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江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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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30分钟很快过去，上课铃尖锐地划破走廊的喧闹。李艳林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哒哒”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她手里攥着一沓数学测试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把卷子扔在讲台上。
“看来今天要发月考卷子了。”前排一个女生小声说道。
“嘘，林姐脸色不太好看。”她同桌立刻提醒。
试卷扔在讲台的声音让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这次考的一般。”李艳林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讲台边缘。她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全班，最后钉在教室后排的沈凛延身上，“沈凛延，我等会再说你。”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嘴角微微抽搐着。
课代表开始分发试卷，纸张摩擦发出沙沙声。江时雨接过自己的卷子，鲜红的146分在阳光下格外鲜明。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卷面，在看到一道错题时微微蹙眉。
许易伸长脖子偷瞄了一眼，忍不住说道：“哇，又是这么高的分，时雨你太厉害了。”
江时雨没理，继续看着错题。
“吵。”宋泽遇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许易撇撇嘴：“我哪里吵了啊。”
李艳林表扬了几位进步的同学后，拿起最后一张卷子反复查看，保养得当的手指捏得纸张发皱。她揉了揉太阳穴，额前的碎发因为这个动作微微晃动：“沈凛延，150满分的卷子你给我考8分？你是没脑子吗，后面的大题你一点也不写？”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憋笑声。宋泽遇嗤笑一声，轻声道：“又创新低。”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前排几个女生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李艳林拿起水杯猛灌了两口水，水杯在讲台上砸出沉闷的声响。沈凛延懒洋洋地走上讲台，校服外套随意的挂在身上，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他接过那张惨不忍睹的试卷，嘴角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老师对不起，下次我考10分。”他的声音拖得很长，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
全班哄堂大笑。江时雨看了沈凛延一眼，骂了句“傻子一样”，继续低头看试卷。
“还考10分？”李艳林气得把卷子揉成一团扔回沈凛延身上，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下次必须给我考及格，不会的给我去问！”她撑着讲台，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在木质桌面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这样吧，你不是说和时雨相处得很好吗？让时雨辅导你学习。”
沈凛延瞬间站直了身体，原本慵懒的表情一扫而空，眼睛亮得惊人。他在心里给李艳林磕了一万个响头。
“如果让时雨辅导你，你下次还不及格，你就给我等着。”李艳林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遮住了她眼中的威胁意味。
沈凛延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因为这个动作滑到手肘处：“老师，我保证下次一定及格！”他的声音洪亮得像是要宣誓入伍，引得几个女生忍不住偷笑。
江时雨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修长的手指在额角轻轻按压。当李艳林询问他的意见时，他努力控制面部表情，僵硬地点了点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沈凛延偷瞄着同桌强忍怒气的侧脸，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和微微抽动的眼角，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小冰块生气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下课铃一响，沈凛延就迫不及待地把那张8分试卷推到江时雨桌上，故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江老师，你可以给我讲讲吗？”他的手指在试卷上轻轻敲打。
江时雨冷着脸看他，茶色的眼睛里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杀人。但想到李艳林的话，还是拿起红笔，当他看清沈凛延完全空白的答题卡时，眼前一黑。
选择题居然全部选C，大题一个字没写，连“解”字都懒得写。卷面干净得像是刚从印刷厂拿出来的一样。
这是人能写出来的试卷吗。
“你是不是故意的？”江时雨压低声音质问，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的怒火。
“怎么会呢？我是真的不会。”沈凛延眨眨眼，语气无辜得像个孩子，嘴角却挂着狡黠的笑。
江时雨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指着第一道选择题：“看这个。”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沈凛延支着下巴，手肘撑在桌面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时雨的侧脸：“嗯，你讲吧。”他的视线太过炽热，江时雨的耳尖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别看我，看题。”江时雨用笔杆狠狠戳了下试卷，纸张发出脆响。
“可是你比题好看啊。”沈凛延笑着说。
“你有病吧。”江时雨气得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洞。
沈凛延笑了笑，这才吧目光移到题目上，却还是时不时偷瞄江时雨的侧脸。江时雨讲得很详细，从公式推导到解题步骤一丝不苟，清冷的声线在教室里格外清晰。其实沈凛延脑子不笨，很快就听懂了，但他故意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江老师，我没听懂，你再讲一遍呗。”
“你！”江时雨握笔的手指关节发白，差点把笔捏断。他咬着牙又讲了一遍，语速快得像是在念经，刚要问沈凛延听没听懂，对方就抢先道：“江老师，我听懂了。”然后在旁边工整地写下正确答案，字迹意外地清秀工整。
江时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终于开窍了。就在这时，沈凛延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江时雨的耳垂，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同桌，其实你给我讲完第一遍我就懂了，我只是想听你多讲几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意，像是分享一个秘密。
草稿本砸在沈凛延身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江时雨偏过头，从发丝间露出的耳尖红得滴血：“有病。”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沈凛延笑着捡起本子，指尖在江时雨碰过的地方轻轻摩挲：“小冰块，你又骂我又打我，我真的伤心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哪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滚。”江时雨的声音有些发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你耳朵红了。”沈凛延得寸进尺地说。
江时雨冷脸站起来：“不讲了，你找别人去吧。”
“别别别。”沈凛延赶紧拉住他的手腕“我错了，继续讲吧。”
沈凛延心情大好，继续装模作样地听江时雨讲题。江时雨讲题的声音清冷悦耳，沈凛延听得入迷，连对方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没注意，只顾着看江时雨说话时微微颤动的睫毛和开合的唇瓣。
“听懂了吗？”江时雨用笔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啊？”沈凛延这才回神，“能再讲一遍最后两步吗？”他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
江时雨瞪着他：“你根本没在听。”
“我在听啊，”沈凛延无辜地说“你声音太好听了，听着听着就入迷了。”他的语气真诚得让人无法反驳。
江时雨气得把笔一摔：“自己看答案去。”
发现已经中午了。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值日生在擦黑板。而江时雨丝毫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正低头整理着笔记，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书页。这已经是沈凛延观察到的第N次了，无论他怎么软磨硬泡，江时雨就是不肯去食堂。
“小冰块，你教我做题，我总得给你点什么吧？”沈凛延眨了眨眼：“我请你吃饭呗。”他的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
“不用。”江时雨头也不抬地整理桌面，把铅笔一支支放进笔袋里，动作干净利落。
“小冰块，你不能不吃饭。”沈凛延扯了扯他的袖口，指尖碰到江时雨冰凉的手腕，“饿死了谁教我做题？”他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江时雨挣开他的手：“……饿不死。”他的声音冷冷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凛延盯着江时雨看了几秒，目光从他略显苍白的嘴唇移到单薄的肩膀，突然站起身：“好。”他跟着许易和宋泽遇走出教室，却在拐角处停下，透过窗户偷偷观察江时雨。
少年孤零零地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显得格外寂寞。他低着头，细碎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只能看见紧抿的唇线和瘦削的下巴。
食堂里人声鼎沸，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许易和宋泽遇看着沈凛延在各个窗口前穿梭，最后提着五个打包盒回来，每个盒子里都装着不同的菜色。
许易有些疑惑的看着沈凛延：“哥，你买这么多份干嘛，我们不是都吃完了吗”
沈凛延漫不经心的说：“同桌不吃饭，买给他吃。”
许易：“可是时雨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沈凛延：“让他挑，喜欢哪个吃哪个。”
“你对他可真上心。”许易感叹道“以前交女朋友都没见你这么用心。”
沈凛延笑了笑：“谁让他是江时雨呢。”他的语气罕见的认真，与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