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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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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我今天来，没找麻烦的意思，”于羲认真道，“之前我妈妈的事，我是来谢谢你的。”
七天前，于羲的妈妈突然患病，晕倒在自己的摊位上。
于羲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病房门口了，等着的人是于羲妈妈的哥哥，也就是于羲的舅舅。
但这个舅舅其实于羲并不是很熟悉的，他从小到大甚至没见过一面。
所以两人刚见面时，于羲并不认这人是他的舅舅。
直到男人拿出他家里的户口本，翻到自己和他妈妈所在的那一页，于羲才相信，面前这个男人是他舅舅。
现在毕竟他妈妈突然病倒，一个舅舅的出现，总比他一个人要好。
但这个舅舅却不是来帮忙的，他一过来，就拉着于羲问长问短，问他家里的情况，问他的爸爸，问家里有没有什么存折、贵重物品。
于羲的父亲早在他年少时候就去世了......是去世了，这是他妈妈亲口告诉他的。
于羲虽然相信面前这人是他舅舅，但毕竟是出生之后就没有出现过的亲戚，不管怎么说，于羲如今也二十四五了，不可能没有一点戒心。
两人聊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个声称是他舅舅的男人，就开始威胁于羲，要他回外祖家。
于羲当然不可能答应，且不说他妈妈如今在手术室急救，就是他妈妈如今健健康康，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于是道：“你真是你妈的好种，跟她一样倔！”
关于家里的事，于羲知道，他妈妈从前是从家里逃出来遇到了他父亲，然后两人在一起结婚的。
于羲对于这件事从不置评，他喜欢男人，是上位，是叛逆时期强烈的征服欲使然。
天生的，这个改不了。
至于当年他妈妈从家里离开的原因，于羲不清楚，但这是他妈妈的选择，他尊重，也改变不了。
那天，突然的舅舅见于羲不是个好啃的骨头，气呼呼地离开了，甚至没有关心自己的妹妹到底是什么情况。
住院费和手术费花光了于羲的存款，他不得不拜托朋友重新再找一份工作。
张医生是他妈妈的主治医生，当时了解情况之后也帮了他们的忙，不过因为脾气原因，当时他也冲动地打了对方。
“那天的事，”还得多谢您，于羲回答，“我妈妈这段时间就拜托您了。”
见人不是来找麻烦的，张曲松了口气，态度缓和不少，又道：“没事，你妈那边，一直没人看着……”
“嗯，我知道，”于羲开口，“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这点无可厚非，张曲手下这么多的患者，不可能只操心于羲妈妈一个人，但人毕竟还是自己的患者，张曲道：“病情还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样子，钱我可以先替你垫着，以后你再慢慢还。”
之前于羲用替班拜托在酒吧打工的姐姐去看了他妈妈，又拜托她帮忙买了点生活用品，顺便送去了他很好的消息。
于羲拿了之前验血的单子，他让跟来的廖叔先去了病房，之前那姐姐说了之前她外祖家的人来找过，于羲不知道来的是谁，唯一害怕他（她）在他妈妈面前说闲话。
于羲的妈妈并不知道他喜欢男人的事，这事，于羲也没告诉她。
这事说到底，更多的还是于羲个人的事，至少短时间内，他并不想让他妈妈知道。
于羲知道，像他这样的，在社会上属于性少数群体，正常人大概都接受不了的，于羲毕竟也经历过这么多，寻常别人歧视的目光早就看习惯了，但他不想将他妈妈也拉进去。
医院转角。
于羲一项项看着单子上面显示的内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身旁悄然响起一道声音：“这位，先生，有哪里不懂的吗？说实话我在那边看你很长时间了，你好帅的，要不要加个微信？”
于羲看了眼面前的人，是之前路过的护士站里的护士，他脸上换上温和微笑：“你好。”
化验单上的东西是给医生看的，于羲盯着看也只是在想别的事情，他没想到还有人在盯着自己，他笑笑答：“加微信就算了，单子是要拿给张医生的，你也很漂亮，谢谢你夸我帅～”
没等护士再说些什么，于羲抱歉地笑笑，转身要走，走廊的另一边，却走过来一个人。
熟人，见过两次面，但也不算熟的。
——是蒋诩。
饭局结束之后林宥就离开了，他没在意蒋诩挽留的话语，头也不回，干脆利落得简直让人怀疑他到底爱不爱他，蒋诩心中憋着一肚子的气，却又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摇摆不定，不敢发泄。
一气之下，他只能把气都发泄到了于羲身上——临走的时候于羲在餐馆外打电话时，他听到了，这人接下来要去医院。
他们F市不大，医院也有几个，但要说规模大的，其实就一个中心医院的，所以地方也不算难找。
两人对上目光。
于羲本人是对蒋诩没有任何想法的，说得再准确一点，于羲眼中除了“他的菜”和“不是他的菜”这两种人之外，旁的人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
