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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东宫再发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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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想出去玩。”洛挽歌抱着太子的手,一脸不开心。
“以前抱着你出去你都不乐意,一给你禁足你倒是想出去了?”太子无奈地放下手里的奏折。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洛挽歌一身反骨。
太子无情镇压,“再闹打你屁股。”
洛挽歌失去全部力气,瘫在太子怀里。
“禁足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骂了大皇子,慧妃生气归生气,却不会管这些孩子之间的打闹。”
“容妃不一样,她心眼比针尖还小,二皇子又是她的掌中宝,容妃的算计,想必已经在准备中了。”太子觉得是时候有必要让洛挽歌知道一些后宫的事情了。
太子想了想,晓晓禁足的这段时间,总不能真闲着。
太子招招手,让底下的人把自己幼时用的四书五经拿过来。
“这段时间你好好看书。”太子敲敲洛挽歌的脑袋,示意他打起精神。
洛挽歌认命地坐到旁边的桌子上摊开春秋。
唔……好复杂。洛挽歌感觉自己的脑袋上冒星星了。
没一会,他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啪’,太子把书卷起来,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洛挽歌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钻到太子怀里,抗议道:“我看不懂,等哥哥有空教我,我跟哥哥学好不好?”
太子的心一下就软了,“你啊。”
洛挽歌趴在太子的怀里又要睡。
“白天不许睡,等会晚上睡不着又闹。”太子掐着他的后脖颈把他提起来。
洛挽歌叹气,环住太子的脖子,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意识沉入空间。
今天早上起来,太子带他去收了一批先皇后的嫁妆,都是顶顶好的东西。
上好的东珠、宝石,样样精致的金银首饰,还有各式古籍。
除此之外,太子还给了他一堆金叶子、银叶子、铜钱也准备了不少。
洛挽歌现在专门空出了一间木屋用来堆放母后的嫁妆,一间用来放金叶子、金珠,一间用来放银叶子、银瓜子之类的。
铜钱反倒是里面最少的。
洛挽歌从太子怀里蹦下来,跑到小厨房,没一会就带着洗干净的葡萄、枣子、车厘子过来了。
各色果子都又大又甜,还有一股子清香。
太子都准备接受洛挽歌的投喂了。
结果……
这个小呆瓜,水果倒是端过来了,人愣愣地坐在那不动。太子摇摇头。
“明日上元节,我偷偷地带你出去。”太子摸摸他的头。
“上元节?”洛挽歌把头摇成拨浪鼓了,“太危险了!”
上元节出门必出事!多少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他是很想出去玩没错,可是,太子的安危在他心里更重要!
太子是在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吃饭可能噎死,所以你吃饭吗?”太子反问道。
“不行。”洛挽歌大声地拒绝,“我能因为图一时高兴,让我最爱的哥哥陷入危险当中!”
太子左右瞧了瞧,没人。
自从东宫的人手被多次裁撤之后,太子干脆下令让下人不得靠近书房、卧室。
左右他也不是没有手,这点小事还是能自己干。
不过此举倒是方便了他们说悄悄话。
太子拍拍洛挽歌的脑袋,低声凑到他耳边,“别担心!那些刺杀的人看不上我一个小小的太子!上元节,他们估计都刺杀父皇去了。”
洛挽歌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上元节是母后最喜欢的节日,以前母后在的时候,父皇都会在这一天陪着她出去,风雨无阻。”
“母后死后,父皇为了纪念母后,依然会在上元节这天出游。”
洛挽歌忍不住吐槽,“真够任性妄为的!”
“你不也是?我看你跟他挺像。”太子静静地反驳。
“那我们也不能出去。”洛挽歌还是不同意,“他那个人一看就霉运冲天,等会我们被波及到了怎么办?”
“因噎废食。”太子捏捏他的鼻子,“怕什么?有我在。”
“好。”洛挽歌喜笑颜开地抱住太子的胳膊蹭蹭。
“哥哥我太感动啦,你总是能看出我心里在想什么……果然,我的哥哥就是全世界最关心我,最爱我的人!”洛挽歌黏黏糊糊地说。
“当然了!全世界我也最爱哥哥。”洛挽歌嘻嘻笑。
太子笑了笑,心情愉悦,“虽然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但是招不在旧,管用就行,我爱听,继续说。”
“哥哥,全世界最最最好的哥哥。”洛挽歌甜甜地说。
“4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熙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洛挽歌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熙文帝心里有种不快的感觉,怎么我一进来就不笑了?
