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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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殿下的腿受了外伤，下手之人手段老练，二皇子的腿骨碎得很厉害，哪怕愈合了，将来行走恐怕……有所不便。”许太医擦擦自己脸上的汗。
瘸腿。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许太医的言下之意。
“不过也不是一定，下手之人动手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力道轻了很多。”许太医继续补充。
意外？凤仪宫起火吗？洛挽歌抱着熙文帝的腿，感受着火焰灼人的温度。
不，不可能。
凤仪宫起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大皇兄和二皇子是刚刚才被人扔出来的，这个意外绝不可能是凤仪宫起火。
不过，下手之人为什么要把大皇子和二皇子扔到起火的凤仪宫旁？
起火的凤仪宫是人最多的地方，他把大皇子和二皇子扔到这里，那他们一定会很快被人发现。
这难道不和他害人的本意相悖吗？
而且，问题最大的是，下手之人有时间把他们两个扔到凤仪宫，居然没时间给二皇子的腿补上几下。
除非……
容妃，二皇子的母妃，是你吗？
洛挽歌抬起头，定定地盯着二皇子。
你想做什么？
火光照在熙文帝的脸上，他脸上忽明忽暗。
“晓晓！父皇！”太子批了件外衣就出来了。
这个点他都已经睡下了，结果大半夜有人告诉他，凤仪宫起火了。
太子着急地上前，一把把洛挽歌抱进自己怀里，摸摸他的头，“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太子在知道熙文帝把洛挽歌带到凤仪宫的时候出了一身的冷汗。
宫里现在这么乱，凤仪宫更是尤为乱，父皇居然带着晓晓来了凤仪宫！
洛挽歌摇摇头，小声提醒太子，“我没事，有事的是大哥和二哥。”
听见他的话，太子终于把注意力分了出来，落在地上的大皇子和二皇子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有些惊讶。
难道刚才宫里太乱，有人趁机钻了空子？这么想着，太子抱洛挽歌抱得更紧了。
洛挽歌小声地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还好你没事。”太子惊魂未定。
洛挽歌有些别扭，低着头不肯看他，“可是母后的凤仪宫被烧了。”
“死物而已，你别把一些死物放在心上，没什么好难过的。”太子以为他在难过，轻声地安慰他。
“嗯……”洛挽歌悄悄地抬眼看他。
此时，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的熙文帝终于发话了，“来人，把大皇子和二皇子带下去好好看护。”
熙文帝习惯性地伸手弯腰，捞了个空，他一瞬间慌张起来，“小七呢？！小七去哪了？”
“父皇，我在这里。”洛挽歌朝着熙文帝伸出双手。
太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熙文帝接过洛挽歌，责怪他，“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
“我没有乱跑，我是看见哥哥来了去找哥哥了。”洛挽歌抗议。
“万一你去找他的路上出事了怎么办？更何况……他的身边也未必安全知道吗？父皇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熙文帝语重心长地教育他。
洛挽歌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熙文帝找不痛快，乖乖地抱着他的脖子。
熙文帝看了一眼还在烧着的风仪宫，眼神复杂，还好先皇后喜欢安静，凤仪宫比较偏，哪怕凤仪宫烧完也影响不到别的宫殿。
熙文帝拍拍洛挽歌的背，把他交给太子，哄他，“今晚让太子哄你睡，明天父皇再陪你睡，你乖乖的。”
洛挽歌待在太子怀里，望眼欲穿地看着熙文帝，瘪着嘴，“可是我现在很没有安全感。”
熙文帝伸手又把他接过来，百般无奈，千般将就，“好好好，带着你带着你，你今晚恐怕睡不成了，我让人去找柳少师给你请一天假，你明天好好休息。”
洛挽歌只顾着熙文帝，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子难看的脸色。
太子双手握拳，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晓晓，只不过在父皇身边待了半个月，父皇在你心里竟然已经比我更能给你安全感了吗？
父皇和我，难道父皇在你心里更重要吗？
熙文帝瞥了太子一眼，“太子，心情不好就回去歇着。”
“不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臣实在是放心不下晓晓。”太子绷着一张脸，“儿臣还是先跟在您身边吧。”
“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就去看看你大哥二哥。”熙文帝心情不好。
“大哥二哥自然有他们的慧母妃和容母妃关心照顾。”太子拒绝。
熙文帝炸了，“我就知道你天性冷漠，没有一点兄弟情！若是有朝一日你几个兄弟死在你面前，你恐怕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你这样冷漠无情的人，以后如何继承大位？！”
