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个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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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这么想我，我操纵你有什么好处呢？”
年轻的猎人唇色并不浓郁，在他过于白皙的脸上却成为夺目的鲜明亮色。此刻那薄而妍丽的唇懒洋洋地张合，抛出这样似乎全然无辜的一句发言。
但在话音开始时，周围莫名其妙令人目眩神迷的空气就为之一滞，咖啡厅里柔和的音乐与咖啡醇苦的香气似乎一瞬间重新灌进空间里，回归到它们该有的位置。
沉默着，林霜明把目光从江雪眠的唇角挪开，在心里轻嗤一声。
“小骗子。”
“好了，我们接下来该谈谈正事了。”
换了一个姿势，松弛地倚进沙发里，林霜明抬眼紧盯着江雪眠的眼睛。
没有了精神控制异能的干扰，他更清晰地观察到江雪眠五官的每一个边角，好像这时候才恍然意识到，这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人实际上也没有全然游刃有余——
尽管他看起来悠然自得，仿佛一切都全在掌握，但那张素白的脸上一点挥之不去的疲惫又明晃晃地提醒着观察他的人，他刚从一场对危级生物的狩猎中归来。
而还不等林霜明产生任何类似心软或者松懈的情绪，江雪眠就抬起手，一个什么东西骨碌碌从光滑的桌面上滚过来，打破了他的思绪。
上一世刻在DNA里的本能作祟，林霜明下意识一瞬间绷紧了身体坐直，伸手想要把那个“袭来”的不明物体接住再远远地抛出去。
而那东西刚入手时他就迅速发现不对，凭本能抑制住下半截动作，再抬眼就看到对面夺目的年轻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与弧度更明媚的唇。
又让这狐狸得逞了一回。
这么想着，在心里沉默地叹一口气，林霜明用手指捏起刚刚接住的那个大约一掌长的不明物体举到眼前。
那是一支特制的收容管，一面透明，让人能很好地观察到里面的内容物：此时里面装着满管泛着浅绿的透明黏稠液体，最中间漂浮着一根尖锐粗长的金色硬刺，尖端似乎还带着一抹血色。
“喏，我们费了挺大力气才搞到手的，变异仙人掌的黏液和刺。”轻轻抿了一口尚且热着的咖啡，江雪眠微笑着开口。
“缺了一点点东西，上面的领导需要它的皮做另一项研究，有人监督，不然弄一点回来给你也不是不行。如果实在需要的话，也许你从那根刺的根部还能搜刮到一点组织。”
林霜明知道那个所谓的“另一项研究”，是有关防御护盾的，代号“天幕”。
他曾经的同学就有几个在“天幕”项目组，据说已经摸到了一点门道，但可惜上辈子这个项目只差临门一脚，最后在他死前以失败告终。
这次也会一样吗？
凝视着管里漂浮的东西，林霜明短暂地走了一片刻神，把手里的收容管握紧又松开。之后他抬眼重新看向对面的人，这次摒弃掉了那些拉扯与试探，只简单干脆地说了一句话。
“你想要什么报酬？钱？还是什么别的？”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江雪眠的态度也从暧昧的周旋变成了另一种模样，眼神变得坦荡而直白——
“我没那么缺钱，你知道的，林霜明。”
“我只想用这个从你那里换一样东西。”
“你的一个承诺。”
“哦？”听到他说出的这句话，林霜明垂下头避开他过于认真的视线，好像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手上的那支收容管上，半晌，才闷闷地开口，“我的承诺，可没这么值钱。”
回答他的，是江雪眠依旧热烈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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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这株变异仙人掌，是江雪眠所在的狩猎者小队目前遇到最为诡异的变异植物，它的花蕊能够散发出引诱生物的香气，而它的尖刺会不停的产生一些人类无法捕捉到的震动，能够软化带来的金属，当猎物靠近时，就会被它开在顶部那带着尖锐花瓣的花朵割开动脉而亡，不管是尸体还是那些喷涌的血液，最终都会变成它的养分。
但这个伎俩对江雪眠来说，并不奏效。
江雪眠的精神还在被撕咬的疼痛中战栗，但从胸口处隐隐发烫的吊坠却让他一下回到了现实。
