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番外（下）结束亦是开始 ...
-
那个男人一身白衣，漆黑的头发随意地搭在前庭，清隽锐利的眉眼下，是一双深邃如宝石般靓丽的琥珀色眼眸。
而此刻，这双眼眸连同牵着他手的大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布鲁怎么了？”沈文砚冷声问，他抱起多斯，亲昵地逗着他，“干得好，多斯。”
陆沉明白了，他哭笑不得：“多斯，我不是让你发现daddy告诉爸爸吗？你怎么告诉daddy去了。”
沈文砚任由多斯的小手握着他纤细修长的指节：“我生的，当然告诉我了。”
他拍拍陆沉的肩，示意让位。
陆沉起身，接过多斯：“小坏蛋，就是你举报的爸爸吧。”
多斯不知道：“举抱是什么啊？”
沈文砚看着哭得可怜的布鲁，他没想到自己的孩子这么小就会来这里。
“没事的，布鲁，daddy看看，不会痛的，我保证。”
布鲁乖乖张大嘴巴“啊——”
“daddy，爸爸说有坏蛋在我嘴里……”布鲁小胖手攥紧牙科椅的扶手，多斯看见了，拼命往下挣扎。
“你要干嘛？”陆沉怀里像抱着一个炸弹。
沈文砚马上就懂了：“陆沉，你把多斯放下，让他牵布鲁的手。”
“多斯，我怕！”
“哥哥我在呢。”
“真好啊，两兄弟。”陆沉感叹道，戴着口罩的沈文砚只能看见眼神，他轻柔地在布鲁口腔中检查，听到这句话突然眼神一冷：
“陆沉。”
“我在呢。”陆沉心想完了，“很严重吗？沈文砚。”
“不严重。”沈文砚叫来助手准备材料，“但你怎么带的？”
陆沉紧急保命中：“布鲁天天刷了牙的啊，你小子是不是偷偷把牙膏吐了？”
布鲁才不背锅：“我没有！”
沈文砚笑了：“不怪你，布鲁，我碰这里，你疼吗？”
沈文砚不仅是正颌领域数一数二的大神，各种正畸补牙拔牙这样最基础的技术，也是顶尖水平。
他补的牙齿，比其他人疼痛更轻。
尤其是对小孩子，沈文砚下手的力度和速度都减了很多。
“不疼，daddy。”
“好。”
他拿来钻头，助手刚好去忙其他事。
“我来吧，沈文砚。”
沈文砚一皱眉头，因为他排班比较多，布鲁和多斯的刷牙时间，都是陆沉在监督的。
现在布鲁三岁牙就坏了，沈文砚眼中的怒气都快直接把陆沉灭成灰了。
“你拿口水吸管。”
陆沉照做，这种小事，陆沉平时是根本不会接触的，
“布鲁你也是幸运啊，两个主任一起就为了你补牙。”
“你还敢说？”沈文砚看向布鲁的眼中只有温柔，“疼要跟daddy说啊，我停下。”
“不要怕，哥哥！”多斯攥着布鲁的手，可布鲁听到钻头音，还是哭了，
“那是什么？daddy，我不要～”
沈文砚于心不忍，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操作，连lefort iii他都能眼不眨地完成，这算什么？
可布鲁，那个眉眼长得更像自己的孩子，哭起来也如小时候的自己一般倔强。
沈文砚停住了，他放下手中的仪器，直接抱起了布鲁：“布鲁乖，那只是……”
他想了想，还是借用了陆沉的说法：“……打败你嘴巴里坏蛋的工具。”
陆沉拿着吸管：“沈文砚，先给布鲁做了吧。”
沈文砚轻轻拍着布鲁的背：“我还没问你呢，陆沉，我儿子怎么三岁牙就坏了？”
陆沉挤出一个微笑，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爸爸，daddy和哥哥怎么了？”多斯扬起头，
“小坏蛋，还不是你干的好事。”陆沉一抹多斯的鼻子。
“别说多斯。”沈文砚语气冰冷，“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陆沉。”
布鲁趴在daddy肩头，小脸哭得通红，沈文砚抱着他在门诊室走廊踱步。
“爸爸给你吃了什么？”他柔声问道，
“包子，不好吃。”布鲁说了实话，“爸爸是不是因为你爱吃才天天早上做包子啊？”
沈文砚轻笑一声：“不好吃吗？我觉得很不错啊。”
起码跟怀布鲁和多斯时做的比可谓是进步显著，吃了三年的沈文砚竟然习惯甚至爱上了陆沉的味道。
“我下次跟他说，不要给你们包子，好吗？”
“嗯。”
daddy的脖颈优雅又温暖。
沈文砚带着布鲁参观门诊部，布鲁很小的时候就来过，但记不太得了。
这里的一切，都承载了太多记忆。
