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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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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样，平淡的早晨，只是早八改成了早七。世人皆知，军训苦了学生，但班主任其实是更苦的那一个。
六点半，对禾炩来说也不是特别早，从床上坐起，便又看到桌上那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她有些过意不去，但不吃又显得浪费……
她带去了办公室。
“小栗子！李忆苦！快迟到了！！！”云木在宿舍门口大叫着。
“啊——快了快了！”两人急急忙忙穿好鞋子。
三人一起出寝，还好跑得够快，踩点到了教室。
生活习惯还没调整过来，整个教室的学生都一副瞌睡连天的样子，趴在桌上的更是数不胜数。付冉早已见过如此的大场面，而禾炩自己完全是晕晕乎乎的来到教室，，强忍困意，向学生们交代完注意事项，与军训教官交接好，便办公室补觉去了。
“孙教官，这些学生就交给你了。”付冉退出教室，松了一口气一般，一身轻松地打开数学组办公室的大门。
她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香，付冉耸了耸肩，转身回了语文组办公室。
新高中，新环境，凤凰山在新高一学生的眼里还挺大的，操场毫无遮盖的上空吸收着太阳的每一份光芒，就算是主席台也逃不掉。
年级组自然是不顾这烈日，依旧要求每个班主任必须下楼视察，万一有突发情况也好处理。
禾炩转头看向办公室外的烈日“根本不想出门。”
但那又怎样，明面上是为了学生好，可实际上不还是苦了又要备课又要做开学准备的班主任。
“哎——”她长叹一声“又要在大太阳下暴晒了。”音落，便起身离开办公室。
出门，左转下楼梯，再看左手边就是那巨大的操场，红色的劣质的塑胶跑道被烈日晒得发出来一股难闻至极的味道。在树下、观众席下的阴凉处都坐满了学生，三班正好在操场正中间。
禾炩有些迟疑，她实在不想离开文化长廊带来的阴影，现在的这里，且不说办公室和宿舍，她所处的位置是最舒服的。
“阿炩！”付冉在禾炩背后轻呼，而后又撑起了一把伞“长时间暴晒，是很容易中暑的哦。”边说着，边像好闺蜜一样挽起禾炩的手臂，一起向操场走去。
好在二班和三班相距不远，只是三班比较倒霉，站在了操场的正中间，没有主席台的遮挡，也没有树的阴影。同意一把伞下，付冉和禾炩离得很近，两人穿的都很清凉，鲜艳的颜色被太阳照的越发耀眼。
与满地的军绿色格格不入。
“好！所有同学，休息二十分钟！”广播中，总教官下发着命令。
所有学生如释重负一般瘫坐在地上，长达四十分钟的军姿还是够折磨人的。
禾炩突然想起她军训的时候，毫无预兆的。
观众席下有一片架空的部分，南北通透，时不时还有穿堂风吹过，与八月的空气相比，还是清爽不少的。
付冉和禾炩就在架空层里的那张长椅上，付冉依旧像个好姐妹一般挽着禾炩的手。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最好观察学生的位置，也是学生一眼就可以看到她们的位置。
云木看向小栗子，确认她看到自己了之后便抬手指了指那个架空层。顺着她的手看去，就能看到在长椅上的二人。再回头，两个人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禾炩被付冉粘得有些热了，但她根本不好意思开口。虽然有点不太合适，但她还是希望有学生不舒服，然后过来这边让她照顾。
她想着，逐渐出了神，意识也四处飘散。
下雨也不是不行呢，这样就可以去室内了，她又这样想着。
“禾老师，”李忆苦扶着小栗子走到禾炩身边，但禾炩没有反应，大抵是思绪在旷野漫游罢。
“禾——老——师——”李忆苦提高了音量，把禾炩那四散的思绪尽数拉了回来。“板栗有点头痛，好像是中暑了，您这里有避暑药吗？”
她还真不确定自己带了没有。
“我找找。”她把她的双肩包拿近了些，李忆苦也看见，禾炩包里装着的，有数学学法，她的平板，至于军训需要的药物，应该都在包的底部吧。
她在那不大的包里不停翻找着，小物件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不一会，禾炩便掏出了一整盒递给李忆苦。看着满脸冷汗的板栗，禾炩也决定把板栗送去医务室，她把手抽出付冉的臂弯“付老师，我去照顾学生了，待会回来。”说罢便起身离开长椅。与李忆苦一起去了医务室。
