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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后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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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白在医院浅睡了两三个小时,早上醒来去卫生间简单洗了把脸,衣服也没得换。想起今天要参加冯越堂哥的生日宴觉得有点对不住,但此时的心情也仅停留在对不住,并没有力气思考解决方案。
照顾陪护病人吃了早饭,病人家属来接班,林墨白微笑告辞。昨晚这单救场如救火,李阿姨年纪不大也就50出头,傍晚突感心脏不适,老公一年有300天出差,女儿读大学在住校,只能独自前来就医,急诊收治住院后具体检查要等第二天。同病房都有陪护,只有她“哎哟,哎哟”的叫唤难受也没人管。白墨林查看了化验单子,不像脏器方面的问题,更像焦虑躯体化,50多岁正值更年期特别容易产生这类问题。任格请白墨林帮忙,她就想到把李阿姨介绍给林墨白,这种情况只要有人陪伴,哪怕聊聊天在医院也不至于太难熬。林墨白来了,平时不爱说话的小姑娘跟病人倒聊得来,不多时把李阿姨家里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跟白墨林猜的差不多,外人不好插嘴了,林墨白就说:“李阿姨,我帮您按摩吧,保管舒服。”李阿姨不习惯别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但见小姑娘干干净净的就答应了。林墨白手法娴熟,膻中穴、极泉穴、天府穴、内关穴,心经肺经重要穴位整体梳理一遍,每天睡不了觉的李阿姨居然美美睡了一大觉。第二天早上李阿姨的女儿揉着惺忪睡眼来了,林墨白交代了几句跟李阿姨说有事还可以找她这才离开医院,她能看出来,在李阿姨欲言又止的眼神里,她留下来比女儿管用。
站在医院门口,迎着刺眼的阳光,林墨白脑中又闪现昨晚的情景。夜间静音的手机被林墨红的信息占领了,轰炸机般的信息连发了足足80多条,文字没几个,60多条都是语音,每条用足一分钟,可以想象,林墨红对着无辜的空气,暴躁一个多小时。为了不影响心情,林墨白一条都没点开,不想参加别人生日会这天,看上去丧丧的。
此时,接到冯越的语音:“白白,就快到你家了,准备下来吧。”
想起忘了告诉冯越自己不在家,连忙电话拨过去。“不好意思,越越,有点急事在医院。我家路口拐出来,向右300米,杨柳医院,我在门口了。”
“怎么了?白白,没事吧?”
“没事,不是我,来看一个朋友。”
“哦,吓死了,你还能来吗?”
“没问题,只是我……”
“能来就行。”没等林墨白说完,冯越的声音愉悦地扬了起来,“等着我啊,马上到。”
大清早,徐媛媛比以往周末早2个小时起床,还发了一条朋友圈。任格那位传说中在传媒大学留校任教的哥们儿老帅了,不点开看小图颇像胡歌。
林墨白点开的时候,下面已有十几条评论。
“出节目有这种福利,媛媛下次带上我啊!”
“给老师编个角色吧,让同学们也解解馋。”
“你们在哪排练呐?中午要不要送饭?”
评论者女生居多,统一贱兮兮的。
冯越在车上也看到了这条朋友圈,嘴里发出“切”的一声,心想有什么了不起,更庆幸昨晚的决定。
林墨白啃完余下的半个馒头,载冯越的车子就到了。冯越跳下来,环手抱住他。“想死我了,白白!”
“不是吧,一天没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林墨白觉得有冯越这样的朋友真好,永远像小太阳一样炙烤,即使心情偶有阴霾也在她的感染下一扫而光。刚认识冯越的时候,林墨白对她有点忌惮,毕竟是初中班主任的堂妹,对于老师的敬畏不自觉延续在她身上,而后接触时间长了发现她和冯老师完全不是一类人。冯越就像能量值爆表的卡通人,身上洋溢着不真实的欢乐氛围。林墨白告诉自己,老天把冯越派给她,就是想让她知道,世间的人分为很多种,有一种人每天充满对未来的希冀,从来不知阴霾为何物,这一定与家庭氛围有关。用现下流行的话说,冯越长了一张从小没被欺负过的脸,习惯用善意检验人际关系,这种处世态度下,有缘分的人定会报以同样的善意,没缘分的人必然得寸进尺原形毕露。比起林墨白以戒心作滤镜,冯越似乎更容易得到朋友。
冯越今天开心的不得了。上次开心还是两天前替堂哥冯雷请到了心目中的女神林墨白,可是到昨天晚上,快乐指数一鼓作气提升了好几级。事情源于她提前来堂哥家布置生日会现场。堂哥家住在花园别墅二期独栋,搞得过个生日像草坪婚礼般隆重,毕竟是25岁了嘛,冯雷初中病休2年比同届大两三岁。冯雷请了不少初中同学、高中同学,于是把当年的相册端出来,等同学们来了整波回忆杀。
冯越好奇,啃一根大香蕉,翘二郎腿坐沙发里翻相册,眼尖一眼看到大帅哥班主任,“哥,快过来,这是谁?”冯雷见她噎的直咳嗽,递了杯奶茶给她,“你看看你,多大了,吃香蕉都能噎着。”
“快点,你快点,这是谁?”
