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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克苏鲁亲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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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号姐姐和其它哥哥姐姐不同，它虽然也想吃了我，但是它有自己的主张和理智，很好沟通哒！”
“你姐姐怎么可能活这么长时间?”
“可能那些人类在胡说八道吧。”
一个寿命只有一年的海怪成了活了几百年的克苏鲁?
小八越说他的头越大，但是远处的安娜在跳板上越走越远，他收了收好奇心，马上规划好了计划。
“麻烦你去扮演克苏鲁救下安娜，我去拖住你姐姐。”
“克苏鲁?什么是克苏鲁?”
“你就闭上嘴变出原型本色出演。”
“我不太明白——”
桅杆处响起了众人的欢呼声，只见安娜的衣裙在空中一停滞，整个人朝大海落去。
李鹤连忙抱起发问的小八，转了个圈，把小八也丢了下去。
环视周围的海水，李鹤马上发现有一处海水的颜色发黑。
眯起眼睛，他站上围栏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随后抽出绳索与枪向那不详的黑水跳去。
初春微冷的海水瞬间刺痛着他的耳鼻喉，眼前那带着墨色的海水渐渐散去。
一只巨大的深红色章鱼海怪微眯着那带着横线的眼睛看着他，似是已经注视他多时了。
“你是我88号弟弟的人类姘头吗？”
大章鱼开口说话了。
李鹤本来都攥紧了武器，被一只凶狠的海怪这么唐突一问，他的肾上腺素和理智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震惊到忘记了自己在海中，嘴不由自主地张开，后知后觉地剧烈咳嗽起来。
一条柔软的触手攀上了他的胳膊，拉着他离那只好像在坏笑的横线眼睛越来越近。
又一条触手在海中转着圈，泡泡在那条触手旁聚拢，那触手灵活地拖住一个泡泡朝他头上扣来。
意料中那脖子被拍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李鹤停止了咳嗽，小心翼翼地戳着那流光溢彩的泡泡。
他能呼吸了。
小八止住了呼吸，用触手在半空中勾住了安娜，和一船的人类大眼瞪小眼。
下一步该怎么做?
它真想开口问问，但是脑中谨记着小鹤的话，它抿着嘴试探性地把安娜往船上送。
船上的人立刻开始抱头痛哭，有的人甚至跪到了地上。
“主，您不喜欢我们的祭品吗?”
“主，请您收下我们为您准备的祭品吧。”
小八心立刻慌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这些人类惹哭了，颤抖地把安娜放到了自己软软的头上。
船上的人立刻安静了，期待地看着他。
小八不知道他们在期待着什么，歪了歪头。
那些人类又哭着抱成了一团。
“主，不喜欢我们的祭品。”
“主生气了。”
“快点再准备几个祭品。”
不，我没有！
看着那监工又把几个小女孩小男孩往跳板上推，小八急得触手乱飞。
“主，张开嘴，吃了我。”
一只冰凉的手放到了它因过载思考而发烫的头上。
顺着那瘦骨嶙峋的胳膊看去，它看到了一双默然的眼睛。
那是小鹤第一次和它对视时的眼睛。
那眼睛里有着伟大的目标，可就是无神，无光。
像是文物上鲜艳的图层，微微接触到空气就散开了。
它被看得心揪了一下，想要留住这摇摇欲坠的生命。
小鹤刚才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似是见它无动于衷，安娜开始急躁地掰他的嘴，“吃了我，主求求您吃了我吧，不要……”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它的嘴边。
安娜哭了。
“不要让我变成坏孩子。”
[你不是坏孩子啊。]
可惜它不能说话，只能把嘴闭得再紧一些。
“这样啊，没关系。主不吃我也没关系，是我没有资格，就让好孩子们来代替我吧。”
安娜在它头上小声呢喃着，它不敢去看安娜那万念俱灰的眼睛，看向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类。
一个小男孩已经颤抖地走到了跳板边缘。
小八急得触手绞成了一团，但还是没想到把安娜送回船上的方法。
头上的安娜小声啜泣着，眼前的小男孩颤抖地走着，催促着它做出行动。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眼一睁一闭，它同时发动两条触手，拍晕了安娜，卷起了男孩。
只要它装作吃了安娜，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类应该就不会把其它幼崽扔下来了吧。
大脑快速做出判断，它夸张地把安娜往嘴里塞去，把小男孩放到了船中央。
“姐姐，不是那样的……不，我不想死;不，我要当好孩子;不，我不想死……”
听着耳边气若蚊蝇的声音，小八有些担心地朝安娜看去。
小小的人类幼崽紧闭着双眼，做噩梦似的低语着。
它马上把安娜塞入嘴中，用最柔软的海怪黏膜包裹住她，希望这样能让这个幼崽的噩梦变成美梦。
“看，主对祭品很满意！”
“谢谢主。”
“赞美主。”
“……”
人类的声音好刺耳。
它终于能明白小鹤的感受了，那些不大的声音钻入耳中，蚂蚁般啃食着身体。
不易察觉，剧痛无比。
它逃似地含着安娜潜入了海中。
蚂蚁蚕食的剧痛还裹挟着它，小八疼得眼神有些发直，任凭身体在水中下沉，可水中奇怪的味道立刻让它警觉起来。
方圆十里，海水的腥咸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姐姐的墨水味。
它疯狂地转着头，寻找着小鹤小小的身影，心跳几乎骤停。
小鹤被庞大的姐姐卷在触手里。
“所以，你真不是我弟弟的姘头?”
