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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爱你（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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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特别是重复一件事情的时候。
唐智舜给利华谦日复一日地补习，时间悄无声息地拨到了八月份。
唐智舜终于有机会把题目给利华谦拿回去做，利华谦也说做出来之后会第一时间告诉他，可是自从拿题回去之后，利华谦整个人就失联了。
□□信息没回，微信语音没回，打电话也不接，这让唐智舜着急死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搞得他整天关注当地的日报，生怕看到杀人越货或者杀人碎尸相关的报道。
一天两天三天……足足半个月，利华谦都杳无音信，唐智舜心急如焚，却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他不敢去想利华谦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利华谦的家具体在哪儿，只能给利华谦一条一条地发消息，一遍一遍地打电话，可是所有的探索只收到手机关机的回应。
八月已经过半，不久之后唐智舜就要回家准备提前回校了，现在的他每天都到肯德基，坐在他们的老位置看店里看窗外，望眼欲穿。
他脑海中会不经意地浮现利华谦的脸，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狼狈，想起他们第一次逛街的喜悦，想起利华谦拿着第一次夹就夹到的小黄鸭时那喜上眉梢的模样，想起利华谦遇到难题时紧皱眉毛的样子，想起利华谦送他或者他送利华谦去公交站的漫步时刻……想起的都是他们之间的共同记忆。
认识的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几乎天天见面，天天欢声笑语，看着对方好像都看不够似的。
他觉得利华谦对他有意，可是他不敢直接表白，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畏首畏尾，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明言。
可能是因为利华谦对他而言是那么不一样，他觉得自己需要很珍重很谨慎才可以继续拥有利华谦，害怕直接表白会吓跑利华谦，也会击溃利华谦心中没有凝结成爱的好感。
用情至深，是异常害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
可是他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利华谦的情意。
雷声轰隆，大雨倾盆，行人撑着各式各样的伞走在雨中，令人眼花缭乱。
在他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坐在肯德基里等待的时候，他望向五颜六色的伞海，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或许等不到了吧，他想，认命一般站起身，走出肯德基。
大雨淹没了门口微微陷下去的地砖，穿鞋走下去铁定会浸湿鞋子。可是唐智舜却不在意，他没带伞，想着披上外套就往外冲，却在披外套的时候发现手机没带，外套轻飘飘的。
应该是落在了店里，他返回去拿，却看到了一大串的未接来电，是利华谦打来的！
他刚才恍恍惚惚的，居然没有发现！
他高兴坏了，赶紧一边拨打回去，一边往外跑。
他要知道利华谦在哪儿，他要去找利华谦！
利华谦电话一通就哭了起来，哭声牵动着唐智舜的心。他急忙问利华谦现在身在何处，对方说了一个不远的地址，他赶紧跑过去。
外面倾盆大雨模糊了视线，可他的脚步却不曾有一丝毫的迟疑，直奔利华谦所在的地方。
利华谦缩在一家商店的屋檐下避雨，唐智舜很快就找到了他。
“你怎么样？”唐智舜看着利华谦发抖的样子很是心疼，刚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利华谦却发现外套也是湿了。
“我没事，只是淋了一点雨而已。”利华谦挤出一个微笑。
唐智舜发现附近就有一个宾馆，就拉着利华谦向那儿跑去。
羞赧地承受了前台不怀好意的打量之后，唐智舜他们终于办理好入住手续，可以好好洗个热水澡了。
他们的衣服被挂着晾干，此时的他们已经洗完澡了，各裹着一件浴袍，坐在床上看着对方。
“你……这些日子去哪儿？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唐智舜佯装生气，可是嘴角还是因为再次见到利华谦而不自觉上扬。
“对不起……我……”利华谦抬眼看他，却又羞愧地放了下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发生什么事了？”唐智舜很是担心。
利华谦“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唐智舜也不逼他，只是默默看着他，示意他什么时候想说再说。
利华谦用力擦着头发，思量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被迫出柜了！”
唐智舜瞳孔放大，难以置信。
他早已猜测利华谦和他是同一类人，此时听利华谦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很震惊，震惊之余还有些开心和忧虑，开心的是他有机会，忧虑的是他不确定利华谦喜不喜欢自己。
“那你爸妈呢？没对你怎么样吧？！”唐智舜上前查看利华谦的手和脚，还有脖子和腰，没看到一点挨打的迹象才放心下来。
