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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被班主任教训后，我扬言要考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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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以为去办公室就得被“狂暴朵拉”一顿训，结果后者意外地情绪稳定，只是一味地让他打扫办公室。
高兴一脸不情愿地接过拖把和抹布埋头苦干，后脑勺还翘着两根不服管的呆毛。
班主任的保温杯在桌上冒着热气，她头也不抬：“擦完窗台擦桌椅，犄角旮旯都别放过。”
抹布在玻璃上划出歪歪扭扭的水痕，高兴趁机侦查敌情。
他踮脚擦窗户，余光瞥见物理老头的办公桌——几十盒纯牛奶斜着叠成“珠穆朗玛峰”，最顶上那盒还颤巍巍晃着。高兴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戳，“哗啦”一声，牛奶山雪崩般塌了半截。他手忙脚乱去扶，却把隔壁英语老师的笔筒撞翻了——里面滚出五六个迷你篮球挂件。
“这都什么怪癖……”高兴嘀咕着转到下一张桌子，猛地瞪圆了眼睛。生物老师的电脑旁摆着七八个相框，清一色是俩周正的男生：樱花树下勾肩搭背、海边比心、甚至还有张cosplay吸血鬼的！高兴凑近细看，突然被相框角落的小字烫到似的缩回手——“儿子和他爱人三周年纪念日”。
“哇哦——”他满头疑惑地蹦到角落的老教师座位前，却被显示器壁纸震得倒退半步：白发萝莉挥着魔法杖，背景飘满粉色爱心。转头再看椅背上搭着的藏青色中山装，高兴被这反差震惊得差点把抹布咬在嘴里。
拖地时他又故意把水桶晃得叮当响，偷瞄到面前的老师的抽屉缝里露出一截武侠小说书签。
夕阳透过刚擦好的窗户，把整个办公室照得亮堂堂的。高兴觉得，那些总在讲台上板着脸的老师们，此刻就像被擦掉了灰尘的窗户一样，露出底下真实的一面来。
高兴完工后想要溜走，却被班主任一把揪住衣角。当然，他看得出来，班主任想抓他的衣领的，奈何人不够高。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三下。
“请进。”
一个干净的少年抱着一堆作业本走来，此人给高兴的第一感觉就是五官立体且深邃，组合协调而周正，兼具硬朗与帅气，是极具辨识度的一张脸。
“老师，这是一班的数学作业。”来人的声音清冽，不急不缓，听着十分舒服。
“好，你放那就行。”
少年也不多话，微微点头放好作业本就走了。
而反观“狂暴朵拉”，高兴怀疑自己进入了另一个维度。前一秒还在对着人笑的班主任下一秒就垮下脸来，对着高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言语攻击，高兴不在意地用手拂了拂锁骨处的衣服布料，上面全是班主任的口水。
回到教室，就等着上最后一节物理课就是周末了，高兴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面朝季簿祝。
“季簿祝！我跟你说——”上课的时候高兴一个猛子扎过去，季簿祝的作业本上顿时被彩虹色的糖渣点缀，“狂暴朵拉刚才叫我打扫办公室，你猜我在她抽屉里发现了什么？”
季簿祝头也不抬地继续画受力分析图：“什么？蟑螂窝？”
“是速效救心丸！”高兴嘴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但也没有阻止他继续说话，“这绝对是天意！等我下次月考考个年级第一——”
“那为什么你这次班级倒数？”季簿祝终于转过脸，发现高兴正用圆规在橡皮上刻“逆袭の王”四个字。
“那叫战略性失误！还不是为了和你坐一起！”高兴又往嘴里倒进半包跳跳糖，说话时像在爆裂的烟花，“你看我新研发的提神术，等我把牛顿三大定律纹在胳膊上...…”
高兴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全班四面八方传来的微弱噪音都突然没了，这就意味着物理老头要抽人回答问题了。
教室里静得出奇，只有头顶的电扇为了驱散体育课的燥热还在嗡嗡转动，搅动着凝滞的空气。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像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每个人面前。物理老头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嘴角微微扬起——那是他抛出难题时的标志性表情。
“所以，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这个斜抛运动中，最大射程的倾角不是45度，而是略小于它？”
问题一落，教室里更静了。有人低头翻书，有人盯着草稿纸演算，后排的几个男生互相交换眼神，却没人敢开口。
