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有关秦生的回忆9 （双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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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过多事情，我就不赘述了。
总而言之，最后，我没死成。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我还有一些东西，要交代。
秦生入学后，我的公司也刚刚成立。
我那会，整天都在公司里面忙活。
宁姐，因为我的搬走，也回了老家。
她是这么给我说的：
“哎呀，小杭啊，你以后不来了，那我也回老家了。”
“记得随时给我打电话啊！我也会想你的。”
我点了点头。
之后连着四年，每逢过节，我都会给宁姐打个电话。
宁姐那边，自然是很高兴的。
“小杭，宁姐也很想你，要不之后，来宁姐家吃个饭？”
“你宁姐的手艺又进步了。”
我去过几次宁姐的家。
她的家和她的人一样，质朴、纯洁。
那是一个有几分岁月痕迹的房子，但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旁边还种着几棵海棠树，春天时分，会长出淡黄色的花骨朵。
那四年，我有了家的感觉。
我想，宁姐应该和我感同身受。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我不知道，许蓝他们，其实很早就知道，秦生住在我家里。
许蓝或许早已发现，我每个月都会给秦生转账。
他或许，是羡慕秦生的。
他估计是觉得，秦生一直都被人好好照顾着。
所以，可能这就是他把他那捡来的弟弟起名为许生的原因吧。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
之后，你们也知道，许蓝利用了我。
在公司成立后，我也无时无刻地写着那些机器人代码。
为什么？我不知道。
或许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你看，那些被我放在地下实验室的机器人大军们。
白色的是医疗机器人，他们可以解决一个人身上绝大部分常见病症。
黄色的是经商机器人，他们可以针对客户的定制化需求提供分析。
还有那红色的，是生活机器人，能给一个人提供衣食住行的基本要求。
以及...一个蓝色的机器人。
我给那个蓝色机器人又添加了一些新功能，
希望秦生日后用不着它。
当然，无一例外地，那些机器人的最高优先级，都是秦生。
我希望，万一有一天我出意外，会有“人”一直陪伴他。
失忆后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而那些机器人的本意，其实不在于此。
许蓝他们，想借助这些机器人，混入帝国中被高层alpha们统治的领域。
例如各类公司、医院、军队乃至于...议会。
他想用机器人，一步一步地瓦解alpha们的绝对霸权。
我的理念其实和许蓝不同。
许蓝平等地反对一切alpha。
我猜，这可能也是为了方便协会的管理。
但是，我不一样。
这是我的一点私心。
比如，
修改代码的那一天，我的初心只是想让秦生那孩子被优先治疗。
我怕他受伤。
可，不知为何，命运的齿轮借此悄然转动。
他成了那场爆炸中唯一的幸存者。
其实，那场爆炸应当是早有预谋的。
我不知道。
是我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如果你要问我，假使秦生没有爱上我，我还会不会三番五次地去救他。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你还要问我，假使秦生没有把我软禁，我还会不会寻死。答案...也是肯定的。
见到秦生前，我的生活大抵是没有意义的。
见到他之后，我生活最大的意义，应该就是他。
我放不下他。
但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又为何会去寻死呢？
失去记忆是治疗头疼过程中的一个意外。
我一想起救走秦生的那个雨夜和父母被带走的那个晚上，就会头疼。
而寻死，我没得选。
一是，许蓝给我安排了潜入的任务。
二是，上层已经发现了那场大爆炸和我有关，我必须死，不然上层会发现我和秦生的关系。进而通过那“比翼鸟”标记挟持秦生。
三是，我不希望，秦生因为我，而失去了自我。他本来应该拥有更美好的生活的。
我必须要让“杭渊”这个名字，彻底死掉。
所以，我写下了这封名为“信”的忏悔书。
我把它夹在广玉兰发夹上，放进了那个盒子中。
那封信，应该是这样写的：
“秦生，见字如面。”
“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过得很好。”
“这时候的我，应该已经把你忘记了吧。”
“那个比翼鸟的标记，对你来说，估计只是一个意外。”
“你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对吧。”
“不过，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我会让自己好好活着的，你不用担心。”
“我有的时候在想，你不会爱人。但其实，我更不会。”
“我不会照顾人、陪伴人，甚至连如何给爱人以回应，都不会。”
“你应该早就发现，我是一个自私、自负、矫情、做作的骗子。”