利华谦被唐智舜的动作弄得脸红起来，羞赧地推开他：“我没事，我爸妈虽然很生气，但是没对我怎么样。”
“那就好。”
利华谦端详着面前的唐智舜，后者脸上的担忧神色还没完全散去，仍然眉头紧锁。
利华谦混沌的眼光渐渐清明，心里有了主张。
在他被发现是同志这个事实之后，爸妈生气地把他关进房间里，没对他打骂也没绝了他的饮食，只是收了他的通讯设备和那一摞让他出柜的信——写给唐智舜的信。
之前他虽然对唐智舜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但是一直不敢将其定性为爱情，直到在被爸妈关着的这几天里，他不断回想和唐智舜在一起的瞬间，懵懂的心开始慢慢坚定地认为这一份对唐智舜的情感就是爱情。
他好像，是爱上了唐智舜了。
唐智舜会买他最喜欢喝的布丁奶茶在肯德基等着他；会细心给他讲解题目，在他面对难题的时候逗他笑，帮他解题；会补习完之后送他到公交站，哪怕他也只是偶尔送送唐智舜……唐智舜总是细心温柔地对待他，要他怎么能不心动呢？
悸动的心再也难以按捺，他只能强迫自己定下心来，转头发现唐智舜给他的那道题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提笔开始解题。
一步一步地解过，答案慢慢浮出水面，画出来的坐标图也首尾连线，绘成一个心形。
“你说，那些想问数学题表白的人是怎么想的，数学这么难，还很枯燥，会有人解出来还感觉浪漫吗？”
……
“那他解不开呢？”
……
“哈哈哈。我就很疑惑，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非得玩些弯弯绕绕的把戏，电视剧里的人不都是这么错过的吗？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想……我会直白地告诉他吧。”
……
利华谦想起当时和唐智舜相处的画面，他说，如果自己喜欢一个人，自己会直白地告诉对方，不喜欢因为弯弯绕绕的套路失去一个心爱的人。
那时他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见到唐智舜，悲伤涌上心头，眼泪晕开了心形的笔墨。
此时唐智舜就坐在他面前，担忧地看着他，情意可见一斑。
他笑了笑，对唐智舜说：“舜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当然喜欢！而且是非常喜欢！”唐智舜毫不犹豫地回答，多少次他都想脱口而出对利华谦的爱，可是因为惧怕而缄默。
现在利华谦朝他走出了一步，那么他便可以毫不犹豫地跨越剩下的距离。
利华谦没能忍住眼泪，大肆哭了出来。好像在唐智舜面前他才能这么彻底地做他自己，放肆地哭，放肆地笑，放肆地占有唐智舜全部的温柔。
唐智舜心疼极了，探身抱住利华谦，眼角溢出喜悦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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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唐智舜问起利华谦消失这么久时间的具体细节，利华谦眼泪未干，微笑着说：“还不是写给你的信被我爸妈看到了，他们知道了我喜欢你，就异常愤怒。”
“但是我爸妈对我很好，很爱我，没有打我骂我，只是没收了那些信，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我想他们也需要时间接受，就没做太多反抗和辩解，听话地在房间里休息。”
“然后呢？”唐智舜拭去利华谦眼角的泪，出声问道。
“然后就关到现在。也许是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理解和认同，对我的管制就松了，还允许我出来见你。谁知道手机没话费了，我出来得急也没发现，还碰上下大雨。在躲雨的时候等了好久才有人从我面前走过，我这才付了现金，让那个人帮忙缴了话费。之后就打电话给你了……”
唐智舜既心疼又欣喜，抱着利华谦的力度不禁重了一些。但是利华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挣脱了跑去挂衣服的地方翻找，很快就翻出一个块状的东西。
利华谦小心翼翼地翻开，生怕有所损坏。利华谦摊开来唐智舜才弄清楚，原来那个疙瘩是一张纸，被雨浸湿了之后粘在一起。
摊开来看唐智舜才发现，上面写了很多字。
“这是我被关着的时候写给你的，我悄悄带出来了，还好没被雨水浸烂。给。”利华谦递了过去。
纸上的字迹有些洇开，可还是可以辨认。
唐智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利华谦一笔一划写在纸上的浓厚的情意，视线再次被泪水模糊。
“别哭了，哭什么哭，笑笑好不好，这又不是遗书。”利华谦开玩笑道。
“你这小孩，写这么感动人的话还不让人哭。”
“有吗？”利华谦凑过去看了看，没觉得自己写得有多感人啊，写得一般，字还不好看。
他凑过去看的时候，唐智舜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脸上立即泛起潮红。
他看向唐智舜，脸靠得越来越近，在当他以为自己的初吻要给出去了的时候，唐智舜突然说：“到时间了，我定的钟点房，我们得走了。”
利华谦无奈，只好起身去拿衣服。
衣服被拧得很干，他们又拿了吹风机吹了好一会。此时晾得差不多干了。
利华谦到卫生间换上衣服，出来的时候唐智舜也整装待发，检查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之后，他们走出了宾馆。
外头的雨早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阳光普照，行人如织。
唐智舜牵起利华谦的手，十指相扣。
他们悠然地走着，眼里只有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