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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闹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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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你放心，你就安安心心地跟着父皇。”洛挽歌小大人一样伸出手想要拍拍暗一的肩膀，拍到了暗一的腿。
洛挽歌眼睛一瞪，咻一下找了个桌子爬上去，拍拍暗一的肩膀，“暗一，我会尽量把你从我父皇那里要过来，你记得做好为我的————任性、调皮、闯祸、打架善后的准备。”
暗一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视线却忍不住一直落在他身上，跟着他走。
站在窗户边偷看的熙文帝满意地点点头，他就知道，小七闹腾归闹腾，招人喜欢也是真招人喜欢。
熙文帝默默在心里盘算起来，他有五百个暗卫，给小七分个几十太多了，分几个又太少了,要不把前头厉害的几个都给小七？
“不过呢，你也太担心，我父皇这个人嘛，小气吧啦的，估计舍不得把你给我，我不会硬要的，你别担心。”洛挽歌跟熙文帝提了要求后知后觉自己提的要求不合适。
这可是暗卫，还是暗一，知道熙文帝不少秘密，熙文帝能把人给他就怪了！
洛挽歌伸出手，手僵在了半空中。
……暗一太高了。
暗一注意到洛挽歌的动作，低下头。
洛挽歌的小手摸到了暗一的头，“不会为难你的。”
“等我父皇退位的时候，我让他把你留给我。”洛挽歌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暗一平静如水的心里忽然升出了一丝涟漪。
他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
暗卫基本上都是孤儿，暗一便是一次旱灾过后被宫里的人带走，成为了暗卫，从此不见天日。
在他生命漫长的时光中，听过严厉的训斥，也听过主人的夸赞。
只是关心这样的东西，已经消失在他生命里太久太久，久到他已经忘记，被关心，应该是怎样一种感受。
熙文帝走到门边，故意加重自己的脚步声，用力推开门，咳嗽两声，“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倒要听听。”
又偷听。洛挽歌翻了个白眼。
洛挽歌心里暗暗鄙视他，身体却诚实的抛弃过，麻溜地抱住熙文帝的腿，一屁股坐在他脚上，“我空手而来，绝不空手而归，你把暗一给我，我就乖乖回去！”
“空手？你都快把紫宸殿掏空了，还是空手而归？”熙文帝双手抱胸。
“你把暗一给我，我把你那堆破烂还给你。”洛挽歌一脸肉痛地说。
虽然他觉得那堆东西是破烂，盖不住有人喜欢！这些东西还是值钱的！
“破烂！”熙文帝眼睛都睁大了，“你知道你让人打包的那些瓷器、玉器有多贵吗？”
“我知道啊！但是我又不喜欢它们，它们在我眼睛就是堆值钱的破烂。”洛挽歌耸耸肩。
熙文帝：“……”
好吧，竟然想不到什么话可以反驳。
这小嘴叭叭的，怎么这么能说呢？
可爱。
“求求你了，父皇，你就让暗一教我学武，做我的师父吧！”洛挽歌可怜巴巴地嘟着嘴。
他肉嘟嘟的脸皱在一起，看上去像个汤圆。
什么？求我了？
让他多求几次。熙文帝在心里盘算，高兴不已。
“父皇，你这样会失去我的！”洛挽歌碎碎念不停。
熙文帝拖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空荡荡的正殿，愣是若无其事地无视洛挽歌，开始批起奏折。
洛挽歌一会趴到他背上大叫，一会啃几口他的脸，在熙文帝身上钻来钻去。
熙文帝定力十足，一点反应没有。
洛挽歌眼睛一转，沿着熙文帝胳膊下的空隙钻到了他怀里，豪气地指点江山。
“这个人怎么写的奏折？太没水平了！一堆废话！他是不是故意增加父皇你的工作量！”洛挽歌一边说，一边把这本奏折扯了出来，食指沾着墨水，在上面划了个大大的叉，“重写！”
熙文帝瞅了一眼，没说错，一堆废话，正事没有。
他懒得管，把这本奏折往旁边随手一丢。
洛挽歌看他不管，更来劲了，又扯了一本奏折打开，小大人一样认真查看。
“太子只有贤明之名而无贤明之实————什么！”洛挽歌勃然大怒，气得在熙文帝怀里蹦了一下。
他直接把自己整个手掌放到墨水里，在奏折上按了个大大的手印。
“从前，都是哥哥为我遮风挡雨，现在，就让我用我的小手来为哥哥遮风挡雨。”洛挽歌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说。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说哥哥坏话的奏折通通按上黑手印！
只要我洛挽歌在紫宸殿一天，就不允许任何给哥哥上眼药的奏折出现在便宜爹面前！
