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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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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馆后台，TCL休息室内。
众人安静坐在一起，没人说话。
整个房间弥漫着低气压，白零小心翼翼看了眼斜前方，又低下头往身旁人那靠靠。
度秒如年般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老许紧皱着眉走进来，身后跟着的人进门后重重关上门，发出“嘭”一声闷响。
声音引得其他人看过去。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自己心里没点数？”老许深吸一口气，脸色算不上好看，“我平时是管你们管得严，除去比赛前一周这段时间，我哪次没让你们提早结束训练休息？丁齐你自己说，我是虐待你了还是没让你谈恋爱？”
“又不是我想受伤，”丁齐沉声道，“况且我们不是赢了，现在纠结这些干什么。”
比赛前一天原本不用训练，教练允许队员自主安排时间，老许上午刚好要带着青训队去隔壁市打训练赛，不在基地，下午晚点才回。
丁齐趁着这段空隙借口买饭出了基地，然后打车去找女朋友。
队内没硬性规定队员不能谈恋爱，唯一前提就是不能影响训练，他们也都不小了，该知道轻重缓急。
老许看着他：“俱乐部严令禁止不打报告私自出门，还敢用买饭骗我，一个个都长本事了是吧？”
丁齐明显不服气，还想再开口，余光瞥见坐在最里面的人是谁，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回去，剩下一脸受气模样。
换乘飞了十几个小时，下飞机立马打车赶来场馆，期间程涎肯没怎么闭过眼，接着又上台打最后一局，面上多少有些疲态。
程涎肯看着手机上前两局的直播回放，屈起食指点了两下暂停，刚好卡在丁齐最后一波连续失误掉点。
“刚才已经联系好医生了，”白医看向老许，又看了看丁齐，“医生说尽量先不要用手腕使劲，不是被重物压到的话没什么大问题。”
秦雨升松了口气，搂住白零肩膀，“差点就输给蟒牛那帮人，要是真输了指不定要被他们怎么埋汰，幸好队长……”
说着往那边看，就见程涎肯收起手机抬腿站起来。
秦雨升霎时闭上嘴。
程涎肯一个眼神也没给杵在门口跟棍儿似的丁齐，径直绕过，在经过他身边时淡淡开口：“你跟我过来。”
走廊还算宽敞，尽头处有个杂物间，程涎肯推门进去，丁齐站在门口有些犹豫。
“如果你想被摄像头录音，我没意见。”程涎肯看着他。
丁齐咬咬牙，走进去带上门。
里面有些灰尘，门关上时被带起不少，程涎肯偏头轻咳几声。
丁齐：“要骂我就骂吧，知道你们心里都看不起我。”
程涎肯点点头：“发生这种事你被谁骂都情有可原，到现在你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你们私下有什么情感纠纷我不管，也跟战队没关系，”程涎肯语气疏冷，“但你现在的自私行为已经影响到比赛，今天的常规赛因为你隐瞒手受伤导致第二盘连续失分，你还有话要说么。”
程涎肯平常跟大家相处话不多，不过都很温和，一旦涉及到赛场团队荣誉就会变成另一副与其截然相反的模样，不提其他人，就连老许也没再在这种节骨眼上多说什么。
“我也没想到她会发那么大脾气，真的，队长你信我，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丁齐女友不是圈内人，一直对他打电竞这件事持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刚开始还能接受他回消息不及时，逛街什么的也是她跟朋友或是自己。
近半年吵过一次很严重的架，女孩说什么也不让丁齐继续干这行，不然就要分手，最后还是老许去找她谈了几次才勉强平息。不过这也算正常，毕竟谈个男朋友跟没谈似的，天天见不到面，压抑的久了情绪难免激动。
丁齐偷跑出去那天正好是他们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女孩挺精心准备这次约会，一天行程都安排好了，结果丁齐只能待三个小时，还不算来回路程。
两人彻底谈崩，手腕就是在丁齐出门前一刻被女孩拿烟灰缸砸的，当时直冲他脑袋飞来，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
