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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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欺负你，亲近的人不能也欺负你。
止为愕然，然后眼睛立马红了，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我们就是好过、然后掰了。”
他其实为自己是个同性恋深深的痛苦过，在那个被攻击自己、攻击外婆的时候，他始终因为这个外婆有种深深的愧疚，六七十岁在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因为外孙是个同性恋被认识的人指指点点怎么也不会好过。
外婆没提过，他也不敢说，从小到大都是，两个人一起装糊涂，然后现在外婆先开了这个口。
他之前不知道外婆怎么想，在他的预想中这个年纪再开明不过就是装聋作哑装作不知道，他没想到外婆居然是这么想的。
——她怕别人欺负他，更怕他在乎的人欺负他。
“没什么好坏的。”止为宽慰外婆，“我也没打算再随便找了。”
“那分了为什么他还老来找你呢？”外婆轻轻问。
“我们关系也不坏……”止为不知道说什么，错开外婆的目光揉了两下眼睛转移话题，“外婆你知道啊——”
“你们四年前就好了是不是？”
止为再次睁大了点眼睛，确实是四年前，虽然见外婆的时候两人还没那层关系，但时间上确实没差多少，他抿着嘴没吭声。
外婆安静了几秒，“你们回来那次，你俩老是互相看。”
止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压根没想到被外婆看了个全，几乎是一说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我、他——”
“你俩好好说。”外婆没让止为继续说下去，“不会继续了就别往来，断就断干净，要是继续说明白。”
她不乐意看这种纠缠的现状，对止为不好，不管继续还是分开都干脆一点。
“……我知道了。”
止为低声说。
……
止星阑开着车放了纯音乐，止为坐在副驾打瞌睡，他从镜子里看了几眼止为又调了下暖气，“冷吗？”
他吃完饭止为说想来A市见盛涌，准备坐高铁转地铁，止星阑一问他还没买票，理所当然的把人给捎上了。
“不冷。”车里暖气开的很足，热的他昏昏欲睡。
“后面有件大衣。”止星阑说，“我看你那件衣服不厚，忘了跟你说A市昨天晚上刮风了，今天肯定冷。”
止为哦了声，下意识扭头搜寻了一下，后面一件大衣就那么摆着，不太像一直放在车上的，看不出来什么褶子。
“你跟盛涌约好了吗？”止星阑见他不睡了伸手把音乐关掉跟他搭话。
“约好了。”止为点了两下头。
“你住哪？”止星阑问他，“盛涌不是谈了个男朋友？”
止星阑猜测他不会住在盛涌那，就算有好几个房间可以睡觉也不会，止为距离感有点强，并不习惯跟陌生人同处一个屋檐下。
止为抬了下眼跟镜子里的眼睛对上，“我打算吃个晚饭就回。”
止为去找盛涌就是临时起意，他想去一趟A市逛逛，打算跟盛涌吃个饭在外面住一晚上酒店，再买明天的高铁票回B市，只不过这安排他没告诉止星阑，告诉止星阑肯定会麻烦对方。
“现在已经四点多了。”止星阑语调古怪，“回A市得五点半，吃完饭坐地铁去车站起码得四十分钟，大冬天大晚上的。”
止为一时哑口无言。
“别回了。”止星阑说，“盛涌家在哪？”
止为说了个地名。
他想了想，“我有套房在附近，一会儿我把定位跟密码告诉你，你去哪住一晚上，大冬天别跑了，穿那么点。”他见止为有拒绝的意思立马补充，“那没人住，行不行？”
“你来回跑着麻烦，我不去，那也没人，你放心住。”
止为犹豫了会儿没再继续拒绝，“你住哪？”
“我一个人住公司附近。”
“你一个人住？”止为显然有点惊讶，“陈姨呢？”
“陈姨在之前那个家。”止星阑说，“她待习惯了，我经常在公司吃，回家就对付几口，不常待，没必要让陈姨跟着我。”
止为飞快瞥了眼止星阑的脸移开视线，“你在华成很忙吗？”
“嗯——忙着跟我爸干仗。”止星阑神情很随意的开口，居然还笑了下，“看谁先死。”
他这话有点像开玩笑，但依照止为对四年前两人那火星四溅的氛围看大概是真的，他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又说了点很虚无的话，“那你自己注意休息，好好吃饭。”
止星阑却突然有了闲聊的兴致，“你不问问你妈？”
止为的表情骤然冷淡下来，“我跟她早不联系了。”
“以后都不打算联系了？”止星阑问。
止为神情紧绷，咬着后槽牙嗯了声。
止星阑心里有点数了，他是跟姚榛达成了点共识，但他本身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姚榛和止杰锋在他眼里是一路贱人，从开始压根没打算兑现自己跟姚榛承诺的，钱不是问题，他就是单纯不乐意，哪怕出去扬了也不给，与其给她还不如把华成每年慈善捐助的往上增几个点。