洛挽歌越按越来劲，越按越气。
他拍拍便宜爹的手，抬头看着便宜爹，“父皇，儿臣有要事相求！”
熙文帝乐了。
小不点，这时候倒是严肃起来了。
终于知道自己闯祸了？现在知道来找我善后了？
“说吧。”熙文帝端起茶杯，故作严肃，准备拿捏一下小七。
洛挽歌把这些被他按了黑手印的奏折摊开，“父皇，你把这些人的名字都帮我写到纸上记下来，我要带回去！”
熙文帝一口水喷了出来。
“小不点还记仇呢？”熙文帝捏捏他的脸，调侃道。
“那当然了！我人小，心眼也小，这不是很正常吗？”洛挽歌晃晃他的手臂，撒娇，“父皇，你帮我写下来嘛。”
好好好，有事求我的时候知道叫父皇了。熙文帝傲娇地抬头。
“皇子被人弹劾是很正常的事，他身为太子，大臣们自然对他有更高的要求。”想了想，熙文帝好心替这些臣子解释了一句。
“那我怎么没有看见弹劾其它皇子的奏折？这里所有的奏折都是弹劾我哥哥的！还有这么多！他们说话还可难听了，我哥哥有这么招人恨吗？”洛挽歌眼睛红红的。
熙文帝看见他眼睛红了，赶紧给他揉揉眼睛，“好了好了，平时不是很有劲吗？现在怎么眼睛都红了？”
“不就是一个名单吗？我写给你就是了。”熙文帝哄着他。
徐逸、柳林南、徐诩……
不对啊。熙文帝写着写着回过味来了，这些弹劾太子的折子怎么大多出自徐家？
徐家可是太子的母族，徐家这是想干什么？
熙文帝放下笔，眼神明灭不定，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洛挽歌的头发。
洛挽歌不依不饶地扯着他的袖子，“父皇，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这里只有弹劾哥哥的奏折呢？”
“大皇兄和二皇兄欠揍得很，怎么他们就没人弹劾？”洛挽歌不满地说。
是啊，弹劾太子的折子可以多，但是……不能所有折子都是弹劾太子的。
熙文帝拍拍洛挽歌的脑袋安抚他，“小七，你太子哥哥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差事？”
“有啊！”洛挽歌回答。
熙文帝挑眉。
“哥哥想去上书房教我念书！”洛挽歌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熙文帝瞪他一眼，“别的！”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自己去问啊！”洛挽歌扭头。
“我这是想给他差事！给他好处！配合点。”熙文帝真是拿洛挽歌一点办法都没有。
洛挽歌不理他，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拒绝交流。
“太子现在处境艰难，你不想帮帮他吗？”熙文帝继续哄，“太子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我来解决。”
“拜托！哥哥可是养家的人！他在我面前不要面子的吗？他怎么会跟我说他的难处！”洛挽歌说，“你代入自己想想就知道了！”
“你是我爹，你会跟我说你遇到的难处吗？”洛挽歌没好气地说。
这话在理。熙文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可是……一想到要和太子交流，熙文帝的心中忍不住升起几分莫名的抗拒。
太子过分聪明了。熙文帝的唇抿成一条线。
这么多年，除了和小七有关的事，太子一点错都未曾犯过，实在是……太聪明。
“既然你不好意思问哥哥……那就给他最好的，最好的自然无可挑剔。”洛挽歌抱住熙文帝的胳膊，手上的墨水擦在他衣服上，留下了好几个长长的手印。
“户部怎么样？东宫都穷成这样了，你让哥哥去户部捞点钱养我呗。”洛挽歌蹭蹭熙文帝。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东西到手了再说其它的！
“他是太子？当以身作则，怎么能中饱私囊？”熙文帝不开心了。
切，不捞钱……不捞钱户部那帮蛀虫能容得下哥哥才有鬼了。
“那你再给我点钱。”洛挽歌不甘心。
养孩子多花钱啊！
更何况，东宫的份例不知道被便宜爹扣了多少了。
“十万两白银还不够你花一阵？”熙文帝嫌弃地按住他的手。
“十万两暂时够花，但是，我之前太缺钱了！我很没有安全感！我没有安全感我就想要钱！”洛挽歌试着从熙文帝手里再掏点出来。
能掏出一点是一点，给哥哥减轻一点负担。洛挽歌很自觉。
“我让人恢复东宫的份例，你这些年的俸禄也会有人补上，再多没有了。”熙文帝把他提着放到地上。
洛挽歌看他铁了心，气愤地坐到一旁的软榻上。
这还没有后妈呢，已经有后爹了！
洛挽歌正生着气呢，忽然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小手，放在了温水里洗着。
他疑惑地抬头，暗一？
暗一不是暗卫吗？怎么出来了？还在给我洗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