这个晨光偏爱的走廊，三年多前，还只沈文砚和陆沉在这儿对峙表白，如今，他已能带着他们爱情的结晶，故地重游。
沈文砚亲了一口布鲁的脸蛋，遗传了陆沉大骨架的布鲁和多斯比同龄小孩高一些和重一些，小脸蛋也胖嘟嘟的。
“等会儿daddy会放一个小钻头，去打跑你嘴里的坏蛋，可以吗？布鲁。不痛的。”
他缓步抱着布鲁，从门诊部的落地窗，望向就在对面的布鲁多斯大学口腔部，那里，是他和陆沉相遇的地方，是一切的起点。
“真的吗？daddy。”布鲁软软糯糯地问。
“我保证，布鲁。”
沈文砚给布鲁一指远方，“漂亮吗，这里。”
“漂亮。”布鲁笑了笑，“好美，我喜欢这里。”
“我也是，布鲁。”
沈文砚遇到过很多害怕牙医的小孩，他知道孩子无非就是对这个陌生环境感到害怕。
他一点一点带布鲁熟悉这个地方，熟悉属于口腔医生淡淡的消毒水味。
“daddy。”
布鲁一扯衣领，
“嗯？”
“我想让那颗牙不痛。”
沈文砚看着迷你的自己坚定的眼神，笑道：“好，布鲁很勇敢。”
落地窗外的光追着地上的人，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在椅子前交织。
“你们交流好了？”陆沉已经在带着多斯社交了，
“哎哟，陆主任，这小孩长得真快！”
“可不是吗，你看多斯越长越像你。布鲁简直跟沈主任一个样。”
“沈主任和陆主任的孩子以后要是学口腔，我都不敢想那天赋会有多厉害！”
“陆沉。”
沈文砚只需要轻轻一叫，自觉理亏的陆沉便不敢多耽误。
“拿着口水吸管。别把布鲁呛着了。”
“你给哄好了，真厉害呀，沈文砚。”陆沉单手抱娃，单手操作。
“你这能行？”沈文砚担心。
“放心吧，沈文砚。”陆沉骄傲，“布鲁的第一颗牙，是爸爸和daddy一起给他补的呢。”
“还有我！”怀中的多斯不甘落后。
“还有你，对，还有我们多斯鼓励哥哥呢！”
补牙对沈文砚来说闭上眼睛都能信手拈来，在安抚好布鲁的情绪后，一个眨眼功夫，布鲁还没感觉到痛就补好了。
“好了，布鲁。”
“你说沈主任和陆主任的娃可真幸福，一颗小小的蛀牙两个主任补。”
同事们开始吃瓜。
“你说主任的娃怎么会得蛀牙？”
“我也想问。”
沈文砚取下口罩，眼神凌厉，
他一转头：“陆沉。”
陆沉一把捞起布鲁带着多斯就跑：“……我猜是包子馅的问题，我去查一下楼下的猪肉铺，沈文砚，你别把布鲁多斯变成单亲家庭……”
沈文砚觉得好笑：“等一下。”
陆沉：“布鲁，多斯，完蛋了，救救爸爸。”
布鲁和多斯表示爱莫能助。
沈文砚接过一个孩子：“一起去吃饭？”
小家伙们：“好！”
沈文砚逗着陆沉怀中的布鲁：“以后别吃你爸的包子了。”
陆沉不服气：“我包子没问题，沈文砚，你吃了那么久，不也好好的吗？”
“也只有我爱了。”沈文砚一挑眉，“别祸害我儿子，陆沉。”
当天晚上，布鲁和多斯穿着可爱的鲨鱼连体衣，偷偷地趴在沈文砚和陆沉的卧室门外。
多斯困得要死：“哥哥，我们为什么不睡觉？”
布鲁的大眼睛闪着光：“我想看看daddy怎么教训做出坏包子的爸爸！”
两个刚刚一米左右的小肉团子蹑手蹑脚地俯在门口，谁知陆沉和沈文砚没锁房门甚至没关上。
咻。
门倏尔推开。
三双琥珀色眼眸同时震惊。
“daddy！”
“daddy！”
小小的布鲁和多斯不知道，明明是daddy说要教训爸爸，怎么那晚，daddy会被爸爸压在下面？
“陆沉！”沈文砚一怒，“你不关门？孩子看见了。”
“没事，沈文砚。”陆沉丝毫不在意，他一招手，布鲁和多斯都跑了过来。
“他们就是这么来的。”陆沉语气盎然，他一亲布鲁和多斯的额头，“可以看，但不可以打扰爸爸。乖，去自己的房间睡。”
布鲁不理解，还是点点头带着弟弟走了。
等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声响，陆沉才继续搂住沈文砚，
“我们继续，亲爱的。”
晚风轻柔，月光烂漫，在那座发生了很多故事的房间内，一些改变悄然发生。
多斯早早睡了，补好牙的布鲁，也没有疼痛地陷入梦乡。
只有那间卧室，关着灯，却低语不停。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番外（下）结束亦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