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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

  •   齐良在一旁哭得接不上气:“太多了,殿下,他会死的……殿下……”

      李清凭看着消失在沈微澜嘴里的药丸,终于收回了一丝理智,他缓缓松开手,看着空空的瓷瓶,头脑蒙了。

      “殿下…你…”沈微澜浑身发抖,“混蛋!”

      沈微澜挣扎着起身,愤愤的甩开李清凭的手,手心抖得止也止不住,连忙俯下身,伸手扣着咽喉处,一阵恶心犯上来,沈微澜连药带粥全吐了出来,胃里空荡荡的,忽然痉挛得难受。

      李清凭方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今日发疯发癫害了沈微澜,立马上去轻拍他的后背。

      沈微澜背部一呼一动,喝道:“别碰我!”

      李清凭果然不敢伸手,心虚道:“吐出来就好了,我真的……”

      沈微澜冷声打断他:“不用解释,出去!”

      李清凭脸上有些挂不住,一屁股坐在榻边,也冷下脸来:“我今晚就睡这了。”

      “你……”沈微澜缓了两口气,不觉间声音带了丝哀求,“殿下,你回去吧,回去吧。”他疲惫地摔回榻上,这次是真的连动也不动了。

      李清凭心下也很着恼,明明今天心情不错,去了一趟皇宫,吃了一肚子气,还砸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本来还想凭着今日温存的劲,与沈微澜增进感情,这下可好,一下回到从前了。

      又得重新哄。

      李清凭叹了口气,未敢硬气下去,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才悻悻离开。

      卢缘山也跟着李清凭离开了青筠阁。

      室内只余沈微澜和齐良两人。

      齐良一直跪在地上,膝盖麻得毫无知觉,脸上冰凉,眼泪糊了一脸,静了很久,才踉跄地爬起来,狠狠抹了把眼泪,去看沈微澜的情况。

      “沈大哥,你怎么样了?”

      沈微澜缓缓道:“没事。”

      齐良脱力般坐在榻边上,心有余悸道:“太可怕了…”

      沈微澜轻声应:“都过去了,没事了。”

      齐良又静了一会,想起沈微澜那会儿将粥全吐了,站起身道:“你得吃点东西,那会吐得那么厉害,胃里应该空了。”

      “别麻烦了,我也没什么胃口。”

      “我知道,我知道。”齐良小声重复着,“但不能亏了自己的身子,你等着。”

      齐良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了碗粥回来,不容拒绝地扶坐起沈微澜,将粥碗递了过去。

      沈微澜知道齐良也确实是为他好,尽管没什么胃口,还是将粥喝得干干净净,温热的粥下肚,胃里立刻舒服多了。

      此时已过了亥时,一安静下来,沈微澜只觉得浑身叫嚣着疲惫,齐良也萎靡不振,两人便一个榻上,一个榻下睡了过去。

      沈微澜经一夜休息,感觉好了很多,他不想一直露出虚弱相平白让人嘲笑,便早早穿戴整齐,洗漱以后,吃了早粥,闲来无事,还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

      肌肉记忆下的动作流畅自然,只是多了分绵软,少了几分凌厉,但这一套拳打下来,沈微澜汗流浃背,气血舒畅,人也精神很足。

      “沈大哥,歇会儿吧。”齐良端了茶出来。

      沈微澜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甩了甩手指,过去与齐良一起坐在檐下,接过茶慢慢喝了两口。

      “沈大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齐良真诚道,“你如今圈在青筠阁,可不是好兆头。”

      “我是护卫,自然是护卫殿下。”沈微澜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齐良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殿下恐怕不会同意吧。”

      沈微澜道:“同不同意,我也是护卫。”

      齐良对沈微澜越发好奇:“沈大哥,你忍辱负重,不惜废去功力,是为了保什么人吧?”

      沈微澜讶然看他:“你听谁说的?”

      齐良坦然道:“我只是听说,地羊统领下的墨衣卫对先皇来说,有些特殊。”

      “你知道了什么?”沈微澜意味不明的缓缓垂下眸子,盯着地面上有些发黄的草丝。

      “我什么都不知道。”齐良摇了摇头,“若你能脱身,我肯定会为你高兴,我若能有机会离开王府,自然也会搏尽全力。”

      齐良年纪轻轻,能成为李清凭贴身伺候的人,不管心性还是眼力自然不输他人,沈微澜亦知道,此人也如他一般,披着一层皮,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就像当初,从第一次见面,齐良便能热切的称他沈大哥起,他就知道,此人不凡。

      沈微澜忽然笑了一声,明朗的笑容恰如刚升起的太阳般温暖,他语调轻快道:“当然,兔子搏鹰尚需全力,更何况像你我这种身不由己的人。”

      齐良静默地看他。

      沈微澜忽然想起什么:“昨日,闻府的人真来截府了?”