不知道是因为传来的嗡嗡声让他感受到不适，还是因为大脑里那段多出的记忆让太阳穴突突跳动，江雪眠抬手，手中细长的特制匕首直直刺向了仙人掌的要害。
“牛哇，老大，这可真是个好玩意儿，”熟悉的面孔上前用看起来有些老旧的机器扫描收集着变异植物的数据，不料刚靠近，仙人掌顶端那长长的花瓣再次动了起来。
江雪眠下意识地再次攻击，直到确定了仙人掌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才松开拿着的匕首，“怎么回事？常识……”
他的瞳孔终于像是能够看到了实体，对焦在了面前小队成员的脸上，如此稚嫩。
“老大，吓死我了！”年轻的脸上神色带着后怕，更多的还是兴奋，“不愧是上面专门交代的特殊变异植物！死了还能活！”
“现在是什么时候？”突然没了声音的江雪眠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无法察觉的情绪。
“放心，我们小队比其他小队先到起码半个小时！绝对能拿到全部的赏金。”小队成员以为自己的老大是在担心其他小队的到来，手里收集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
“我是问，今年是哪一年。”江雪眠再次开口提问，声音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绪。
从懵懵的队员里得知了具体的年份，江雪眠拿着武器的手握得紧了紧，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名字。
林霜明。
“我要这个。”江雪眠拿走了那根通体金色的尖刺，随手拍了张照。
“这个好，金色的，看起来就很贵。”成员点头同意，“我们有优先选择权，上面交代的，应付应付就是了。”
想到最后他们一行人来到收到的那个安全区地址，最后遇到的遭遇，江雪眠垂下眼掩饰住自己的恨意。
现在他首要的目的，是找到他。
“一定能卖很多钱吧。”队员喃喃道。
—
“我只想用这个从你那里换一样东西。”
“你的一个承诺。”
“你说，什么承诺？”林霜明将试管收入衣服夹层，随后坐直了身子瞧着面前的人。
不可否认，江雪眠是个很有吸引力的人，无论是外貌，还是能力，他的精神控制能力在整个大陆上依然是首屈一指。
同样，他也是个很危险的人。
江雪眠眼尾上挑，微卷的睫羽轻轻扫了扫，接着身子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抬眸对上那双坦然视线：“看起来，林教授很迫切想要结束这桩交易。”
“你也说了，是交易。”林霜明轻笑一声，微微侧头看向玻璃窗外，视线不动声色凝视着：“钱货两讫，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对于林教授来说，我……”江雪眠眉头微不可察蹙起，声音却异常平静，“是别人吗？”
话音方落，一阵细微的“滋滋”电流声顺着气流缓缓勾向林霜明，随着太阳穴猛地刺痛。
林霜明忽而回头，却对上那双深邃黑眸，“你做了什么？”
他抬起右手，抵在太阳穴上揉按，试图压制住那股可怖的精神力。
“回答我。”
江雪眠声音空灵若清泉涌入林霜明的耳中，他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吐息轻轻拂过耳后。
林霜明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一瞬，舌尖抵住上颚才压住那一瞬的颤栗。
他张了张口，“不……”声音却嘶哑得厉害。
江雪眠眉梢轻挑，漆黑瞳孔里闪过一丝兴味，正好整以暇等待着他的下文时，却突然看见什么东西朝这边“轰然”炸了过来！
“什么？”
就在玻璃碎裂的瞬间，一个身影猛扑了过来，将他护在怀中，接着箍在腰间的手臂收紧，两人齐齐朝下方滚去。
“砰！”
数根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瞬间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碎玻璃噼里啪啦打在藤蔓外壁，却未伤及其表面分毫。
林霜明单臂撑在江雪眠耳畔，他低头瞧着对方略显惊慌的视线，轻笑出声：“你的精神控制不是玩得很开心么？”
他语气顿了顿，又缓缓低头，贴近他耳侧，“怎么连个定向爆破都躲不开？”
“呵，看来林教授的演技也过于精湛了。”江雪眠微微偏头，避开他炽热的视线，“又骗了我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