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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理智的代价是失去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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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淮睡眠一直不太好，江溯在旁边时会好一些，但今晚是彻底失眠了，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听见江溯迈出这一步，确实不太好受，他本可以不跟着自己承受这些，何况听江舟的语气应该是在怪他。
站在他哥的角度考虑确实是这样，江清淮远在苏城，这傻小子又什么都不给自己说，他认真想了想，还是打算这周末去一趟沪州，了解下情况顺便看看江溯。
江清淮没特意告诉江溯这次行程，他把手上的工作做得七七八八，买了周六一早的机票到沪州，今天江溯应该是白班，江清淮算了算时间，打车直径到沪骨，医院一向忙碌，不过一两个月没在这工作，看周边的一切都熟悉又陌生。
好久没看江溯穿白大褂了怪怀念的，正好可以和他一起吃午饭。
“江溯，这边忙不过来了，帮忙抽个血。”许亦舟正帮忙推着病人往留观室跑，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指了4床的位置，江溯点点头去护士站拿了采血工具，确定医嘱后快速给4床抽了几管血又转头进了清创室，今天忙得不行，从早到现在还没休息过，江溯连自己手机落哪了都没时间想。
江清淮先去给急诊的医生打了招呼，得知江溯在给病人清创便说去看看，走一半被叶宁叫住，她往江清淮手里递了个手机，“江溯刚刚过来开药，手机忘了拿，你给他带过去吧。”
江清淮接过后很快往清创室走，他只是站在门外瞧里面工作的江溯，口罩挡住了他一半的脸，手上的动作干脆利落，专注的样子特别迷人，这孩子也能独当一面了，江清淮止不住笑意，从兜里拿出响了好几声的手机，打开才发现是江溯的。
他正想揣回去却被屏幕上的内容吸引了，是江舟给他发的消息，一共三条连着弹了出来。
第一条是一个链接，虽然显示不全江清淮也看清了名字，Willoughby College，这学校他有过了解，市医院康复治疗中心有引进过一些治疗技术和器械，他当时还去跟着听了讲座，江舟给他发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第二条是一条文字消息，“一周了江溯，考虑得如何？”
……江舟给他弄到了这个学校的读研机会？而且是在一周前就告诉他了？一周前，不就是他来陪自己的那几天吗？
为什么没给自己说？江清淮当然知道原因，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下来，他有点不敢再看第三条消息，但那一条叠在两条之上，想不看到都难，“我和爸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推荐信只有这一次，别感情用事，别让爸妈失望。”
江清淮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机不跟自己商量就如此突然的对他爸妈出柜，原来是跟这件事牵扯到一起了，傻子都知道威洛比的机会有多珍贵，看短信上的内容甚至连推荐信都给江溯准备好了。
而江溯根本没打算告诉自己，理由他不用问都知道是什么。
江清淮盯着屏幕出神了很久，才发现江溯打开了门站在自己面前，很显然江溯也看到了，他很快从在沪骨见到江清淮的欣喜转为慌乱，江溯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胡乱道，“还以为做梦呢，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你还瞒了我多少事？”江清淮语气很淡，眼睛却紧盯着他。
“这件事没告诉你是因为我没打算去，不是故意不说，确实没必要。”江溯想伸手拉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拉着，江清淮就站在他面前，却觉得好远。
“为什么没必要？就因为你要跟着我去苏城？”
江溯的沉默让江清淮难受了好一阵，如果今天自己没发现，是不是他就真的不去美国了，毕业后跑来苏城跟自己弄那些琐碎的杂事，他们现在保守来说甚至都还没开始起步，未来会如何？谁都说不清楚，江溯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为了自己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管作为什么身份他都难以接受。
“我去了也毕不了业的，我本来就不想学医。”江溯想了很久才开口解释，“只有跟着你才有动力。”
“这算什么理由？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你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去？我相信这些话你哥应该对你说了很多次吧，坦白我俩的关系是用来拒绝这件事的借口吗？”
“不是借口，我真是这样想的。”江溯这回握住了他的手，拉得紧紧的，走廊内的人来人往他也顾不上了，“你别让我去…江清淮…我保证…我保证！在国内我也可以做得很好，我不会让你失望…别让我离开你…沪州和苏城已经很远了，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
“江溯，这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江清淮手腕被他握得生疼。
“这是一回事，我不要和你分开…我真的做不到，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你别离开我…”
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长，过了这么久空气还是冷飕飕的，江清淮感受到走廊处吹进来的风，从胸口直往身体里钻，让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江清淮咬咬牙把手机还给江溯，深吸一口气当下就做了决定，“去把申请交了，别让家人失望。”
“不可能，我不去。”江溯紧紧握着手机，他感到胸口一阵慌乱的跳动，他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江清淮这回来真的他怎么办？“我不要离开你…你别逼我江清淮…”
“江溯，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理解不了没有选择权利的人生长什么样，我从出生就没有选择，可你不一样，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去学习到更多国内没有的技术，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的事却是别人挤破头掉层皮都难进去的地方，你要学会珍惜，不然你一定会为你现在的决定后悔，不要做这样的人，我也不需要你这样做。”
