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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上官钺混混沌沌,感觉自己睡在火炬上一般,尤其难以启齿之处,便如跳跃的火苗,一跳一跳的疼痛。

      上官钺自然清楚记得昨夜的事情,不但记得感受还格外分明。

      沈珏一见他眼皮微动,便已高兴的连声问道:“仲宁,仲宁,你醒了吗?”

      上官钺缓缓睁开眼,目光冰冷的扫过来,声音微微沙哑道:“醒了。”

      他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冷厉,沈珏一对上上官钺的眼睛,心里便咯噔一声,心想,坏了。

      沈珏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真挚道:“仲宁,我是真心的,你要信我。”

      上官钺一哂,道:“昨晚你醉了吗?”

      沈珏本想点头,却在刹那改变主意,轻轻摇了摇头,上官钺又问:“己所不欲下一句是什么?”

      “勿施于人,”沈珏乖乖回答。

      上官钺笑道:“好,好,好,你还知道……”说完这些,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沈珏大惊,扑上去叫道:“仲宁,仲宁,你别吓我!”

      扶上官钺躺好,拿被子盖住,急忙转身去村里请郎中。

      老郎中头发花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步一停,三步一歇,沈珏扯着老郎中的袖子,急得不行,一遍遍催促:“屠先生,屠先生,你走快些。”

      老郎中停下脚步,向沈珏摆摆手,笑道:“不急不急。”

      “您老快些吧,”沈珏拽着老郎中衣服往前拖,老郎中呵呵笑:“年轻人就是性子急,我老了,走不动了。”

      沈珏急得又咬牙又跺脚,干脆背起老郎中往家中跑去,把人放到床边,小心翼翼拿出上官钺的手给老郎中探脉,放慢急促的呼吸,生怕吵醒上官钺。

      老郎中一手诊脉,一手抚摸着花白的胡须,诊了半晌,手指在腕上按了又按,神定气闲道:“无妨无妨,怒火攻心而已,我开服药,吃上两剂就好了。只是,”老郎中话音一顿,又按了片刻,起身探了探上官钺额头,伸手要去掀上官钺的被子,沈珏眼疾手快的摁住,道:“屠先生要做甚?”

      老郎中呵呵一笑:“忘记了,问你不就行了,他有些发热,身上可有其他伤?”

      沈珏点头:“有,他脚受伤了。”

      老郎中点头应着,坐在桌边开药方,一边唠叨:“好好照看他,等这位公子身体好些,带他到城里访些名医再仔细瞧过,老夫老眼昏花,有些瞧不清楚。”

      沈珏道:“屠先生有话请明说。”

      老郎中叹了口气:“这位公子不久前中过毒,余毒未清,这毒霸道,应该有随身服用的药,你找出来喂他吃一粒。”

      “毒?”沈珏吃了一惊。

      上官钺一看就是大门户里的公子,捡到上官钺时他虽然衣衫破烂,但布料却极好,沈珏只见过府衙里的公差穿过那样的料子。

      沈珏忙问:“怎么会中毒,就没法子把余毒都清了?”

      老郎中摇头,吹吹写好的药方交给沈珏,叮嘱道:“毒会慢慢清除掉的,只是近日别让他动怒,对身体不好,更不能动武,容易逆气血滞。”

      沈珏还要问两句,老郎中背起药箱出了门。

      沈珏呆呆的回不过神,心中疼痛不已,回过神忙追了出去,给老郎中送诊金。

      待再回来,上官钺已经醒了,脸色因高热一片晕红,嘴唇苍白干燥,样子不像是做了一场鱼水之欢,倒像是受了极重的大刑。

      沈珏捏着药方站在床前,所有的喜悦一扫而光,眼圈不由自主便红了,上官钺抬手指指他,道:“死书生!你救我一命不假,我不是女子,也不是没有钱财,再不济我也沦落不到以身报恩的境地,你……”

      沈珏想上前,被上官钺眼神惊退,呐呐道:“我错了,你别生气,屠先生说你不宜动怒。等你好了,要打要罚都依你,行么?我先去给你煎药,养身体为重。”

      上官钺疲惫的闭上眼,默许了,却觉得有人近身,连忙睁开眼睛,正撞进沈珏那双无辜的眸子里,沈珏赔笑道:“你身上有没有随身带的药,先吃上一粒。”

      上官钺从随身的荷包里摸出一只药瓶,倒了一粒药塞进嘴里,朝沈珏摆了摆手,意思让他滚蛋。

      沈珏连连点头应是,旋身出去,找出多年以前给他魂归地府的老爹熬药的药罐子,刷洗干净,煮上药,蹲在炉子前,一边摇扇一边唉声叹气。

      忽的又想起上官钺还没用饭,便又另起灶煮上红枣白米粥,心里后悔之情无限扩大,埋怨道:“也不说拦我一拦,害我!”

      又忽的记起,上官钺说话时沙哑的嗓音,干燥的嘴唇,便又跑进屋里倒了茶,轻手轻脚走近床边,低声问:“仲宁,要不要喝水?”

