎的问题，兼职、打工，在学校里交各种各样的朋友、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毕业后在社会上颠簸，最后成立工作室。
其实和林宥一样西装革履的帅哥美女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但确实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特别。
或许他们身上有相同的味道吧——一种莫名其妙的上位者气质。
所以，于羲想，如果可以，他们还是只做朋友的好。
当然，这些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于羲自己心里想的，他面上却不曾露出一点表现。
林宥这时候也在想刚刚于羲的话。
之前的未婚妻？
指的应该是蒋诩，不过对于这个未婚妻，林宥自己都没多么上心，于羲却记得这么清楚，林宥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我没想到，于先生竟然还记得我的未婚妻，”林耸肩笑了笑，“其实看之前于先生的情况，我觉得于先生还是操心操心自己比较好。”
于羲笑笑，并没有将他的话当回事，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之后，本来雪白的双颊泛起淡淡微红，但在暗色的酒吧中看得其实是十分不真切的。
林宥也将酒杯在唇边放了一下，但他却没有喝酒，只是鲜红的唇微微地沾了一下。
林宥并没有喝酒的意思，“不要轻易在外喝醉”，这句话是他长这么大一直遵从的规则。
旁的东西不说，就说林宥所在的家族，都不允许他精神放松一刻。
倒不是说他曾经经历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只是酒这东西，在他这里确实不算是个好东西。
“林先生不喜欢喝酒？”于羲面前的酒杯其实已经下了三分之一了，但是黑暗的环境之中，晶莹的酒杯中的酒液其实是看不真切的，各色的霓虹灯在身边闪烁，打在酒杯之上，折射出无数的晶莹闪耀的光点，林宥并不是很喜欢那光点，因为光点之后还藏着一张脸，没等到人说话，于羲又道，“或者说，林先生之前确实是在跟我开玩笑了？”
林宥依旧没说话，只是抿着唇笑了笑，抬起手，指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住酒杯，但最后也只是微微举了一下酒杯而已，再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于羲这时候的表情其实很有意思——至少在林宥看起来，他的模样确实很有意思，那样子，好像一个心中藏着无数心思的小狐狸。
于羲会是狐狸么？
林宥不知道。
但他觉得，不管现在的于羲是不是狐狸......林宥心想，不管这人是不是，林宥都觉得他很有意思。
他希望每天都能见到他。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不过两秒而已，林宥再抬头的时候，于羲面前的酒杯竟然已经空了大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