“和我在一起相处，你一定会很累吧。”
“那么我祝你以后找到真爱，也祝你一路顺遂。”
“今生，我们有缘无分。如果有缘，让我们下辈子再相爱吧。”
“一个骗子，杭渊，写于帝国310年5月16日凌晨。”
恍惚间，似是有人，穿过时空的长河，伴着我的声音，念出了信上的内容。
那封信，又添了几道泪痕。
秦生不知何时，来到了书店。
读着这封信时，已经泪流满面。
“骗子...十恶无赦的骗子！！”
“你以为写下这封忏悔书，我就能宽赦你的罪过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
秦生早就发现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面，还有一本上锁的日记本。
他砸开了锁，把这本日记细细地看了两个小时。
“杭渊，你可真清高啊！”
“你连我的命都不要，还奢求什么爱情？”
“我告诉你，你这种人，只配下地狱！”
“你下地狱了，我也是阎王，永生永世都会记着你的这份仇。”
“我要砸了你的孟婆汤，让你永远都忘不掉我。”
叫啊，喊啊。
“欺骗我感情，欺骗了一次还不够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时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你是哑巴吗？”
“难怪你说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爱，你活该！”
秦生第一次哭的这么憔悴。
旧习难改，他将头埋进了熟悉的枕头中。
后脖颈上的腺体，已然发紫。
银白的发丝，也被打乱。
他想寻得一丝杭渊的味道。
可惜，窗外的广玉兰树早已死掉。
杭渊又是一名beta，没有信息素。
时间不会随着秦生一个人的哭喊而停止流动。
就像社会的进程，也不会因为河中的一块小沙砾而改头换向。
秦生大概率，这辈子是见不到杭渊了。
好疼，脖子好疼。
秦生打了一针抑制剂，腺体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就这么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秦生多努力啊。
在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不知又经历了多少事情。
他学着杭渊，捡起了虚假的微笑，以及那些违心的发言。
慢慢地，他也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
秦生，在那些alpha的内部终究是能说上几句话了。
一些alpha们看着秦生，都忍不住说道几句：
“真有你父亲当年的风采啊！”
“长得，都那么像。”
每每秦生听到这些话，都会一笑置之。
有几次，几个不长眼的alpha对着秦生说道：
“哎呀，秦哥啊，你这么优秀，为啥不找个omega呢？”
往往，秦生听到这句话，就会摔掉手中应酬的酒杯，拎起那些alpha的衣领吼道：
“我给你说，你听清楚！我已经领证了。”
他从来不说后半句。
“虽然，他好像在名义上，已经死了。”
所以，自此以后，没人再给秦生催婚。
但，秦生不知道一个人喝了多少次闷酒，
又独自度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
有的时候，他也会抱怨：
“杭哥，你怎么对我，就这么狠心呢？”
那个枕头，秦生舍不得洗，更舍不得换。
他怕一点杭渊的气味都闻不到。
他只好把那个枕头，藏起来，放在干净的地方。
第二天的阳光照进窗户时，秦生每次都会演的像没事人一样，正常去上班。
没人知道，秦生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对着那张结婚证来回翻看。
那是为数不多，自己和杭渊在一起的纪念。
只有这样，他才有一点被拥有、被需要的实感。
秦生，似乎，又不会哭了。
数不清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
又或者是日照、霜冻。
总之，小树苗，终究会有长大的那一天。
他的信息素，也回归成了标致的香樟味。
他一直在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虽然，那个人，可能永远都不会见到他了。
“瞧瞧，这才有几分中将的样子！”
几名alpha拍了拍秦生的肩膀，
“终于振作起来了啊！”
帝国把杭渊那次悬崖上的发言，归功于秦生。
他们奖励了这位英雄，因为他逼死了协会的骨干。
这是大功一桩。
而杭渊说的那句“我改变了爆炸的命运”，却被帝国选择性忽略掉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一次偶然，他又与熟悉的人重逢了。
那是很久以后了。
...
在跳下悬崖的那一刻，杭渊不出意外地，被许蓝他们接应上了。
此时的杭渊，头疼欲裂，手指也因为刚被切除而承受着剧痛。
他微微发出了呻吟：
“蓝哥...能不能帮我再清除一次记忆？”
“这次，我想全都记不起来。我想...成为一张白纸。”
好疼，这次心脏也好疼。
许蓝笑着看向躺在车后座上的杭渊：
“可以自然是可以的，但代价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杭渊点了点头，挪动着身子，用坚毅的眼神对着许蓝说道：
“自此以后...我会成为协会刺向alpha们的一把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