      “嗯,我还以为是贼人进来了,打斗了好久,你昏睡中不知,昨夜斗的好凶。”

      沈微澜眸光暗了一些,他们不知道,但沈微澜知道,先帝对李清凭有多宠爱,就算当初的太子府恐怕也不如现在的荣安王府护卫森严,闻诺此举不会有任何成效,反而有可能会给他带来灾难。

      以闻诺的能力,要想从荣安王府带出什么,需另辟蹊径,否则难上加难。

      空气一时静默,齐良忽然道:“对了,殿下去耳房寻你时,带了一封信,不知何人寄给你的,你见到了吗?”

      “没有。”沈微澜摇摇头,李清凭见了他犹如饿狼闻见血腥,哪里还会顾其他,除了那种事,李清凭何曾说过其他的话。

      闻诺捏着一只青瓷小碗在掌心搓弄,脸色阴郁地盯着某处有些走神,时而露出愤恨的表情。

      他实在是不知,荣安王府上的防卫居然那般严谨,原本以为凭借他对荣安王府布局的熟悉,将李清凭引出王府,便能轻易将沈微澜带出王府,却不想功亏一篑。

      李清凭之后必然会更加严防,闻诺再想打个出其不意,简直难如登天。

      “难呐……”闻诺低声喃喃,又想到当着当今陛下的面,让李清凭吃了回哑巴亏,心里不禁暗爽起来。

      转念一想,依着李清凭那股阴险劲,会不会迁怒沈微澜,将火气撒在他身上?这样一想,闻诺便有几分担忧,又懊恼自己太过嚣张,为了气李清凭,命人大摇大摆闯了荣安王府。

      闻诺这般细想下,越想越难安心,心下暗暗决定,必须再寻时机,走一趟荣安王府才行,又想到刚惹怒了李清凭,恐怕不好进,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一个目前来说还算办法的办法,既然无法进入王府,写信来往未尝不可,只怕李清凭一看是他的信,估计又要跳脚。

      闻诺这里主意不定,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低斥。

      “闻诺,为父唤你,为何不应?”

      闻诺“啊”了一声,忙去看时,见自己的父亲闻子渊正负手立在院里,一副气咻咻的冰冷模样。

      “父亲,您来了。”闻诺起身一礼。

      “你命人闯了荣安王府是不是?”闻子渊脸色铁青。

      “是,我闯了。”闻诺郁郁不乐的冷笑一声,“一个无所事事的王爷,府上防卫确如铜墙铁壁,看来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种!”

      “放肆!”闻子渊喝道,“胡说八道什么!他再如何也是皇室血脉,容不得你妄议!”

      “父亲教训得是。”闻诺知自己一时失言忘了分寸,露了几分讥诮。

      “我听下人说,你是为了一个叫沈微澜的护卫,才挖空心思地想闯荣安王府?”

      闻诺并不曾刻意遮掩过此事,几乎上下都知道,他正为了一个荣安王府的护卫十分焦头烂额,当下,也并不否认,坦然道:“对,我就是为了沈微澜。”

      “两个昔日好友为了一个男人,不惜反目,这个沈微澜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没什么过人之处,只不过长得合我眼缘罢了,那个伪君子,因他一时不郁,便迁怒他人,差点害苦了清绚,只这一点,我气气那个伪君子怎么了,总得让我出口恶气吧。”

      这怎么听,其间最倒霉的依旧是沈微澜,还当闻诺是重情重义,不过也是为了一己私怨,利用了沈微澜而已。

      闻子渊叹了口气:“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也不输荣安王。”

      闻诺自知沈微澜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心下十分抱歉,信誓旦旦道:“不管如何,我与荣安王算是彻底撕破脸皮,沈微澜愿也好,不愿也罢,我定然将他弄出府去,荣安王若真心待他,他也有意许身荣安王,自可以走到一起,我不信当日堂堂正正的男儿郎,真的愿困死在那里。”

      闻诺所说也并非毫无根据,沈微澜前半生受命先皇,后又困于荣安王府,但凡有点志气,便不会屈居人下,一辈子伏低做小,即使不能封王拜将,以沈微澜的见识与功力,逍遥江湖,也是一种自在,哪怕隐于山林,也比受制于人强。

      “年后,陛下有意让荣安王入朝为官……”

      闻子渊话还未说完,闻诺激动地喝道:“就那种人,也能入朝为官?!”他磨着后槽牙,一时愤恨不已,“投胎投得好啊,哼,他要能入朝为官,那我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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