      上官钺不耐烦的皱眉,舔舔嘴唇,撑起上半身,伸手来接,沈珏把水递上去,等上官钺喝完,接过碗来头也不回撒腿就跑。

      上官钺见他这般,不由气闷。

      因此沈珏端了药和粥来,将沈珏挑剔了一顿,最后还是把药和粥都吃了,大概上官钺挑剔的狠了,喝完药一抬头,不经意瞥见沈珏红红的眼角。

      上官钺便又来气:“滚!”

      沈珏一下子抬起头,愕然的望着上官钺,伤心道:“好,我滚,你别生气。”往后退了一小步。

      上官钺翻身背对着床外,大睁着双眼在心里腹诽,将沈珏骂了个狗血喷头,揉揉酸涩的眼睛,一滴眼泪也无,心中却越发觉得难受。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从小习武,最后竟然被个书生给……越想越气,越想心中越不能平。

      上官钺忽的翻身坐起,直呆呆盯着沈珏,沈珏吓了一跳,见上官钺只是看着自己出神,心里不免惴惴,他是个没耐心的,待要问候一句,上官钺冷不丁问:“家里有酒吗?”

      上官钺语气与方才比太过冷静,沈珏跟着心里发慌,但不知道上官钺为何有此一问,便摇摇头。

      上官钺伸出食指勾了勾,沈珏一脸茫然的走向前,刚挨着床边被上官钺一把攥住手臂拧到了背后,沈珏刹那间痛呼出声,半个身子被压制着靠在床沿上动弹不得,嘴里一连串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仲宁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仲宁饶了我吧……”

      上官钺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捏了捏沈珏细瘦的胳膊,脸上不禁多了分疑惑。

      上官钺松开沈珏,吩咐道:“去,买酒去!”

      沈珏正揉着臂膀,听到上官钺的吩咐径自劝道:“你现在不宜饮……”余下的话在上官钺注视下默默咽了回去,但不吐不快,默了一会儿,沈珏低声嘟囔:“就是不能饮酒,伤身……”正自幽怨着,一个枕头砸过来,沈珏瞬间回神,扭头就跑。

      也不知为何,上官钺心里的无名火气噌噌便冒上来,看着沈珏飞逃而去的背影把自己气得不行。因此沈珏拎着两坛上好的竹叶青回来时,平白无故又吃了上官钺好大一记白眼,弄得沈珏也莫名其妙起来。

      上官钺拍开封泥,闻了闻,酒是好酒,但他不能喝,把酒坛往沈珏跟前一递,沈珏连忙摆手,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喝,喝了要耍酒疯。”

      上官钺也不多废话,作势要喝,沈珏忙抢过去,心惊胆战的看了看手中竹叶青,又看了看上官钺,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仲宁啊仲宁,你要害死我也害死你自己么?

      沈珏就着酒坛喝了一口,抬眼对上上官钺满是探究和审视的眼神,知道上官钺是在试他。沈珏又喝了一口,定定的回望,上官钺被盯视的恼怒,扭开了头。沈珏趁机手快脚快抱着两坛竹叶青出去,放在门前折身回来。

      上官钺反应过来很是气恼,沈珏走进屋来顺手关门,上官钺喝问:“大白天你关门做什么!”又见沈珏解衣带,眼珠惊骇得乱颤:“你不要胡来!我会杀了你!”说完一阵咳嗽。

      沈珏上前来给他拍背,上官钺伸手推开他,自己捂着胸口咳嗽,沈珏被推的一个趔趄,扶着旁边桌子才勉强站住身,也不生气,只叹气:“我喝了酒就会这样,你害怕就别叫我喝了,我也害怕。”

      上官钺心里始终过不去那个槛,堂堂七尺男儿一朝被个弱书生给压了,只一想起都觉得丢不起人!何况他还是个武将,就更加难以释怀。

      沈珏晓得上官钺心里芥蒂,但是见上官钺避自己如蛇蝎心里忍不住难过,强拉住上官钺的手,握在手心里不让他抽回去,望着上官钺的眼睛,真挚道:“我是真心的,没有骗你,我没喝醉,就是想和你睡觉。”

      上官钺脸刷得红到了耳朵根,连耳垂都泛红,想抽回手被沈珏握的出了汗,湿热黏腻的掌心烫得他心阵阵发颤,想推开沈珏却忽然像没了力气一样,又气又急又羞,上官钺从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书生,就是泼皮无赖!

      上官钺这一连串反应在沈珏眼里就如同勾引诱惑,忍不住在上官钺脸颊亲了一口,上官钺彻底呆住了,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没觉得恶心,只有心口的地方像擂起的战鼓,砰砰作响,自己听得清清楚楚。

      见上官钺没有拒绝,沈珏越发大胆,捏着上官钺下巴转过来,轻柔细啄的亲昵起来,上官钺这才想起来拒绝,向后躲去,抬手要推,两手被沈珏牢牢抓住按在身前,脑袋被沈珏一只手扣住,吻得愈加深入。

      上官钺不停挣扎推拒像是欲拒还迎,纠缠间沈珏不免动了情,上官钺清楚感觉到沈珏的热情受到了惊吓,不知哪里的力气一把掀开沈珏,红着脸气喘吁吁,嘴唇湿润嫣红,眉眼间脉脉含情。

      沈珏看得春心大动,饿狼扑食般扑上去,上官钺抬脚挡住沈珏,略微气喘道:“别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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