他把止为送到了两人就此分别，只不过到了晚上止为没去成那个闲置的房子。
因为止为去了趟止家。
那个他曾短暂的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
晚上吃了饭止为准备去止星阑说的那套房子里住一晚上，到了地方止为找不着是哪个门给止星阑拍了个照片确定，那会儿他正好没看手机，止为没直接进去，等了几分钟又打了个视频过来，结果他那会儿正在那问姚臻，挂断前被姚榛给看见了，谁知道姚榛后来又联系止为说了什么，还真把止为给叫回来了。
止星阑接到止为电话说他在外面的时候都懵了，还有点说不出的火气，他一点不乐意让止杰锋看见止为，招呼一声不打的回这儿来干什么？
这儿待着一家子对他差劲的混蛋，有一个算一个，亲妈也对他不怎么样，嘴上说着不来往就这么容易被叫回来了？
出租车到不了这一片，他又开车去两公里外去找了一次止为。
路上大概有八百多米灯坏了好几个，后面直接黑了一片，止星阑到这儿降低车速观察周围，又给止为打了个电话，响了几声对面很快接通了，“你就在没灯这片是么？”
对面嗯了声，低低的、哑哑的，止星阑听了这动静火气稍微小了点，降了点音量，“我开着车，你认识那辆，要是我没看见你开过了叫我。”
对面又是一声哑哑的嗯。
止星阑声音又低了点，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你怎么了？你妈跟你说什么了？还是别的？”
“没……”
对面好像终于憋不住了，哽咽声随着张嘴控制不住倾泻了出来，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哭的可怜又悲惨。
止星阑咬了牙，他有点不太好的猜想，也着急，“……你到底哭什么？”
“你是不是拿我牙刷了、上次来我家的时候。”
止星阑表情空白了一瞬，几乎是下意识猛的踩了刹车，被放在那里的手机依旧好好的，手机里传来一点细碎的哭腔。
已经不需要再问什么了，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止星阑就清楚止为知道了。
止为聪明，得到关键的消息再一联想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把一切串联起来。
从谁那知道的还用想么。
姚榛。
那两个烂人！
四年前想拆散两个人就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
是——话是止杰锋先说出来的，姚榛难道不知道？
止星阑不信。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姚榛反倒把这个告诉了止为，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跟止杰锋撕破脸皮了就想把两个人凑一起？
想报复止杰锋？
止星阑想笑，止杰锋真是慧眼识珠，那么多人里面挑了个跟自己一摸一样的烂人配了个对一起来祸害别人。
他熄了火直接下车打开手机照明去找止为，又往前走了两百米手机里传来的哽咽声终于跟现实里的人发出来的声音逐渐重合。
止星阑却再次胆怯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止为看过来了，用那双哭过的红彤彤的眼睛看他，在冷风里站了太久眼睛周围一圈甚至稍微有些发肿，止星阑深吸了口气大步过去抓住他冰凉的手塞进怀里，把他的脸按在脖子里搂好捂了一会儿，缓过劲的止为又哆哆嗦嗦开始落泪。
“我不是你亲哥。”
他闭着眼睛睫毛直抖，一滴滴温热的眼泪全落在了止星阑脖子上，又蹭到他的脸上，两个人贴着的地方又热又湿，他在寒风里吹了很久又哭过的脸像是被腌了一样的痛。
“跟我没关系……”止为把脸埋在他脖子里万分委屈，“我怎么知道他俩怎么回事。”
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哆嗦，却不是因为冷，没办法靠自己安稳下来只好死死抓住止星阑的衣服，然后感觉脊背上抱着他的手更使劲了，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止星阑、你说话。”
止星阑从嗓子里很艰难的挤出来一个嗯字，他脑子乱，也想哭，但总不能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吧？
他早就知道了，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应该表现的稳重一点，起码要把止为给安慰了。
他是受害者，可他也是半个加害者，只有止为是那个被所有人伤害了一通的人。
他得安慰他。
起码要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