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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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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改方案改到后半夜，姜绾宁只睡了短短几个小时而已，不过第二天早上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去上班。
感应门自动拉开，姜绾宁踩着八厘米的黑色细跟鞋走进写字楼。她将长发高高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淡蓝色职业套装剪裁得体，珍珠耳钉在耳畔若隐若现。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她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步伐也不再虚浮。
“姜姐早。”实习生小李抱着文件从茶水间出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星巴克纸杯上，“你今天居然有时间买咖啡，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姜绾宁笑着挑眉：“怎么，希望我天天顶着黑眼圈来上班？”她晃了晃咖啡杯，“新品海盐焦糖拿铁，要不要尝尝？”
这时苏棠从工位探出头，八卦的眼神亮晶晶的：“绾宁，快老实交代，回老家有没有艳遇？上次你走得急，都没来得及问，你妹妹到底报了哪个大学？”
“就咱们本地的杭师大，汉语言文学专业。”姜绾宁放下包，把桂花糕递给她，“喏，小柔自己做的，尝尝？”
小张凑过来捏起一块，咬了一口后眼睛一亮：“这手艺绝了，姜姐，让你妹妹别上大学了，来我们公司开个下午茶歇吧。”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哄笑。林微正在剪指甲，把话题拉回工作：“对了，听说竞品又出新招了，这次是和网红联名？”
姜绾宁打开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工作群跳出付宇威的消息：五分钟后会议室开会。她深吸一口气，将修改好的方案U盘塞进口袋。
会议室里，投影仪已经开始播放华东区销售数据。付宇威站在白板前，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手中的激光笔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当姜绾宁推门而入时，他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在她盘起的长发和干练的装束上停留了足足五秒钟，才淡淡开口：“坐。”
姜绾宁在徐部长身边落座，她能感觉到付宇威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来。
会议开始后，他直接切入正题：“商超百货反馈，我们的促销活动参与度比竞品低30%。姜助理，你负责的方案，有什么要说的？”
“这是修改版方案。”姜绾宁起身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弹出全新的策划案，“我调整了赠品策略，把单一的面膜小样换成“面膜+护手霜”组合装；同时和商场协商，争取到了中庭的黄金展位，增加现场体验区。”
她用激光笔指着页面：“另外，针对年轻客群，我们联合杭城本地的网红，推出打卡集赞换购活动。这里是合作网红的粉丝画像和预估转化率分析。”
销售部的小王忍不住出声：“姜姐，这个创意绝了，之前竞品就是吃准了我们赠品太单一。”
付宇威仔细翻看着方案，手指在成本控制那栏停留：“预算增加了15%，如何保证回报率？”
“虽然前期投入增加，但根据测算，客流量至少能提升40%，连带销售的其他护肤产品也能产生利润。”姜绾宁调出对比图表，“这里有详细的ROI分析。”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徐部长推了推眼镜：“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性很高，线上线下联动也很有新意。”
“确实比之前的版本成熟很多。”付宇威合上平板，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不过执行细节还需要再打磨，姜助理，会后把供应商报价单和排期表整理好给我。”
散会后，苏棠追着姜绾宁出了会议室：“天呐，我第一次见付总监笑。绾宁，你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姜绾宁无奈地笑：“别胡说，小心被你家徐部长听到。”
苏棠脸色绯红，“不跟你说了。”
姜绾宁笑笑，低头看手机，谢瑾初又发来消息：绾宁，下次在回来，我去接你。
她迅速划掉通知，没有做任何回复。
七月的沪市像个蒸笼，柏油路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明天苏棠要办乔迁宴，所以姜绾宁趁着今天休息来商场里挑选礼物。
“小姐，这款是我们新到的白桃乌龙香水，很适合夏天。”柜姐递来试香纸，清甜的果香混着茶香扑面而来。
姜绾宁闭上眼睛轻嗅，“就这个了，帮我包起来。”
柜姐高兴之余不忘夸赞道：“小姐眼光真好。”
手机在包里震动，姜绾宁拿出手机解锁，是周小满发来的孕肚照。照片里好友穿着宽松的碎花裙，手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得眉眼弯弯。
消息框里还跟着一串语音：“绾宁，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
姜绾宁笑着回拨视频，周小满的脸瞬间填满屏幕：“快看，我最近胖了五斤。”她撅着嘴，却掩不住幸福的神色。
“胖点好，宝宝健康最重要。”姜绾宁看着闺蜜幸福的模样，心里暖暖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如果她的孩子还在的话，都快要三个月了。
她抱着礼盒走出商场，竟然迎面撞上刚从咖啡店出来的付宇威。他穿着浅蓝色半袖衬衫，手里还拎着两杯冰美式。
“这么巧？”付宇威挑眉，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礼盒上，“看来姜助理的周末很丰富。”
“随便逛逛。”姜绾宁把礼盒往身后藏了藏，耳尖微微发烫，“付总监也来购物？”
