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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善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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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娱看向纪言，“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纪言耸了耸肩，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刚才萧渐那个挑眉是真的帅。”
赵无娱满脸黑线，捏了捏纪言的脸，“我是带你来吃饭的，不是带你来看帅哥的。”
纪言拍开捏他脸的那个手，没搭理赵无娱，而是向萧渐笑了笑，“萧渐，考虑和我当同桌吗？”
萧渐一时无话，不知道战火怎么就被纪言引到他身上了。他对纪言的第一印象是属于偏冷淡型的，没想到也是个能整活的，怪不得能和赵无娱玩在一起。
“卧槽，纪言！”赵无娱真的有点急了，“你这个见色忘友的玩意！”
他把纪言拽这在怀里，又指向萧渐，“兄弟你不讲武德，竟然要和我抢同桌！白默言怎么你了，你就要抛弃人家！”
众人在一片起哄声中不觉有恙，倒是纪言赶忙不动声色地从赵无娱身上起来，正了正色，“开玩笑的，我还是感觉你更帅一点，所以暂时性不考虑换掉。”
萧渐就这样看着两人的互动，又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一时不知道别人是真的不知道这两人有情况，还是在表演。
“对了，来给你接风洗尘，还没介绍我自己，我叫纪言，是赵无娱的同桌。”纪言说。
“对，我同桌。”赵无娱一把揽过纪言的肩。
萧渐感觉有些好笑，“我知道是你同桌了。”
大家又围在一起聊了一会，这个关于纪言的话题才跳了过去。
刘砚开口问道，“萧哥想调座吗？”
“调座？”萧渐回想了下教室的布局，“除了那个位置，好像也没空位了吧。”
“可是老赵都说了，你要是想调座，可以找他。再说，你还真想和白默言做同桌啊，对了，白默言就是你那同桌的名字。”
“和他坐，有什么问题吗？”萧渐问道。
赵无娱接过话，“虽然说你刚来，但就下午他的反应也能看出来吧，他太冷了，完全没有与外界人沟通的欲望，整个就是一高冷冰山，除了学习，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咱们平时出去玩啊，人家从来都没来过。和这样的人做同桌，不得折磨死人。”
他又嘿嘿笑了两声，“还是我同桌好。”
纪言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人家乐意当高冷男神，你还点评上了。”
赵无娱也意识到自己话说的不对，“不是不是，我就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越解释越乱，这下不止纪言了，一群人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萧渐看赵无娱急的脸都红了，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想说白默言性格有缺陷，只是自己的性格和他玩不到一块去。”
“还是兄弟懂我，”赵无娱又摇了摇头，“你说的也不太对，不是我和他玩不到一块去，是人家根本不搭理我啊。”
周围人这下倒是附和起来了。
萧渐又问道，“那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沉默吗？不愿意与外界交往总也要有个原因。”
赵无娱灌了口雪碧，“这个我们还是真不知道，两年了，我们愣是一次都没见过他的家长，也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情况。”
萧渐也没再继续追问，白默言的话题也被揭了过去。
一行人聊到十一点才分开。
赵无娱问道，“萧哥，你住哪个寝室啊？哥几个回去收拾好了去串门啊。”
“我不住校，我家在学校附近有房子。”
“啊行，那咱们今天就聊到这，明儿见！”
“萧哥再见！”
“拜拜。”萧渐也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然后等大家都走光了，才拦下一个出租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经过那天的聚餐，萧渐很快就融入了20班这个集体。
至于和白默言的关系，仍然像陌生人。但萧渐也没有找赵牧提调座的事。白默言虽然很冷淡，但不会让他讨厌。
他也没必要主动调座，搞得像要孤立白默言一样。虽然白默言也并不在乎，毕竟他是直接孤立了整个外部环境。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每每目光落到那有些瘦削的身影上，一种孤独、死寂的感觉就由白默言身上传到了萧渐这里。
虽然自己坐在他旁边，也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可以消除一点那孤寂。
萧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关注一个于他几乎没有交集的人，或许是他亲眼见过白默言内心深处的善意。
那天下午，他和赵无娱他们几个约好了去电玩城打几把游戏，结果家里的钥匙忘了拿，等他拿完钥匙去找他们的时候，在校园竹林那里，看到了一个女生正在向他表白。
本来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但他感觉现在露面未免又有些尴尬，所以就在拐角处站定，打算委屈赵无娱他们等一会，等这边两人离开，再出去。
那女生长得很清秀，声音也甜甜的，“白默言同学，我是18班的陆颜，你应该认识我，我们每次考试几乎都在一个考场，我……”心上人在眼前，即将表白的紧张感让她这个时常登台演讲的人，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观察你好久了，你成绩好，长得还那么……那么好看，我，我喜欢你。”
她把攥在手里好一会的情书递了出去，同时低下头，不敢和白默言对视。”
可是过了好一会，情书都没被接过去。
女孩慢慢抬起头，眼眶里都是泪，“对不起，白默言同学，是我打扰了。”
她羞愧地转身要走，却被白默言叫住了，“对不起。”
陆颜转过身，勉强笑了笑，“你看不上我是我不够优秀，你道什么歉？”
白默言递了张纸巾过去，“不是你不够优秀，你很好，是我的问题，是我配不上你，你不要多想。”
他仍旧是那个冷淡的冰山模样，可声音却是放的异常轻柔。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陆颜努力弯起眉眼，用力摇了摇头，“不，白默言同学很好。我失败了，我接受这个结果，白默言同学小看我啦。”她抽了抽鼻子，“但我还是想问一下，白默言同学可以给我这个失恋的人一个拥抱吗？就当……就当和我一起祭奠一下我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爱。”
许是实在是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一滴地滚落。
白默言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抱住了她。
等到两人离开，萧渐才抬脚向校门外走去。
既然白默言能给别人施以善意，他也不介意向白默言发出一点来自自己的善意。
“又或许，是他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太淡了，淡到即使有一天他消失了，都不会有谁察觉。”萧渐心想，“他们都说白默言高冷，我却感觉他很脆弱。”
虽然他对白默言几乎一无所知，但就是能感受到他的痛苦，觉察出冷漠面具下脆弱的灵魂。
他本以为，白默言会一个人默默地过完只有自己的高中生活，然后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再无声无痕地退出他的世界，再无交集。
萧渐想，这应该是白默言可能性最大的结局，也是最惨淡的结局。
因为，死亡的终点是遗忘，可白默言从来就没被人记住。
可是，命运于白默言而言，像是把黑暗面完全铺展开来，没给白默言一丝喘息的机会。
萧渐设想的白默言最惨淡的结局，于白默言来说，竟是不可得的愿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