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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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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目光投向窗外，一片细雨正悄然落下。那些雨丝轻柔地触碰大地，沾湿了地面，仿佛在素净的画卷上晕染出深浅不一的污渍。雨滴挂在窗沿，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牵引我的意识缓缓踏入梦境的门槛。梦里，我分明看到自己在无声地哭泣，那悲伤的泪水打湿了过往的回忆。我站在自己的身畔，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那无助的自己，却没有勇气去拥抱她、安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如往昔那些无助的时刻一般，一步步踏入那条布满荆棘的老路。
嘈杂的谩骂声如潮水般涌来，那刺耳的声音如利箭般刺向我的内心深处。我感到不堪重负，身体像是被抽去了力气，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目光再次飘向窗外，那雨丝依旧未停，它们带着冷漠的执着，不断地拍打着窗户，也拍打着我那颗疲惫不堪的心。所有的思考都化作沉重的铅块，拖着我一步步坠入无尽的悲伤深渊。
我不断地问自己，我该怎么办呢？我真的配拥有这珍贵的生命吗？像我这样满身污秽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之上？可这些问题，无人能答，也无解可寻。我只能选择闭上眼睛，试图在这短暂的黑暗中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再次睁开眼，目光落在胳膊上那些狰狞的血痕上。我陷入沉思，这自残的举动究竟是何时开始的？又是什么原因驱使我一次次地伤害自己？那熟悉的木槿花香混杂着血腥味，突然闯入我的鼻腔。我在那复杂交织的气息中，再度沉沦于梦境。
梦回初时，我第一次尝试自残的场景如在眼前。当时，我看着那些人用刀划破皮肤，那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在苍白的肌肤上绽放出妖异的美丽。我被那画面深深吸引，于是鼓起勇气，模仿着他们进行了第一次尝试。当刀刃划破皮肤的那一刻，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却也带走了我满心的烦躁。那一刻，我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快乐。可为何，他们看到我这样，却满是心疼与不忍？我不愿去深究其中的原因，我只想沉浸在那血液流淌所带来的快感之中。
她们又在絮叨了，那些话语如无数根细针，根根刺向我，句句说着我的不好。这无休止的指责，真的让我厌恶至极。我躺在床上，周遭一片漆黑。这黑暗既给我一丝安心，又让我心生不安。嘈杂声如影随形，在耳边徘徊不去。即便学校宿舍熄灯已久，即便老师正在巡视，这喧嚣依旧。这种情况已持续多日，我已数不清熬过了多少个夜晚。每日都在这噪音的折磨下，让人难以入眠。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或许能称之为勇敢，又或许会成为我最大的悔恨。我写下一张纸条，递给老师，告知她们每晚的喧哗，实在令人无法安睡。这一纸条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就此，我与她们彻底站在了对立面。其实，在此之前，我和她们的关系就颇为冷淡。或许，这都源于我的不合群、不懂事、缺乏情商吧。
她们开始肆无忌惮地辱骂我。无论我是否给零食，借不借东西，都逃不脱她们的指责。似乎无论我做什么，在她们眼中都是错的。直到5月10日晚，晚自习结束后，我故意没有回宿舍，故意露出自残的痕迹。看着老师发现后前来劝导，我却沉默不语，因为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走上这条路。我只知道，初一时，我终于意识到过去的那些经历都在伤害我，曾经的钝感力突然消失，变得对伤害格外敏感。
然而，这种敏感让我崩溃，让那些被压抑的难过如潮水般涌来，在我心里堆积如山。老师最后带着厌烦的语气问我，接着给我的家长打了电话。我也借机说出是因为父母要离婚才导致我这样。也是这时，我才知道，原来父母已经离婚了。
我真的是因为父母离婚而难过吗？似乎并非如此。至少当时，我并未完全明白他们离婚会给我带来什么，甚至还有些期盼他们离婚。回到家后，所有人都在劝我不要难过。也就是这时，我的爷爷奶奶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们开始频繁地让我劝我妈，说什么“离婚都是你妈的错，跟你爸没关系”，还说“你妈要带你走，你可别跟她走”等等。
更有甚者，奶奶曾在一天早上，以为我睡着了，把我的冰袖撸下来，让我妈看到我胳膊上的伤口，还说了许多话，惹得我妈大哭。当妈妈问我“为什么要割手腕”时，奶奶却说是“因为你们离婚，别人都瞧不起她……”她说了许多，但那些话，我现在已记不太清了。