我是什么老虎吗?
洛挽歌吧唧在太子脸上亲了一下,“哥哥,我去卧房睡一会,等会再来陪你。”
“去吧。”太子愉快地答应。
“怎么?名字不想要了?”熙文帝没好气地说,“接着叫你小七也不错!”
“谁说我没有名字的,我母后给我留了名字————洛挽歌。”洛挽歌挑眉冷哼。
给他几分颜色,他真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主宰了。
“小七就不用叫了,太亲密了。咱们的关系呢,没有这么好,下次见面请称呼我洛挽歌。”洛挽歌生怕他听不清,还放慢了语速。
熙文帝恍惚了一瞬,“洛挽歌……”
挽歌……
熙文帝控制住自己逃跑的冲动。
“不爱我的人自然对我漠不关心一无所知,我也并不关心不爱我的人。爱我的人处处为我考虑打算,我心知肚明。”洛挽歌歪着头冲他笑,语气很冲。
太像了,为什么会这么像?熙文帝刚刚甚至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皇后。
“对了,听说姨母即将进宫为妃,父皇也不必再假惺惺一副深情不寿的模样。”洛挽歌冷笑。
“大胆!”这句话可算是戳到熙文帝的神经了,他勃然大怒。
“我的确胆大,但我说的有哪句是假话吗?”洛挽歌抬着头看他,“你若是听不得真话,就去找人奉承你。”
“听别人去夸你深情、情种、有情有义,这样的假话,我是说不出口的!”洛挽歌说完就开始懊恼。
他不会给太子哥哥找麻烦吧?
算了,太子和皇帝就是天然的敌人,何谈找麻烦?
时间久了,他自然而然也会看太子哥哥不顺眼。洛挽歌心里有些烦躁。
熙文帝这个人看似深情,实则最无情,他最关心的只有他自己。
“你怨我?”良久,熙文帝才说出一句话。
“我不该怨你吗?为父,你够格吗?”洛挽歌捏紧拳头。
若是没有哥哥,他恐怕早就死在这吃人的深宫里。
“你一出生就害死你的母后————”
洛挽歌根本不想听他推卸责任,野蛮地打断他,“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了,是你们想要一个孩子,我才会在母后的肚子里孕育。”
“新生命自己才是世界唯一一个没有权利决定自己是否诞生的人!”
“你们想要一个孩子,我应你们的愿望出现。”
“什么叫我害的,要害也是你害的!”
“是你想要一个孩子!母后才会怀孕,是母后的身体不好,所以她才会难产,是太医的水平不行,所以母后最后难产至死。”
“甚至可能是有人害母后,她才会难产死亡。”
“在这场盛大谁都无能为力的死亡中,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是一个被动被生出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子。”
“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幼子身上,是因为你无能吗?”
“无能狂怒,只能寻找发泄怒气的目标。那么,在整场事件中最弱小的我,理所当然被冠上丧门星,害母的名号。”
“这世上的真理,每件事中承担最大责任的人,一定是和事件相关的最弱小的人。”
洛挽歌握紧拳头,丝毫不让。
“所有人都在强权下对真相视若无睹,但我!这件事中最大的受害者,不能!”洛挽歌掷地有声。
洛挽歌这么多年所遭受的所有不公全部来源于熙文帝,源自他可笑的深情。
身为一个皇子,身边没有服侍的宫人,八皇子和九皇子都有名字,唯独他,一直被漠视,没有名字,甚至连俸禄都没有,全靠哥哥养着。
皇宫里丧门星的流言满天飞,熙文帝视若无睹。
大皇子的辱骂内容,柳少师在告状时也悉数告知了熙文帝。
可他什么也没做,不,他做了,他指责太子只关心洛挽歌不关心其他兄弟。
洛挽歌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熙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的手扬了起来。
太子手快,一把把洛挽歌拉到了怀里,警惕地盯着熙文帝。
洛挽歌冷笑,火上浇油,“一句反驳和解释的话都没有,是因为其实你也心知肚明,我说的都是真相吗?”
“朕不欲与小儿争执。”熙文帝面色冷酷。
洛挽歌懒得跟这种人说话,他真是在高位坐的太久,脑子都坏掉了。
“下一次,打我之前记得先在梦里问问拼死生下我的母后,她同不同意你这么对待她的宝贝!”
熙文帝挥袖离去,在他之后来的是圣旨。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