休息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禾炩想着。
一路无言，禾炩在为获得一点凉爽而感到庆幸，而李忆苦似乎也在为可以逃掉半个小时的军训而感到开心，毕竟能逃一点是一点。
此时的付冉依旧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整个年级的班主任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没有人去主动靠近这位“天才”，而云木站在军训队伍里默默看着这一幕“我班主任大抵是被孤立了罢，还怪可怜的。”她这样想。她又想到之前那位坐在付冉身边的人。她又在想那会是谁，怎么现在又不见了……良久，孙教官开始发号施令，脑袋里一直想着其他事的云木自然是没听见教官的命令，所以她比队伍里的其他人慢上半拍也就不奇怪了。
“你！给我出列！”孙教官指着云木吼着，她也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虽是一脸迷茫，但看见教官的神情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我不是讲过了很多遍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云木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回避着这一切，一边的付冉只是静静地看着，心里想的却是“她的”禾炩什么时候能回来。
还要等多久呢？她的眼神无比空洞。
“队伍旁军姿半小时！”孙教官再次向云木吼着，她没办法毕竟自己犯了错，还是要受罚的。
“嗡——”付冉的手机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她本是不想受到任何人的电话，但既然是响了，还是看看是哪个“不识相”的小子打过来的。
其实对于不重要的人打来的不重要的电话，付冉向来是直接挂断的，但这次，屏幕上的来电名称是“毕竟是亲弟”。对她弟的电话，她白眼都要翻烂了但又不得不接。
每次都是来找我发牢骚，除了他的大学生活没有别的事情和我说了吗？虽是这样想，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姐！”一个晴朗的男声从电话扬声器传来“咱妈身体更差了，你真的不回来看看吗？”
“……”付冉没有讲话，只是沉默着，拿着电话的手也开始肉眼可见的颤抖“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猛然起身，手机越抓越紧，拿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微微泛白，看方向，她是要去教务科。没有人知道这个天才要去干嘛，也没有人在意她要去哪里，他们只知道要到吃饭的时间了。
“怎么还不发通知？”言枫小声嘟囔着“我可不想和那样充满汗臭味的学生走在一起。”
“小枫，待会我就不去食堂吃饭了，我直接回宿舍了。”郑抚从一旁凑了过来。
“哦。”言枫头都没抬一下，边看着手机边走了。
“医生，这个学生没什么事了吧？”禾炩的言语中发充满担忧。
“问题应该是没什么了，只要注意在阴凉的地方多休息就好了。”那医生顿了顿“还有，她不可以再在太阳底下暴晒了。”
“啊……这样啊……谢谢了”禾炩看向还是比较虚弱的板栗，沉思片刻后开口道“你是李忆苦吧，板栗就先交给你照顾了，有事可以随时来办公室找我。”随后先一步离开了医务室。
“多亏了你啊小栗子！”李忆苦在心里默默想着，抬眼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饭时间了。没过多久，李忆苦扶起板栗，离开医务室向食堂走去。
盛夏的中午，空阔的校园，再高大的教学楼也挡不住太阳光对大地的炙烤，原本平直的地平线在此刻也全部扭成一团。走在教学楼架空层的禾炩也难逃闷热空气的包围，虽然没有下雨，但也是足够潮湿，黏腻的风打在身上如同蛛丝一般令人难受。
先和付老师讲一下再回办公室吧。禾炩想着，脚步也在不经意间越来越快。手机也在此刻亮起了屏，禾炩的思绪也被手机的震动强制打断，有点无语，但还是看了一眼。
