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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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巨响，不远处的一扇房门被重重摔开。
一个黑衣黑裤的人从房间里仓皇跑了出来。
那人左右看了眼，在看见从电梯那边走过来的张晓吉后，头也不回地朝走廊另外一头跑去，很快消失在了拐角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晓吉还是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居然躲衣柜里！疯子！”
路过那间房门大开的房间时，韩言艺此时正匆匆忙忙穿着衣裤，脸颊和肩膀间夹着手机，正对着另一头咒骂着。
“我确定就是他！”
这里是韩言艺的房间？
可刚刚那一声尖叫分明是女人的声音...
张晓吉也顾不了多想，继续追了上去，先把人抓了再说。
走廊另外一头没有电梯，通向了楼梯间。
消防楼梯间的门一打开，漆黑楼道里的声控灯瞬间亮起。
张晓吉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下去，很快便追到了第一层。
一楼此时已经聚来好几个闻讯赶来的保安。
“你刚刚看到一个一身黑的人跑出来吗？”保安焦急地询问道。
张晓吉摇了摇头。
从他在走廊上看到那个黑衣人起到现在追到一楼，根本就两分钟不到的时间。
另一头赶过来的保安居然也没看到？
难道是往楼上跑了？
张晓吉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转身回到楼梯间往上折返。
上到2楼的时候险些和追赶下来的韩言艺撞个满怀。
张晓吉忙侧身贴墙躲过，韩言艺要不是张晓吉扶了一把，差点来个脸刹。
“人抓住了？”他心焦如焚地问道。
张晓吉摇了摇头，“不过应该还在楼里。”
返回三楼时，走廊上被吵醒的学员们陆续探出了头来。
他们睡眼惺忪，满脸的困惑和不耐。
“大半夜，干嘛呢？”
张晓吉从楼梯间推门冲出来的时候，一名学员大声斥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声巨响，紧挨着楼梯间旁的一扇小门被张晓吉一脚踹开。
门后的杂物间里正蹲着一个人，眼睛在疼痛之下挤皱成了一团，右手手腕按堵着鼻子，但鼻血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来这人是在猝不及防下被猛然踢开的门板砸中了门面。
虽然已经换了一身保洁工作人员的衣服，但一张满是痘印的脸还是让张晓吉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刚刚那个一身黑衣的人。
这人计划很是周密，利用走廊拐角的遮挡让人下意识认为他跑进了消防通道，实则躲进了一旁的杂物间，并未离开楼层。
甚至还准备了一套工作人员的衣服，反正只要在保安调监控搞清楚情况之前离开营地溜之大吉就好。
只可惜让张晓吉想起了在宋越池房间门口试密码时这边传来的异响。
黑衣人忍着痛想伸手捡回掉在地上的手机，但张晓吉并未给他机会。
他弯腰捡起了那个被砸碎了一角的手机。
亮着的屏上是一个聊天页面，几张已经发出的照片，均是韩言艺和一个女学员的亲密照。
这个女生张晓吉并不熟识，只大概记得个名字，职业是个舞蹈演员。
好在这个杂物间信号极差，照片都处在待发状态。
此时韩言艺也追了过来，他一看到手机屏上的内容，脸色顿时红了绿绿了白。
他一把夺过手机，将所有照片立即撤回删除。
张晓吉只当什么也没看见，退出了杂物间。
他回了房间，门外来回的脚步声说话声持续了一阵，有人敲响了房门。
刚躺下的张晓吉起身开门，是保安和警察询问情况，他叙述了一下经过。
随着警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一切才又重归了寂静。
节目组连夜发布了谴责私生饭，升级安保等级，排查所有临时工的声明。
一大早的天气灰蒙蒙的，下着雨，营地的大门口却里三层外三层聚着一群人。
人群处时而传来整齐的口号，时而是嘈乱的争吵声。
“发生什么了？”
吃瓜是所有人的天性，路过的两名学员忽然放慢脚步和另外一个学员打听了起来。
走在他们后面的张晓吉险些撞上。
“昨晚不是韩言艺的私生溜进他房间偷拍被抓嘛？他的粉丝知道了都跑来跟节目组要说法呢。”
“说来那人怎么溜进去的？我觉得营里的安保做的还是挺好的啊。”
“好像是通过应聘临时工进来的。”
“这些人真是...防不胜防啊。”
“可不...”