江溯声音全是哀求，就连说出来的话都乱七八糟的没什么逻辑，“不…我只想珍惜你…我不要离开你…我答应你会好好在沪州实习，结束就去苏城找你，你不是也同意了吗？…我们约定了的…我们说好了！”江溯神色慌得厉害，他看了眼急诊的红色时钟，不知道什么时候视线模糊了，他什么也看不清，连对面江清淮的表情都不敢多看一眼，“你别那样看我，江清淮…我心里难受…至少你该支持我不是吗？江骨会越来越好，这tm哪里比去读那个破学校差？”
江清淮看到他的手攥自己攥得死紧，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模样心痛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但他不要做那个让他没有选择的人…他告诉过自己，苏城只是江溯的备选，而不是必选，现在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他江清淮绝不应该因为私欲把人留在身边，绝不能这样做…
这个坏人最终还是要自己来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苏城这条路堵死，断了江溯的念想。
“事实是，我也不知道江骨会不会越来越好，很多事情我没告诉你不代表我们没遇到问题，我不会拉你和我一起做这样的尝试，本来我很犹豫，所以一直没给到你答案，现在我确定了，毕业了我也不会让你来苏城，江溯，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江溯好像怎么也抓不住江清淮了，原来自己这么需要他……辗转反侧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在害怕这一刻，江清淮却决定得这么轻易，好像这段感情里只有他一个人难以割舍…接受不了分别。
“我…是不是要失去你了？”江溯眼眶早就红了一圈，眼里噙着泪，“江清淮，你真的没有心…我也会难受…”
江清淮也没想到这次来沪州会发生这些事，他只是单纯的想江溯了，害怕他一个人面对父母，什么都没想就飞到了沪州，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有些内耗的人，他何尝不希望江溯能一直呆在身边，但他连自己的事都顾不上，他没法保证给到江溯的是最好的。
他想给江溯最好的，更好的，比自己好的机会。
所以这一两个月他都不停的问自己，这是最好的路吗？江溯会不会后悔？自己能做到吗？
事实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这样的选择面前，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话好吗？”
江溯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是不断重复着不要离开我。
这番争论最终以江溯被叫去处理病人暂时结束，江清淮就这样坐在办公室里看他沉默的身影，只是每次经过办公室门口都忍不住望他一眼，生怕自己离开了。
“吵架了？”叶宁坐在他对面给病人开药，刚刚两人站在那的场面她不是没看到，只是她不了解情况，也不方便介入，但看他情绪实在低落，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出国不是好事儿吗，他接受不了异国？”
江清淮翻了翻桌上的病例，又帮他们整理了一番，失落的说，“他根本没打算去。”
叶宁皱了皱眉，“小朋友是这样的，那你会让他去吗？正好锻炼锻炼。”
会吗？一定会，江清淮告诉自己。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江溯下班时天色暗得厉害。
江清淮知道自己该回苏城了，但现在的情况显然很难说服江溯，坐在医院门口的炒面馆时他恍惚了好几次，对面坐的还是自己的学生江溯，两人也只是手术结束后一起出来吃个晚饭，明天一早还会出现在下肢，江溯会问他，“今天几台手术？江老师？”
谁知道这已经是过去式，江溯眼睛狠狠盯着自己，那碗炒面也变了味，这个话题好像永远也无法结束，江清淮见他开了几次口都没有出声，心也疼得厉害，他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买了最晚一班飞机，陪你把饭吃了就走。”
江溯很快举起手机，筷子都拿不稳了，“我和你一起。”
“江溯，理智一点，明天你还要上班。”江清淮想去抢他的手机却扑了个空。
眼看着就要开春了，医院门口的树枝也发了些新芽，路灯驻在中间，打下的阴影在江溯脸上直晃，“理智的代价是失去你，我做不到。”
他从来没感觉这么痛苦过，事实是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买机票，这几天他身上所有的卡都被江言明冻结了个干净，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他又跑去找江清淮。
“江溯，你总要成长的，这根本不是一件坏事，为什么你要钻牛角尖呢？”去机场的路上江清淮仍然不断的给他做着思想工作，江溯的手冷得跟冰块似的，只是一直盯着窗外看。
江溯再没开口说一句话，沉默的送江清淮进了机场。
这样的江溯更让他心神不宁，飞机上他看到窗外下了细细密密的小雨，不知道江溯回家没，只要他好就行，恨自己…都是小事。
江清淮才到苏城就接到了江舟的电话，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江总，有什么事吗？”
“江医生，本来我也很想心平气和的和你沟通我弟弟的事，但显然是没这机会了。”江舟的声音很急切，像在往哪里赶。
江清淮手也跟着握紧，“什么意思？”
“江溯的车被他爹扣了，银行卡也被冻着没法消费，但他刚刚偷了我的车钥匙，定位系统提示我他已经离开了沪州，我猜他是要开车去苏城找你。”
“江医生，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这兔崽子真是疯了！江清淮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表，如果他是同时和自己一起出发的，那估计再过不到三小时就会到达苏城，可这样做的意义在哪？“江总，给我点时间，我先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他的安全。”
江舟不置可否，并且告知已经安排了人往他走的那条路开，“如果能打通他的电话，希望你能让他把车停在路边，我接他回家。”
电话挂断前江舟沉默了几秒，语气算不上冷静，“江医生，我低估他对你的感情了，他好像还真挺喜欢你的，我这弟弟哪里都好，就是死心眼，事情闹成这样有我的责任，但我确实是希望他更好，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
江清淮看着来往的路人，窗外闪烁灯光的机翼，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很快坚定了语气回答江舟，“我会让他回去，那才是他该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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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柒小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