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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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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熙彻底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他打了个哈欠，一边抓着头发，一边打开手机看消息。
回完了同学的消息，又去刷了刷微博，一连转发了好几个互关画师发表的新图，再去看了圈热搜新闻，一直耗到将近十一点才意识到饿意，掀开被子起床去洗漱。
余檎给他准备的包子豆浆早就冷透了，但他也不在意。两样东西分开用微波炉打热，点开还没看完的番剧，余檎坐在桌前一边看一边吃起“早饭”。
余檎今天只用上白班，晚上能按时下班回家，今晚周五，明天就连着周末。童熙想：夜长梦多，不如今晚就让余檎把烤肉对现了吧。
洗完盘子和杯子，童熙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客厅打开，连接上绘画板——他在这次采风之前接了几个个简单的黑白动漫头像草稿风定制，趁着今天下午把它们全部画完好了。
睡饱了后心情和状态都很好，童熙下笔如有神，画出来的萌妹表情生动可爱，第一个订单的一稿就获得了甲方的尖叫赞美，对方激动地迅速确认收货，五星好评并承诺下次再来。
童熙兴致高昂，打算乘胜追击再开一个新的画布，却听见余檎卧室里传出一连好几条消息提示音。
他站起身，走到卧室往里面望了望，正好看到余檎私下用的手机，提示灯正在闪烁。他动作自然地过去拿起，然后打开查看。
余檎有两个手机号，分别放置在两部手机里，一部用于工作和日常生活，另一部用于私生活。平日里他只带工作机，病人家属同事都联系那个号码，私生活机里存的都是些圈子里认识的人。两人住在一起没多久童熙就知道这个事了，余檎丝毫不介意他查看这部手机，甚至提议过童熙在他上班期间帮忙盯一下，以免错过重要消息。
童熙熟练地解锁，看到发消息的人时，眉头猛地皱起。
【孙奕】：老公~
【孙奕】：今晚有空吗？
【孙奕】：大洛说酒吧有活动哦~
【孙奕】：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想不想我呀？
【孙奕】：我买了套□□的情趣内衣，到时候穿给你看哦~[爱心]
童熙翻了个白眼，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打下回复。
【木禽】：孙叔，我是童熙。我叔上班去了，忘了带手机，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看到你发的消息了，洛哥的酒吧有活动真好啊，但是我叔今晚要和我吃饭，去不了呢，祝你玩得开心啊！[呲牙]
余檎在圈子里的炮友不多，而且现在几乎没联系了，但是里面这个孙奕，是童熙最讨厌的一个。不光是因为他像狗皮膏药一样难缠，更重要的是……童熙抿起嘴唇，心里泛起呛人的酸涩。
语音通话的铃声骤然响起，童熙被吓了一跳，但看到来电人是孙奕的那一刻，他表情肃然，接通应战了。
孙奕明明和余檎是一个年纪的人，因为非常重视自己容貌的保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还在奔三路上，他总爱说“长得年轻才有未来”，所以格外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实际年龄。童熙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先发制人地叫道：“孙叔，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果然呼吸一滞，随后才稳住情绪淡淡地回怼：“哟，童熙呀，今天不是才周五吗？怎么不去上课呢，你还是个学生，逃课不好吧？”——小屁孩别管大人的事！
童熙嗤笑一声：“我今天没课呢，大学生课程比较自由的，孙叔你不知道吧？”——没上过大学吧你？
“原来是这样啊，我都忘了你现在是大学生了，老是潜意识里觉得你还在高中。那你现在和同学关系还不错吧？你高中那时候……余檎可费了好多精力呢。你性格内向，别又被欺负了，现在都是大人了，得自己处理好人际关系哦。”——这么大人了别老是让余檎给你擦屁股！
“你放心，我现在还挺外向的，和同学老师关系都挺好的，我叔都说我比以前好养多了，再多养几年也没问题。”——余檎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抗议？
“外向好啊，你还这么年轻，多和同龄人交流，参加学校的活动，和好朋友出去旅游什么的。大学毕业后就要工作了，可就没那么多时间让你玩了。”——你没有自己的好友圈吗，别老粘着余檎行不行？
“我才旅游回来呢，你们关系这么好，我叔没跟你说过吗？哦，那可能是他最近也忙，没有什么时间去洛哥的酒吧玩，没和你见过面的缘故吧。如果周末我和他都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酒吧，大家聚一聚也可以。”——就算我不粘着，你不也见不了他么？