程涎肯平静听他说完：“不用解释，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后果我想你应该清楚。”
丁齐下意识捂着手，沉默几秒才红着眼眶说：“……我知道了。”
“收拾东西回基地，这周你不用参加训练。”程涎肯抬手揉了一把后颈，往前走了几步，“相对的惩罚，下一轮你轮空，换替补上。”
丁齐猛地转头。
“不服可以去总部，看看他们是让你停赛还是轮空。”
程涎肯说完这句话没再停留，直接按下门把手离开。
——
这场回放温谓没看太久，在看到TCL射手位第四次漏兵时没忍住按下暂停。
【这哥们把比赛当娱乐玩呢？】
【不是粉，这种人也可以上场打比赛吗？那我给我弟申请一下塞进去】
【在现场，要不是这局后面程神回来了可能真的会输】
温谓不清楚程涎肯为什么不在，只能看弹幕零零碎碎拼凑个大概。
出国？温谓愣了愣，莫名想起一个在他印象里快消失的人影。
“Agree在国外待了多久？”温谓下意识问道。
【一年多吧，当时消息满天飞你不知道？】
【好久没听过有人喊程神的id了，主播说英语好好听】
温谓不怎么关注圈内消息，主要是他没有喜欢的选手，不过其中几个实力比较强的人他还是略有耳闻，程涎肯就是其中一个。
国内外粉丝超过一千万，至今没人能算出总和有多少，行内为数不多专心搞事业的全能型选手，五个位置都能打，且能拿上赛场。入队第一年就拿下世界级赛事冠军，顺便领了个“最佳选手”称号，第二年顺位代替退役的老队长，带队又拿下两个常规赛事总冠军，出道至今零败绩。
很惊人的履历。
一系列操作下来Abess今年还不过23。
总结，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不吃都不行。
这么对比下来跟那个人完全是两模两样，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人，温谓心想。
点下继续播放，温谓开了盒泡面边吃边看。
为什么？因为下饭。
一整局十八分钟，这个叫Mix的射手不停在最基本的操作失误，已经从漏兵上升到走走路往墙上撞这种梦游般的行为。
对面总共拿了五个头，有四个是这位选手无私贡献，还有一个是为了保护他撤退被留下的辅助。
弹幕看过这场比赛的跟没看过的都沉默了，集体默契发省略号，飘满屏幕。
【丁齐你要是不想打了可以直说，瞅给我家白零霍霍成啥了，辅助的命也是命】
【此男子如快递员般勤劳】
【贴墙走路那段真的没有被夺舍吗？真情发问】
【对人恶意太大了吧…每个人都有发挥失常的时候，换成Abess你们能还是这副嘴脸？】
【拉倒吧，程神左右手交换都不能打出这种操作，除非他想退役】
温谓咽下一口面，给予一个很中肯的评价：“真的挺厉害的，一般人想退役应该会选比较体面一点的方式吧。”
温谓简单想了想，应该不是收钱了，这不像装出来的，那就只有可能是手伤，TCL应该不至于缺人到让队员带着伤上场。
只剩最后一个结果，瞒伤参赛。
Mix今年二十八，早就过了选手黄金年龄，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剩余比赛的珍贵，意外受伤什么的大概率也不会甘心把机会让给别人。
可惜他本身实力不算很强，硬撑着上场只会适得其反。
“他如果一直是现在的状态，不用太长时间应该会被强制退役，”温谓撕下乳酸菌吸管外包装，接着道:“现在比他强的选手多的是，TCL没必要再在一个马上榨干自己最后价值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职业，不是你一个主播能碰瓷的吧】
【劝你嘴巴放干净点，小心人Mix告你诽谤污蔑】
【红毛主播一切言论都由他本人买单哈，悄咪咪跟一句说的挺对的】
【就算Mix真退役了也是在你碰不到的高度，别太装】
温谓挑眉，笑起来，语调上扬：“他前两年的技术不可否认算中上，不过也就这样了，这几年更是拉胯的没边。”
停顿两秒，温谓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在他这个高度确实低的挺吓人，从青训还是替补随便挑个人出来都没人敢往墙上走。”
弹幕立刻有人跳出来回怼。
【话说这么满，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没见你去跟职业打比赛，不会是不想吧？】
平台爱口嗨的主播不在少数，无非就是蹭蹭流量涨人气，黑红也是一条路线。
有些第一次来看直播的人下意识把温谓也分到这类人里。
“职业也分三六九等，”温谓撑着下颌，额前刘海有几绺垂在眼皮上，凭添几分郁气，他刻意拉长音调，“跟哪个职业打？Mix就算了，别欺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