张晓吉来到了主训练馆的E区。
先到的韩言艺正独自坐在边上手指飞速地在手机屏上嗒嗒输入着。
他们小组接了通知，陈婷会在下午的时候专门来和他们小组在这里拍摄幕后指导花絮。
三人需要用半天的时间至少排个雏形出来。
此时庄瑶还未到。
韩言艺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睛又回到了手机屏幕上。
张晓吉在另外一角坐下。
就这么干坐着多少有点尴尬，张晓吉掏出了手机，玩起了里面唯一的游戏，贪吃蛇。
“早。”
韩言艺忽然开口道。
虽然只有一个字，也能听出他生硬的语气。
“呃，早啊。”
张晓吉意外他会主动打招呼。
“...昨晚上谢了。”
韩言艺说话时一直看着手机没有抬眼。
“没什么。”
过了几秒，韩言艺抿了抿嘴，又张了张口似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他放下手机看向张晓吉道，
“那个，我不想被人误会是胡来的人，她是我女朋友，已经谈两年了。”
“哦。”
“但公司不希望我恋情曝光，所以不管看到什么麻烦请保密。”
“我什么也没看到。” 张晓吉冲他笑了笑。
韩言艺默然低头看回了手机，没再说话。
没一会庄瑶来了。
虽然按照剧本张晓吉是先出场的，但两人直接跳过了他的部分，排演起了后面的情节。
庄瑶十分追求细节。
被争夺的舆图是放在怀里还是挂在腰上？
师兄是左手受伤还是右臂受伤？
又或是“舆图是假的！”这句台词应该坐着说还是站着说？
任何一个不满的地方，她都会来回试演数遍。
韩言艺今天虽然很少再跟她争论什么，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错了！哎呀！”庄瑶眉头一皱，啧了一声。
“这句‘听着！活下去...’是在师兄拔出剑这个动作之后说的！”
“要不休息一会吧。”韩言艺提议道，走到场边打开水喝了一口。
庄瑶低头看了眼手表，“这还有1个小时不到，你还有心情休息？我真是服了...”
她很是焦虑地双手叉腰来回踱了几步，“能不能走点心？有他这么一个一开场就要晕倒的累赘还嫌不够吗？”
她说着用下巴朝坐在场外一直旁观的张晓吉扬了扬。
“只是和陈老师一起拍个指导花絮，不是正式的比赛，喝口水冷静冷静吧，师妹。”
韩言艺说着递给了她一瓶水。
庄瑶接过水，也意识到自己失了言，摆了摆手，转身走开了，“行，休息吧，休息...”
“那什么，你别在意，她压力挺大的。”
韩言艺又抬头喝了口水，替庄瑶解释道。
“没有。”张晓吉摇了摇头笑道。
他一直在旁认真看两人排演，倒也觉得挺有意思。
“你看了半天，有什么想法吗？”韩言艺冷不丁地问道。
“我？”
“你不是好歹也曾是上艺的学生吗？”
韩言艺在不远处坐下，拿出手机低头发了条短信。
“呃...”张晓吉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情节是次要的，重点是在环境。”
韩言艺皱了皱眉看向张晓吉道，“怎么说？”
“其实所有组的题目，在情节上都大同小异，最大的变化是在时间，天气和地点上，有的是雨夜，有的是清晨雪霁，有的是城墙，有的是密道，山洞...所以这期考的是怎么通过无实物表演还原一个真实的环境，情节反倒是次要的。”
韩言艺听罢只是不置可否地垂眸想了几秒便又发起了短信，没再说什么，等庄瑶回来没多久，陈婷便也到了。
花絮组很快也都准备就绪。
“下午好，陈老师。”
“陈老师好。”
韩言艺和庄瑶分别打招呼道。
“好呀，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呃，还行吧，但总感觉在一些细节上处理得不太顺。”
庄瑶面露难色地笑道。
“没事，我先看看，你们题目是什么来着？”
“雨夜栈道，同门派的一对师兄妹击败前来追杀的敌人，躲进了山洞??疗伤。”庄瑶回道。
“好的，那你们先来一遍看看吧...”
“对了，还有一人了？”
陈婷环顾了下四周，没看到张晓吉。
“在上面。”在一个3米高台上就位的张晓吉应了声。
“好的，”陈婷抬头看了眼道，“那开始吧。”
其实这是三人第一次完整地从头排演，没人知道张晓吉要做什么。
伴随着节目组给的倾盆大雨的环境音和危机四伏的背景音乐声，张晓吉从高台上摔了下来。
落地的时候四肢乱七八糟地压在身下，脖子也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歪曲着。
一旁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上前查看的时候，张晓吉的一只胳膊缓缓地抬升起，僵硬的上臂关节处耷拉着无力的下臂，接着是另外一只...
他的整个身体好像没有自己的力气，头颅始终低垂着，四肢躯干仿佛绑着看不见的丝线，将他一点点从地上拉升了起来。
虽然没有声音，但每一个动作都似乎伴着一声声滞涩的“咔哒”声。
他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来，以一种机械的方式一点点撑开一把看不见的伞。
脚下的栈道被雨水打湿，蹒跚而虚滑的步伐显得缓慢而诡异。
他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傀儡，替主人击杀目标是存在于世唯一的目的。
古旧的栈道忽然在面前坍塌断裂，傀儡一脚踏空，右半边身子骤然下沉，眼见就是要摔落下去，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悬置在断裂的栈道边缘。
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空洞的眼神在目标身上聚焦锁定的瞬间令人背脊发凉。
万丈深渊之上，将落未落的傀儡猛然暴起袭向韩言艺饰演的师兄。
眸中的杀意聚成一道寒芒。
那一瞬间，韩言艺脸上的惊恐不像是演的。
他从未想过那张总是带着随和笑意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