冯雷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任格。“明知故问,这不是你们班主任吗?”
“行,我明知故问,冯雷,有你的,明知我班主任是你同学,藏着宝不说,你这是暗度陈仓啊?”
看她动了怒,冯雷坐下来好好跟她说:“傻丫头,还不是怕你不好好念书,天天想着走后门拉关系。”
“说得对,以后你也别走我的后门,我现在就跟白白说,明天不用来了。”
“别别别……”冯磊有点怕这个妹妹,偶尔小姐脾气上来了确实难哄。“任格是吧,没问题,咱请!”
于是,冯雷当着冯越的面给任格打电话,任格当然有正当理由拒绝,因为明天他请了传媒大学的哥们儿给学生辅导话剧。冯雷清了清嗓子,“那个,林墨白也在……”
电话那端,任格思忖片刻:“我看能不能让我哥们儿单独做辅导。”留了一个活话。明知此行多有不便,任格仍决定只身前往,接到冯雷电话之前刚好得知徐媛媛的搭档换成李一楠,这个细节对林墨白不利,然而他左右不了,或许换个赛道能够帮到林墨白。
冯雷自信地告诉冯越:“搞定了。”
冯越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哥,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小孩子,少打听。”
冯越识趣,见好就收。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林墨白给她面子,她也要给林墨白面子,明天一定要隆重且嘚瑟地发一条朋友圈,让徐媛媛这些人看看,任格是谁的任老师。
上了车,林墨白还是如实说出内心的担忧:“不好意思哈,越越,昨晚出来的匆忙,今天也没法换衣服,去过医院的衣服参加生日宴太晦气了吧。”
“没事儿,我哥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你愿意来不穿衣服都没问题。”说完又觉得这话说的太露骨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能来就是他最大的福气。”
“啊……”越听越奇怪。林墨白也只能当人家是客气了。夜跑运动服参加生日宴,谁能真心不在乎?
看在冯雷请来任格的份上,冯越决定帮人帮到底。她悄咪咪给冯雷发了条微信:“哥,火速换身运动服,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相信我准没错。”
进来小区,林墨白被里面的气派镇住了,以前在病房听几个病人议论过CBD附近的花园二期,据说比任格家住的粤海豪庭还要豪气,如今亲眼所见名不虚传。随着车子绕进地下停车库沿途,绿荫遮蔽,繁花似锦,水榭亭台,不出家门便可尽享公园效应。
到了家门口,冯老师亲自开门。看见冯老师,林墨白眼前更亮了。以前在学校西服革履的冯老师,今天一身随性利落的运动装,与自己身上的运动装束莫名搭调,一颗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进来之后发现屋内还有一个认识的人,冯越假装又惊又喜,“天呐,我没看错吧,任老师,您是天使派来的吗?”
“嗯,我是猴子派来的。”冯雷属猴比他们大2岁,为人幽默机灵,素有“猴子”之称。学校以外的任格不喜摆出老师的姿态,平易近人开着玩笑。
大家都乐了。林墨白对于任格的出现还处于恍惚中,懵懂的眼神望向冯越,似乎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冯越表现很自然,完全没当回事,悄悄撺掇林墨白:“咱也发朋友圈,气死徐媛媛!”说着又打开徐媛媛的朋友圈仔细端看,发现李一楠几分钟前也发了一条。“你看李一楠得意那样儿,替补队员神气什么呀?”冯越不屑。
徐媛媛的朋友圈里,屋内排练的李一楠多余戴了顶红色棒球帽,平时不允许披散的头发用帽子固定住,长长的发尾垂在胸前摇曳生姿,每个表情都像夸张的表情包。李一楠的朋友圈里,徐媛媛一反常态梳了乖乖的马尾也没化妆,表情严肃拿着台本请教老师或独自默戏。看得出来,最兴奋的是李一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