洛挽歌原本已经靠在熙文帝肩膀上昏昏欲睡，一下被熙文帝的话惊醒了，“父皇，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哥哥他现在是太子！你说这话不是要逼死他吗？！”
“太子不继位能活吗？！”
“你要他死你下一道圣旨好了！干什么拐弯抹角的！”
“我看你也不想让我活了？你现在就下旨，把我们两个都赐死，省得我们两个碍你的眼！”
洛挽歌要气炸了。
便宜爹这是想干嘛？
平常他对别人不是都挺好的吗？就算是对我也没有态度这么差过！
为什么每次一遇上太子哥哥，便宜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洛挽歌心里憋着一股气。
“太子哥哥不就是不想去看大哥和二哥吗？我也不想去看他们俩！我看见他们俩就来气！怎么了？我也不想看他们俩！”洛挽歌大声嚷嚷。
太子哥哥不想去看大哥和二哥是犯了天条吗？
他额头顶着熙文帝的额头，两只小眼睛瞪着熙文帝的大眼睛，一口咬在熙文帝脸上，“我跟你拼了！我咬死你！”
熙文帝任由他咬了几口，讪讪地说：“是我一时情急说错话了。”
这话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熙文帝心里有些后悔。
“那你还不补偿太子哥哥！”洛挽歌气呼呼地斜眼看他，“不要只是道歉！要补偿！”
“好。”熙文帝心里暗暗叹气，捏捏他的小脸。
“既然你不想去看你大皇兄和二皇兄，你就回去歇着。”熙文帝看着太子。
熙文帝看见太子的时候，心里时常会生出一种挫败感，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是说，他一开始就是这么没有兄弟情谊，冷漠无情的人？
“我哥哥跟着我怎么了？我就喜欢哥哥做我的跟屁虫！我跟哥哥是世界上关系最好最好的人，就是要形影不离！”洛挽歌大声反驳他，气还没消。
“……好，跟着你跟着你。”熙文帝拿洛挽歌没办法。
如果洛挽歌只是小孩子任性，他一定会教训洛挽歌，可他看得出来，洛挽歌是出于维护太子的想法才会说这些话。
弟弟保护抚养自己长大的哥哥，小七没做错什么。
他很勇敢，这份勇敢不该被自己的父亲磨灭。
洛挽歌又咬了他一口，气呼呼地缩进他怀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熙文帝摸摸自己的脸，明天又得带着牙印上朝了，反正这些天他经常脸上带着牙印上朝，想必那些大臣也习惯了……
小七这破孩子，每次一生气就在他脸上咬几口。
算了算了，他小小一个人儿，气憋在心里等会憋坏了怎么办？咬两口也就咬两口了，反正也就留个牙印。熙文帝没两下就在心里自己给自己哄好了。
“走吧，摆驾长春宫。”熙文帝大步朝着长春宫走去。
长春宫，正是二皇子之母容妃所居住的宫殿。
洛挽歌眼睛一转，看来便宜爹的想法和他一样，而且便宜爹准备直接打上门去了。
还好刚刚没跟太子哥哥走，不然这好戏可看不到了。
太子默默地跟在熙文帝身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怀里的洛挽歌，简直像要把他吃了。
长春宫和凤仪宫简直是在一条对角线上。
洛挽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迷迷糊糊间被熙文帝的骂声惊醒了。
“知道为什么朕给你的封号是容吗？就因为你心胸狭小，没有容人之量。”
“缺什么补什么，朕这是在提醒你，懂吗？你居然还以为朕是在夸你？你哪来的自信啊？”
“朕懂了，是因为你太蠢了是吗？慧妃的封号是给错了人了，应该给你才对，慧妃都没你蠢。”
“你真是蠢到一个高度了，派人把自己亲儿子的腿害断了，以后老二瘸了你高兴了？”
“朕就应该封你为容慧妃。”
“老二他那么爱俏的一个臭屁小子，他瘸了！你让他怎么办？他怎么办？朕问你，他以后能开心得起来吗？！”
容妃神情麻木，跪坐在全是碎瓷片的地上，脸上全是眼泪，眼睛里满是痛苦。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发出刺耳的尖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老二瘸了，他瘸了。
一个瘸子怎么可能做皇帝？
老二再也没有希望登上至高之位了。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大皇子和老二为什么会去凤仪宫啊……老大和老二关系好，我害老大没好处啊！”
“我只是去烧凤仪宫而已，我就是见不得她死了你还一直好好地守着凤仪宫。”
熙文帝恨不得上前给她几巴掌。
毒就算了，又毒又蠢。
把自己的膝下唯一的儿子害得瘸了，要是容妃膝下有两个儿子，熙文帝真的会怀疑她是不是在提前给自己另一个儿子铺路。
偏偏老二是她唯一的孩子，那真的是除了蠢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老二现在也只不过8岁，他今后的人生还很长，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熙文帝感觉自己心中郁着一口气，久久不能散去。
“皇上。”小齐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分外安静的长春宫，“二皇子醒了。”
“容妃，老二现在是你唯一的孩子，以后也会是你唯一的孩子，是你以后的依靠，好好照顾他。”熙文帝挥袖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