物理老头似乎早有预料，目光落在第一排的男生身上。从高兴的视角来看，那男生脊背挺直，身形单薄，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高兴不用看都知道应该工整得近乎刻板。
“常乐，你来回答。”
被点到名字的瞬间，男生利落地站起身，没有一丝犹豫。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因为空气阻力存在，导致水平速度衰减，使得最佳抛射角需要调整。具体来说，阻力使得飞行时间缩短，而水平位移减小，因此最大射程对应的角度会略小于45度。”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考虑阻力的二次项影响，可以用微分方程近似求解，最终结果通常在40到43度之间。”
教室里先是一静，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后排几个男生甚至夸张地吹了声口哨，有人小声嘀咕：“不愧是年级第一……”物理老师满意地点点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很好，思路很完整。”
常乐轻轻点点头，坐下时背依旧挺直，仿佛刚才的掌声与他无关。
高兴的脑袋咯噔一下转过弯来，这不就是上次英语课出手相助于他的热心同学吗？
“原来他叫常乐。”高兴自言自语地说道。
放学之后，高兴破天荒地没有第一个冲出教室。他径直走到常乐面前，拿出自以为最为和善的一面，“你好，我叫高兴，谢谢你上次帮我。”
常乐不急不慢地收拾着书包，抽空抬眼看了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高兴在风中凌乱，好家伙，这么高冷，搁这立人设呢。
开学第二周，高兴依旧屡教不改，很快便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大家都在打赌，赌高兴第几周被一班踢出去。
也不知道“狂暴朵拉”怎么想的，为了克制高兴的天性，她居然打破了那条不成文的规定，屡屡给高兴换同桌，但几乎是每个挨着高兴的人都能被他带得不靠谱起来，最后，高兴成了全班重点观察对象，班主任将他调去挨着出了名的闷葫芦常乐，并叮嘱常乐要尽量设法带动高兴一起学习。
高兴一听能和常乐挨在一起不但没有伤心，反而更加兴奋了。
之后的每天，高兴就不知厌倦地缠上了常乐。用高兴的脑回路来讲，他这么做有三个原因，一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为考年级第一做铺垫；二是作为同桌，自然要建立关系；三是……就当三是常乐长得好看吧。
人家不都说好看的人玩一堆吗？那他和常乐玩不也间接证明了自己好看？高兴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每天都找常乐吃午饭，虽然对方并不想理会他。
午休铃声一响，高兴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教室。他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梯，直奔食堂，极其像被压在五指山五百年的刚被放出来的孙悟空。
“阿姨！今天的红烧肉给我多打点！”高兴把饭盒递进窗口礼貌地说道。
打好饭后，他端着餐盘在食堂里东张西望，目光扫过每一张桌子。终于，在角落靠窗的位置，他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常乐正一个人安静地吃饭，黑色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眼睛。
“常乐！”高兴大喊一声，引来周围几桌同学的侧目。他毫不在意，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常乐对面，“我就知道你在这！”他顿了顿，“太巧了，你也吃午饭啊！”
常乐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小口吃着饭盒里的菜。
“你今天又只吃这么点啊？”高兴皱眉看着常乐几乎没动的饭盒，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话说。
就这么几天下来，高兴就发现了常乐胃口不是很好，不爱也不好好吃饭，甚至夸张点说，他看着常乐吃饭，一向是“小山丘”饭量的他食欲都有所下降。
周末晚上，高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他这周观察到的常乐的饮食情况：
——周一：早餐无，午餐半碗米饭+青菜+莲藕排骨汤（剩一半）
周二：早餐一个包子（吃了一半）午餐：面条+莲藕排骨汤（剩三分之二）
周三：...…
看着这些记录，高兴的心揪得更紧了。他想起妈妈常说的话：“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常乐怎么吃得比小猫还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