没过多久，我又回到了学校。在六月一号的晚上，我看到我们宿舍的拉箱摆放得乱糟糟的，便默默收拾了一下。可当宿舍一个人回来后，她把拉箱弄得乱七八糟，还抱怨道：“真是的，我还没放东西呢，摆这儿干什么？”我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却在想：“我真是自作多情，闲得没事管这些干什么？”她不满地嘟囔完，竟把我的行李箱拖到另一个人下去的楼梯旁。这人拿着她的鞋，想扔在我的行李箱上，威胁说：“这谁的行李箱不拿开，我就扔了。”后来没人拿开行李箱，我也没有拿开，只是在心里暗暗想着：“她要是敢扔，我就敢把她行李箱给拆了。”或许这就是一种默默的反抗吧。
这一天晚自习时，语文老师放了电影。宿舍里有个人是我的后桌，她和宿舍其他人关系挺好。于是有人找她一起看电影，她们俩就一直说我挡着他们了。即使我挪了好几次位置，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和她理论了几句。她也不甘示弱地回了几句。语文老师或许是注意到我们的争吵，也说了几句。于是，那个人就哭了一节课。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被针对了，虽然以前我和她们的关系也没好到哪里去。
第二天吃早饭时，轮到我们宿舍的人打扫餐厅。她们一边干活一边骂我，我也忍不住还了几句。结果她们骂得更厉害了，我也顶了几句。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她们还是不停地骂我，我仍然不服气，又顶了几句。后来，她们骂得更凶了，我便不再理会她们。
接着就发生了在课上拿湿纸巾投我的事情。晚上的时候，她们又骂我，甚至说出“早就该去死了”这种话。第三天，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六月二号早晨，我刚吃完早饭回教室，有个初二的男生喊住了我。我不认识他，也就没理会。吃完晚饭后，又来了一个人问我有没有对象。我说没有。他又说有个人喜欢我，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我们班的一个同学喊我，让我别答应那个人，因为那是她哥，她看不上我。
晚二下课的时候，有个小姐姐问我叫什么，哪个班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六月三日中午，学校卖雪糕。虽然让排队，但插队的人不少，后面还一个劲儿地挤。当时我的闺蜜阿吴在我前面，我护着她。后来我发现有个男生一直在护着我，后来才知道那个男生就是说喜欢我的那个人。
六月四日中午，一个女生给了我一瓶可乐，是那个人让给我的。六月四日晚上，那个男生来问我是不是有人骂我。我只是冷冷地回复：“不关你的事。”六月四日下晚一，有个女生再次问我：“你们班是不是有人骂你？”我还是很冷淡。
六月四日晚上，我写了一封信，狠狠地骂了他。因为我没有答应他，他便给我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很多要求，比如不准说脏话，尤其在他们班的人面前；还有晚上几点几点不要去打扰他，总之很多要求。而且他还把我朋友一个一个叫出去警告。
六月三日晚上，阿吴的姐姐来查寝。我的姐姐和向我告白的人是同一个班的，她也跟我开了个玩笑，说以后怎么喊我，是喊大嫂还是别的什么。那天晚上，因为阿吴的姐姐开门的时候声音很大，就被我们宿舍的人骂了。其中一个人说：“别说了，咱们宿舍有奸细，省得他告诉别人。”另一个人说：“就是那个大嘴巴子。”于是她们骂我，结果被阿吴的姐姐知道了。
第二天，宿舍的人向我道歉，说昨天晚上没骂我。我本来不想理会她，但她说向我告白的那个人找她了，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她想让我跟那个男生解释清楚。她还说她骂的是宿舍另外两个人。
我暗想，如果那个告白的男生没找她，或许她昨天晚上骂的就是我了。这场乱七八糟的关系，因为六月四号我写纸条骂他而告终，仅维持了三天，就像我和朋友打赌的一样，最多三天他就不理我了。
其实这三天里，我也有过答应他的念头。因为我渴望有个人能护着我，从未有人护着我。他帮我对付那些人的时候，我真的动过心。买雪糕的时候他护着我，那一刻，我真的差点答应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就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就想答应人家谈恋爱？
好在六月四号我骂了他，这事也就此打住。我也庆幸当时因为满腔怒火而选择骂了他。尽管后来他又写纸条把我骂了回来。
这就是我初一的故事，总算讲完了。从我刚开始自残，到心里逐渐出现问题。初一下半学期，我去看过心理辅导老师。可老师并没有帮我什么。最后一次辅导时，我画了一个女子在爬山，前面我画了一块巨石。当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砸死她。
我坐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的雨水，轻声呢喃道：“初一的故事，终于讲完了。”我想起曾经写下的一句话：“天空在哭泣，流下的眼泪落在大地上，大地接住了天空的眼泪，去滋润世间万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