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你听谁的？ ...
-
江加良坐在哪里，忘我地发着消息。
他身旁的同学偷偷撞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可对上沈文砚没有一点认可的目光，江加良当着沈文砚面，继续打着字。
仿佛在炫耀：我是老师最看重的学生，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可江加良错了，
这可是正课上的沈文砚！
“江加良！”
他一声怒吼，吓得江加良抖了三抖，“站后面去。”
想了想，突然改口：“出去，去办公室等我。”
整个教师鸦雀无声，同学们连呼吸都计算好时机，生怕不小心惹怒了气头上的沈老师。
江加良想开口狡辩说什么，却被沈文砚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沈文砚目送江加良离开，眼神上挑，他在杀鸡儆猴：“不要以为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
“我们继续。”
办公室应该没人的，这个时候，老师们不是在上课就是在门诊，可当江加良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里面赫然坐着陆沉。
他瘫坐在办公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本就锐利的五官在嫉恶如仇的眼神下显得更加锋利。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突然炸开。
江加良不敢进去，可门都打开了，关上了说不定更糟。
他屏住心跳，一踮一踮地走了进去，坐到了沈文砚的位置上。
“你来干嘛？”
陆沉看都没看江加良一眼，只知道沈文砚的位置，被人坐了。
“起来！”
江加良吓得弹起：“陆老师，是沈老师让我来这儿的……”
“你惹了他？”
陆沉撑着头冷眼看他，凌厉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对话缓和的可能。
“因为……我上课玩手机了。”
江加良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谎，他感觉生气的沈老师和陆老师，似乎约好了将他一步步撕碎。
“呵。”
谁知陆沉只是不屑地轻笑，“也是胆大。”
江加良仔细阅读着陆老师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编织着自己动作。
陆沉看着他，没有丝毫同情：“站着。”
“坐下。”
几乎同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是更加沙哑低沉。
沈文砚回来了，他一个手势示意江加良坐下，扔给他一本教案：“知识点标好了，自己看。”
空气，更加凝固。
一瞬间，江加良甚至觉得自己沉到了海底，呼吸不自觉地加快，心像是快要出逃般激烈。
沈文砚看都没看陆沉一眼，径直略过他。
仿佛这个空间，陆沉好像不存在，办公室内只有他和江加良两个人。
陆沉其实不在意沈文砚现在关不关注他，可看见沈文砚走向江加良，把座位让给那违纪的小子自己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一旁辅导，顿时醋意横生。
都是犯错，沈文砚总是这样对他人容忍，对自己严格。
陆沉不敢说沈文砚，但他还不敢说江加良吗？
他双腿交叠地着斜靠在办公椅上，手指随意地搭在唇下：“江加良，是你的位置吗？站起来。”
沈文砚瞪一眼江加良：“坐下，好好记。”
陆沉转悠着椅子，眉头紧皱：
“站起来记！没学过给需要帮助的人让座吗？”
江加良立马听话弹起，在他双腿弯曲屁股腾空时，又被沈文砚按了下去：“你听谁的话？”
沈文砚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琥珀色的眼眸失去光泽，像是灌满了绝望的可怕。
“再敢站你就收拾收拾去找那个人吧，看来我教不了了你。”
江加良委委屈屈：“没有……沈老师……不是……”
陆沉看着微微弯腰低头的沈文砚和怕到不行的江加良，细长的手指不停敲击着脸颊。
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突然站起来一把拉起了江加良。
“回教室记！”
沈文砚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微微扶着腰，快中午了，胃的痉挛越来越严重，他早上被消耗严重，又立马过来站了一上午，脸色肉眼可见憔悴惨白。
陆沉站在他旁边，但沈文砚始终没给陆沉一个眼神。
和陆沉暴躁怒气冲天的语气不同，沈文砚的声音沙哑了许多，声音听上去冷静但虚弱。
“你在门诊部发疯就算了，你在学生面前发什么疯？”
或许是因为沈文砚语气太弱了，听起来不仅没有半分谴责，还让陆沉更加坚定了“驱逐”江加良的决心。
陆沉轻轻一推江加良：“走，看不懂情况吗？现在，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沈文砚没力气拉江加良，但他有办法治陆沉：
“江加良。”
“诶？”
“你去坐陆沉的位置。”
沈文砚坐下，他冷漠地看向有些震惊，被这个操作气得呼吸微微颤抖的陆沉。
但沈文砚的眼中没有一点往常的得意，他眉头微蹙，只觉得可惜。
“陆沉。”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因为疲惫和不适已经明显颤抖，
“你觉得，你配得上老师这个职位吗？你配得上医生这个职业吗？”
沈文砚似乎不是在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还有4个多月，你就成为父亲了。”
“你配得上，成为孩子们的父亲吗？”
完全彻底的致命一击！
前两句疑问，陆沉或许还可以辩解，但最后的一句话，陆沉呆呆地站在那儿，没有半点反驳的想法。
陆沉的表情还是带着怒气的阴沉，一点没变，但沈文砚能看出，这个人的内心并不如表面平静。
他不想说太多，胃里空得可怕，叮嘱几句江加良记完把教案放他桌上后，沈文砚离开办公室，去往食堂。
之后的整个一天，沈文砚和陆沉都没见面。
陆沉被暂时停职调查一直气压阴郁地待在办公室，他连为了评教接下的查课都推掉了。
而沈文砚，一次也没回过办公室了。
两个人，都在故意避开彼此，
可晚上，避无可避。
时间来到夜晚，随着一声铃响，布鲁多斯大学晚课下课。
沈文砚和陆沉必须去接受，避不了的汇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