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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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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独坐镜前,自过了年后,他常常对镜自鉴,时而觉着自己还是年轻模样,与李瑕同行并不相似父与子,时而觉着自己已经老了,心如止水,再不见青春年少时的自满自得。
还是放李瑕出宫去吧。
常青终于下了决断,出行一切安排妥当后,目光长长久久注视着高兴坏了的少年,怅然若失。
“瑕儿,”常青压抑内心极度的苦闷,“立秋之前就回来吧。”
“义父珍重。”李瑕环抱男人,面露不舍,可上马利落,像刚成年的鹰冲出去了展翅高飞,从此就再也不回到养育过的巢。
城墙上,常青望着一去不回头的队伍,很想派人把对方截回来。即使他知道李瑕只是出去几个月就会回来自己身边,也无法排解心头的烦躁。
去到宫外,李瑕会遇见很多人很多事,从此养他长大的义父不再是他的全部,见过外面开阔的世界,从此宫里的一方天地再也留不下这个怯懦的孩子。
“李瑕,你要记得回来,回来我的身边。”常青喃喃。
李瑕的信厚厚一沓,事无巨细写着日常,但随着时间流逝,信封愈发的薄,常青收到信的间距愈发的长。
不止一次常青站在宫殿大门等信,等到挂满了灯笼,深宫难掩寂寞,常青抬头幽幽仰视那轮明月,后悔亲手放走了暗淡半生里仅存的亮光。
如果重来,他不会再让李瑕离开,也不会让对方生出对外界向往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