“给客户买伴手礼。”付宇威晃了晃手中的咖啡，“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姜绾宁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道：“不了，我约了朋友。”她举起手机晃了晃，“我先走了，付总监。”
转身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轻笑。等走到拐角处，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
这时苏棠发来消息：“明天来我家不许带礼物，人来就行，徐部长说要露一手，猜猜他要做什么黑暗料理？”
姜绾宁笑着打字：“不会是炒月饼吧？”
第二天，姜绾宁穿着薄荷绿雪纺连衣裙，踩着同色系平底鞋来到苏棠家。刚按响门铃，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开门的是徐部长，围着卡通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来得正好，尝尝我新学的糖醋排骨。”
姜绾宁笑着进屋，把礼物递给苏棠：“恭喜你和徐部长乔迁之喜，什么时候能让我喝上喜酒啊？”
苏棠红着脸接过礼盒，嗔了一句：“什么喜酒？人家还小呢，可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小张大笑了几声：“你们都同居了，和结婚有什么区别？”
徐部长拿着锅铲对小张比划了一下：“怎么说话呢，小心揍你。”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餐桌上，小张举着饮料起哄：“徐部长这围裙，怕是苏棠的吧？”
苏棠红着脸扔过去一个抱枕：“说什么呢，这是超市买东西送的。”
众人笑闹间，姜绾宁看着热闹的场景，心里有些羡慕。周小满怀孕了，苏棠和徐部长感情稳定，连平时最内向的林微，最近也总对着手机傻笑。而她，自从和谢瑾初分开后，生活里除了工作就是家人。
“绾宁，发什么呆呢？”苏棠递来一块西瓜，“尝尝，超甜。”
“在想下次聚会该我做东了。”姜绾宁咬了口西瓜，清甜的汁水冲淡了些许落寞，“等我学会两道拿手菜，一定请大家去我家做客。”
正说着，付宇威的消息突然弹出：“银泰的合作方临时改了时间，明早八点会议室，记得带方案。”姜绾宁盯着屏幕，心情不知怎么有些烦躁。
周一清晨，姜绾宁特意换上藏青色修身连衣裙，搭配珍珠项链和黑色细跟鞋。走进会议室时，付宇威正在调试投影仪，晨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
“姜助理今天很漂亮。”他突然开口，目光从她耳坠上掠过。
姜绾宁的脸色一下子红透，好在现在的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能感觉到付宇威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在会议桌前坐下。
忙碌的工作也要适时放松心情，今晚的姜绾宁把狗屁工作通通抛到一边，抱着薯片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
剧情过半时，屏幕里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她咬着薯片，突然想起和谢瑾初那些甜蜜的时光，眼圈突然红了。当她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慌忙抹去眼泪，却发现根本止不住。失去孩子的剧痛、与谢瑾初决裂的伤痕，那些被她拼命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黑暗中，她摸到手机，翻出相册，手指颤抖着划过一张张合照，最终停在一起两人登上山顶的照片。照片里，谢瑾初揽着她的肩，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自语，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起身走到酒柜前，姜绾宁抽出那瓶许久未动的红酒。她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原来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一杯接一杯，姜绾宁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她趴在茶几上，看着微信里付宇威发来的消息：“姜助理，银泰的合同条款需要连夜修改，明早开会要用。”
怒意突然席卷而来，她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按下语音键：“付宇威，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大晚上十点多还让人工作，我不是机器，你爱找谁改找谁改去。”发完消息，她将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继续灌下一口酒。
几乎是瞬间，手机震动起来，付宇威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姜绾宁瞪着手机，冷笑一声接起：“怎么？还想教训我？”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随后是付宇威低沉的声音：“你喝酒了？”
“关你什么事。”姜绾宁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喝死，也不用你管。”
“把地址给我。”付宇威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凭什么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姜绾宁的情绪彻底失控，“工作工作，整天就知道工作，我受够了。”
“姜绾宁。”付宇威的声音突然放软，“先告诉我地址，有什么事等我过去再说。”
姜绾宁迷迷糊糊间，竟真的报出了地址。挂断电话后，她抱着酒瓶蜷缩在沙发上，嘴里还嘟囔着：“来啊，谁怕谁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姜绾宁摇摇晃晃地起身，打开门，付宇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眉头紧皱，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脸颊和凌乱的发丝，以及茶几上的酒瓶和散落的薯片。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他走进屋，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和恼火。