“天气炎热，请班主任密切关注学生状态，不得擅自离岗@全体成员”
此时此刻，禾炩只想翻个白眼，刚在输入框里刚打下“收到”两个字，便又看到从远处走来的其他班主任，她刚打算按下发送的手立刻收了回来。
顿时出现了从心底的疑惑“不得擅自离岗”一句话像耳旁风一般猛地刮过。再看手机，仍旧只有年级组发出的那条通知，一条新消息都没有。
不管了,付老师应该还在架空层等我,先回去看看好了。禾炩想着，与那些班主任擦肩而过一路上，沉默无言，应是在想着如何与付冉相见。整个学校，现在只有夏日的蝉鸣，和学生正在军训的声音。
哦?”轻轻地疑惑的声音,顺着禾炩的眼神看去,之前那张长椅上如今一个人也没有,她以为付冉去卫生间了。但很快，她也打消了这种疑惑，毕竟付冉的个人物品也没有放在长椅上，但刚刚的那群人里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禾怜心里竟生起了莫名的生气，付老师连招呼都不打就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
为什么要生气,她似乎也觉得莫名奇妙。
她只是我的一个同事而已,对吧?她问着自己。但，真的是这样吗？
她赌气般地坐在了原来的那张长椅，上毕竟来都来了，还是坐一会比较好，万一年级组查岗呢？她想着，眼神无比空洞的投向远方。
“禾炩，”年级组长站在了她的身边”这边只有你一个班主任吗？”
“嗯?应该吧,我从医务室回来之后这里就没有老师了。”
这样啊...”年级组长沉思片刻”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去吃饭吧”
“啊,好。”禾炩抓起在她身边的双肩包,快步离开了这里，埋着头,单手捏着双肩包的背带。脑子里想着，想着，边想着，边吃着，边想着，回了寝室 。
抽出桌下的椅子,把包往椅子上一摔,身子往身后的床上一倒,就开始刷起了手机。
”叮——”一声响亮的消息提示音,随后出现的是屏幕顶部悬浮窗,再然后,便是跳跃的红点。
本是疲惫到一条消息都不想再管,但这条消息.....似乎是付老师发过来的，同一时间，年级组班主任工作群也开始闪起了跳跃的红点。
【阿炩,我这最近有急事,这几天就不回来了,记得吃早饭~】
“啊?这样吗?”禾炩盯着这条消息出了神,她想问,她想问这是为什么,但,还是算了。而是转手点开了年级组班主任工作群。
【根据教务科的临时调整.由言枫临时担任3班语文教师,2班班主任临时调整为地理组唐慧老师@全体成员】
“欸?”禾炩十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才刚开学,为什么付老师这么快就请假了?
寝室还是往常的寂静,窗外的树依旧随这风四处摇摆，手机的闹铃响起，她决定提前离开。也不再多想,便快步走到了办公室。
不过一会儿，下课铃声在诺大的校园突兀地响起，随后是学生们吵闹的声音。
她本不想成为班主任,不然也不会有一夜无眠。她对班主任的成见似乎有点深。整理了包里的物品,便向班里走去。
吵闹的班级在她出现在班级后门时瞬间安静，她突然觉得有些许好玩，毕竟在她高中的时候，她班上的同学也是这样的。
多美好的青春——她想着，怀念着。
她并未追究上课后依旧在吵闹的人的责任，而是大声询问着有没有人需要藿香正气水，而后又催促她的学生赶紧到操场去。
多平常的一天——她又想着。
平常...只是早晨起床没有了那份早饭,一醒来就去爬三层楼的食堂还真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记得吃早饭~】
那条消息已是几天前的产物,打宇框中闪动的横条似是她现在欲言又止的心情。跳出的聊天框，但是没有任何想要对她说的话。打开，又关上。她也决定不再理会。
毕竟……只是同事……？只是同事？
一天又一天，一天接一天，六天的军训也在无尽地爬楼，暴晒中过去。
将学生们都从教室轰回家后,她也得以休息几天。
平静的心情，静谧的校园以及那满天的星斗，空调的冷风不断地打在脸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舒适的体感温度合人昏昏欲睡。何况是一个已经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的班主任呢?
“我想着你，家里的空旷远没有与你一起的宿舍舒适。”
“我想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