“不是。”
那海怪丝毫没有要吃它的意思，卷着他晃来晃去，好像这样就能晃出一个让它满意的答案似的。
“那你是我弟弟的正妻?我弟弟在□□季卷死的那个海怪才是姘头?”
“你到底吃不吃我。”
“我只是对那个奇怪的弟弟好奇罢了，想通过它周围的情人了解它一下。而且你误会了，我喜欢人类，我还想和人类谈恋爱呢，我可不像其他海怪那样上来就啃。”
李鹤终于明白了小八那句“但是它有自己的主张和理智”是什么意思了。
“咳，那你还自称克苏鲁守在这里骗人吃?”
“我可没有自称什么克苏鲁，克苏鲁是份工作，我可和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样！我有着妈妈姑姑小姨奶奶的记忆。”
那海怪有些自豪地挺了挺脑袋。
“在它们的记忆中，这份工作是太太太……奶奶开发的，太太太……奶奶守在这里狩猎人类，发现每个水手死前的哀嚎都是‘克苏鲁’，于是我的亲戚们就把这项工作称为‘克苏鲁’了。这里做这份工作很容易吃饱饭，只要帮这座小岛消灭一些带着人类头骨标志的船，就能得到那个船上的人类，而且这个岛的船也会定期投放人类，于是我就来了。我才没有守在这里骗人吃，我会选一些好看的成年人类谈恋爱，我都付出精力和他们谈恋爱了，最后吃掉他们犒劳一下我自己有什么不对?”
“……”
海怪的思维总是让他长见识。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只海怪已经很理智了。
“所以，”小八的那位恋爱脑姐姐又把他拉近了一些，他竟从一只海怪的脸上看出了想要八卦的表情，“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的正妻?”
他那句斩钉截铁的“不是”还没来得及发出音，一抹显眼的红色从他眼角略过，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快要被扯断了。
“他是！”
旋转的视线慢慢稳定，李鹤眨了眨眼，只见腰上的深红色触手变成了鲜红色。
小八一幅护食的样子卷着他，颤抖地和姐姐对峙着。
“88号，给姐姐分享一下他吧，我就尝一口。姐姐想搞清楚你为什么和其他兄弟姐妹不太一样。我不喜欢其他兄弟姐妹，可我觉得见生物就啃是不对的，但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连妈妈也不吃，谈恋爱后也不来顿加餐。”
那深红色的海怪冲他搓了搓触手，他感到小八把自己卷得更紧了。
“姐姐，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这样。但这不是进食，尝完后就能知道味道。”
“那这次姐姐就不抢你的食物了。看在你这么有趣的份上，姐姐原谅你的妻子干扰姐姐捕猎了。这么多兄弟姐妹中就咱们两个的生物程序似乎出了点错。我本以为我已经够怪了，但你比我还怪，虽然我不能理解你的绝食，可试图和人类谈恋爱的我也没资格说你。再见啦，姐姐要继续吃几个人去了。”
听到“吃人”一词，小八又紧张地用几条触手攥紧了他，把他伸得远远的，用硕大的脑袋挡住了深红色海怪离去的路线。
“放心，我不会去杀它的，”隔着一层泡泡，他侧着脸蹭了蹭小八的触手，“你们海怪的本性就是吃一切可吃的东西，就像我们人类吃鸡肉，羊肉，牛肉一样，我没办法改变你们的天性。而且杀了它，这片海域还会有其它海怪来顶替它的位置;你的这位姐姐还算有节制的。”
“但是，”他摸了摸小八鼓起人形的嘴巴，瞪向了因波光粼粼的水面而变形的巨船，“咱们能让船上的人类不再杀人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