两人就这样有来有回地阴阳怪气了十来分钟，最终孙奕还是没忍住，率先捅破了窗户纸，把埋在心里好几年的话说了出来：“童熙，当初要不是你插足，我和余檎早就成了！”
童熙咬紧牙关，不甘示弱：“既然你们从头到尾就没成过，那就别给我扣‘插足’这么大的帽子。”
“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余檎的谁，吃他家住他家，你也真好意思！”孙奕愤然骂道，“一边非要吊着他不给个准话，一边又要限制他的交友，你个死小鬼别糟蹋人家的青春啊！”
童熙握着手机的手因发力而骨节泛白，他重重地深呼吸了几次，勉强稳住了声音：“这些话，你和我说没用，留着去对余檎说吧。”
话音刚落，他便心虚地挂断了语音通话。
孙奕说的没错，他确实在耽误余檎。
余檎成熟稳重、事业有成，他们这个地区的零号，十个有八个都去要过余檎的联系方式，余檎想找个稳定的对象不要太容易。可现在有他缠着，就好像是个妙龄辣妈离婚后偏偏随身都带着前夫的孩子……这几年下来，余檎遇到的搭讪已经越来越少了——虽然这是他十分乐意见到的。
童熙心里烦躁得厉害，抓了抓头发，把手机放回原处。回忆了一遍这两年余檎的私生活，估摸着过得比和尚好不了多少，一个月能做几次还要看他的心情和状态。想到这，童熙算了算时间，距离他们上一次做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真是……有点可怜了。
回到桌前，看着新建好的画布，童熙摸着数位笔却没了下笔的灵感，心情糟糕得一塌糊涂。
他叹了口气，心怀愧疚地关上PS，拿起一旁自己的手机打开，刷起消息和短视频，尝试调节心情。一刷就刷了快一个小时，眼看已经快一点了，他点开微信，开始发消息给余檎。
【立里】：吃饭了吗？
对面应该也在休息，很快就给他回了过来。
【叔】：已经吃过了，等换完一个外伤病人的药我就下班。
童熙眼中一亮，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按动。
【立里】：这么快就下班？
【叔】：今天下午本来就是我的休班。
【立里】：今晚有安排吗？
【叔】：你想干什么？
【立里】：烤肉还作数吗？[猫咪星星眼]
【叔】：今晚就吃？想吃哪家？
【立里】：上次去的那家，他家美团有个套餐就挺好的。[馋]
【叔】：你决定就行，我没有美团，你手机上买了我给你转账。
【立里】：[ok]
【叔】：你中午吃了什么？
【立里】：早饭。[尴尬]
【叔】：我就知道。
【叔】：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
【立里】：谢谢爸爸！[亲亲]
【叔】：去忙了。
【叔】：[亲亲]
童熙看着他复制发来的不常用的表情图，聊天记录里突然出现这么个违和感满满的东西，令他忍俊不禁。
和余檎聊完这段，童熙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被孙奕挑起来的不愉快被他抛到脑后，他重新点开PS，将甲方妹妹的人设图点开分析特色，决定趁着余檎还没回来这段时间将工作完成。
余檎在一个小时后回来的，提了一碗打包的鸡汤粉丝和一笼肉烧麦。
童熙正在和甲方妹妹沟通修改的地方，听见开门声抬头瞄了一下，又重新看回了屏幕，打字的手指都不带停的：“你回来了？”
“嗯，买了你常吃的那家粉丝，”余檎也不是第一次看他忙网络上的交易了，也不催促，“我放这儿了，你那边忙完了再过来吃吧。”
他喜欢的那家鸡汤粉丝开在小区侧门，余檎去买的话，得从绕着走半个小区的路程过去……童熙心头微热，手指停了一瞬，点了点头：“好。”
余檎也不再管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口的挂钩上，然后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童熙敛神，迅速总结了刚刚沟通出的需要修改的地方，提出今天晚上有事，明天再给新进度，得到了对方的同意后，他马上下线关掉电脑，起身往餐桌去，准备吃他来之不易的午饭。
余檎换了件触感舒适的体恤衫，和平时一样在卧室里找到备用机打开检查消息。
手机解锁后不是桌面，而是和孙奕的聊天对话框。余檎讶然地“嗯？”了一声。
他从上往下翻，看了一遍今天孙奕发来的信息，内容很夸张很劲爆，童熙帮他发的回复也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古怪味道。下面紧接着一条长达五六分钟的语音通话，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聊了什么。挂断后，只余下孙奕隔了几分钟发来的一条没头没尾的“剩下的晚上再说哦~”。
余檎看完，大概知道孙奕的意思了，他回头从半开的门缝向外看了一眼——童熙正在桌前认真地大快朵颐，他笑了笑，低头按住语音键，控制音量，温和地说：“今晚不行，明天晚上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