“我什么样关你屁事。”姜绾宁跌坐在沙发上，“你不就是来催工作的吗？拿走，我不做了。”
付宇威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看到她发的语音消息，沉默片刻后说：“我不是来催工作的。”
“那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姜绾宁仰头看着天花板，泪水再次滑落，“谢瑾初走了，孩子也没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这个名字，付宇威的眼神暗了暗。他在她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胡说。”
姜绾宁突然转身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为什么这么难，我真的好累啊。”
付宇威僵了一下，随后缓缓搂住她颤抖的肩膀。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段，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总是坚强干练的女人，其实也不过是个需要人疼的女孩子。
“哭吧。”他轻声说，“哭出来就好了。”
姜绾宁也不知哭了多久，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听到付宇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放心，有我在。”
等姜绾宁再次醒来时，头痛欲裂。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熟悉的被子。记忆一点点回笼，她猛地坐起身，却因动作太急而一阵眩晕。
客厅传来响动，姜绾宁扶着额头走出去，看到付宇威正在厨房忙碌。他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围裙，正在煎蛋。
“你……你怎么在这？”姜绾宁声音沙哑。
付宇威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醒了？先去洗漱，过来吃早餐。”
姜绾宁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熟练地摆弄锅铲，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竟莫名让人感到安心。她摸了摸头发，突然想起昨晚的事，脸一下子红透了，自己居然在付宇威面前哭得那么狼狈，还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还愣着干什么？”付宇威的声音传来。
姜绾宁咬了咬嘴唇，转身走向卫生间。镜中的自己双眼红肿，脸色憔悴，她叹了口气，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泼在脸上，却冲不掉内心的尴尬与慌乱。
等她洗漱完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煎蛋、吐司和热牛奶。付宇威坐在对面，推过来一杯蜂蜜水：“先喝这个，解酒。”
姜绾宁低头抿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冲淡了口中的苦涩。她不敢看付宇威的眼睛，小声说：“昨晚对不起，我失态了。”
“不用道歉。”付宇威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坚定，“如果你愿意，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姜绾宁手指捏着杯子，喉咙发紧。她从来没想过，那个在工作中严厉苛刻的付总监，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工作的事我马上处理。”她刚开口，就被付宇威打断。
“工作的事不急。”他说，“今天你好好休息，合同我已经改好了。”
姜绾宁惊讶地抬起头，正迎上他的目光。那一刻，阳光正好落在他眼底，映出一抹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她忽然想起昨夜埋在他怀中痛哭的场景，耳尖“腾”地烧起来，慌乱低头搅动杯里的蜂蜜水。
“在想什么？”付宇威的声音突然靠近，姜绾宁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底。男人不知何时绕到她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撑在餐桌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脸这么红，该不会又喝醉了？”
“没、没有。”姜绾宁往后缩了缩，却被他伸手按住椅背，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
“别动，头发乱了。”他的指尖轻轻挑开她耳际的碎发，动作轻柔。
厨房的抽油烟机突然发出“嗡”的一声，姜绾宁如梦初醒般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我去洗碗。”她抓起桌上的餐盘就往厨房冲，却忘了脚上还踩着拖鞋，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后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付宇威将她捞进怀里：“这么着急，是怕我吃了你？”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眼神温柔的落在她的身上。
姜绾宁挣扎着要站稳，却被他扣住手腕：“别动，小心再摔。”付宇威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喉结动了动，松开手时顺手把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去休息，我来收拾。”
姜绾宁逃回卧室，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绯红，眼神慌乱。
她摸出床头的止痛药，却发现药瓶已经空了，上次生理期提前，药都吃完了还没来得及买。
正犹豫要不要出门买药，门口传来敲门声，姜绾宁打开门，付宇威直接问道：“周末有空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付宇威向前一步，贴着她的身子说道：“姜绾宁，我不喜欢猜来猜去。如果你愿意，我想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