再者，林宥虽然是他的菜的，但他毕竟有男朋友。
內心的准绳仿佛悬崖之马身上的缰绳一把，在原则和欲望之间来回地拉扯，最后还是停在了原则底线这一边，虽然摇摇欲坠，但总卡在最后边缘。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蒋诩就己经到了跟前。
男生一下子抓住了于羲的手，蒋诩目光炯炯地看着于羲：“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林宥也不会不理我！”
“这里是医院，”于羲深吸一口气，将他胳膊上被抓着的手给拍掉了，他沉声开口，“蒋先生，请您自重，我和林先生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于羲收回了脸上的笑，开口：“还有，今天的饭局是蒋先生你组织的吧？”
蒋诩带着凛然神色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于羲脸上，他激动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授意自己的男朋友去勾引另外的男人吗？”
于羲没说话，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
于羲不了解林宥和蒋诩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矛盾，但他知道，或许那个表面看上去十分温和的林先生，其实并不喜欢蒋诩也说不定，不过，左右他不过是个看热闹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你——”
蒋诩咬紧了后槽牙，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口，他狠狠盯了眼于羲，转头就跑，但还没来得及跑两步，身子就又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
是林宥。
林宥是跟着人过来的，从餐馆离开之后，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向餐馆的服务生借打火机了。
回来之后就发现蒋诩不见了身影。
之前蒋诩对于羲的小心思林宥当然看得清清楚楚，他与蒋诩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凭着老一辈人的旧交情，实际上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的感情，但他对这个人足够了解——当然这是林宥个人的想法。
蒋诩之与林宥，不过是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弟弟而已，他对他并没有再多的想法……这么说其实也不对，林宥作为一个性取向为男的gay，却一向洁身自好，从不乱搞男男关系的，同圈的朋友甚至有怀疑过他是不是直装gay，但一些细节却说明，林宥确实是个gay。
林宥对于蒋诩这个弟弟，确实除了旧交的关爱之外，再没有了别的心思。
但至于对方如何，林宥并不知晓——或者说，他不关心。
蒋诩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不由得怔愣了片刻，最后手忙脚乱地想要说些什么：“林、林宥哥，不、不是，我不是故意要跟着他的，你——”
林宥私心里其实并不太想哄自己这个弟弟，说得再直白一点，他对长辈们的安排深恶痛疾。
这也是他对于羲优待的原因。
其实如果论迹不论心，林宥还是希望蒋诩能够自己知难而退，这也是他与他之前发生矛盾的原因，因为林宥没有准时赴蒋诩的约。
这一点其实在林宥看来是没什么的，每个人难免会有点特殊情况，但在蒋诩看来，这代表了林宥不在乎他。
感情里面，不管对别人怎么说，反正对蒋诩来说，是否守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好歹旧交的安慰还是要有一点的，林宥开囗：“安安，别闹了。”
“闹？，”蒋诩惊讶地看着他，霎时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要不认识这个人了，他抬手拍了拍胸口，“林宥，林宥哥，所以之前你对我做的一切，都是在骗我了？”
这么说着，蒋诩忍不住流下泪水：“所以、所以，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的？！”
“安安，回去之后，我会和父亲说说，让他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林宥没办法，只得正色开囗道，“你不用再这样跟着我，这样就算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听他这么说，蒋诩不由得哭得更厉害了，他上前抓住了林宥的胳膊——林宥今天穿一件深色的休闲西装，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地精神和漂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