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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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就不去你家补课啦。”
临走前南榆边收拾东西边对江汜说，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
“答应我，别做不安全的事。”
南榆刚走到门口，听到江汜的话，脚步一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江汜摇了摇头，追了过去。
然而他却没有见到南榆的身影，只有路灯孤零零地亮着。
他不信邪，南榆肯定在附近。
端着一副必须找到的样子，他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又一圈，甚至连一旁的灌木丛也不放过。
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江汜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烦躁的情绪却一点点侵蚀他的心，几乎快要把他吞没。
自己是又被丢下了吗？
突然，他听到了脚步声，还有隐隐的喘息声。
是南榆！
转过身，南榆站在路灯下朝他笑了笑，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
刚才的巨大失败感瞬间消失无踪。
“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会在房子里等我。”
南榆看他站在灌木丛旁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有点疑惑地开口。
“我以为你先走了。”
语气很低落，像一只湿漉漉的大狗。
“怎么会？知道你要送我，我肯定会等你的啊。”
南榆把他拉进门内，推到沙发上坐下。
江汜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碘伏和创口贴。
原来他出去是为了买这个。
“你手都划破了，没发现吗？”
南榆拉过他的手，指着伤口，眉头皱得很紧。
这个伤口，刚刚在江汜讲题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而江汜跟个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贴个创可贴。
“早上见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不注意？”
带着些心疼的语气，像自己是他珍视的人。
江汜从没被这样对待过，被南榆握住的地方微微发麻，心里甜到发酸。
“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高一飞，今天晚上就是，你和我待在一起，却老是提他。”
南榆一时语塞，手上的动作一时失了分寸，听到江汜“嘶”的一声，又有些着急忙慌地给他吹了吹。
客厅里只开了一个落地灯，暖光映着他的脸，微微皱起的眉，轻轻垂下的眼睫，柔软的唇，以及下撇的嘴角……
让人想疯。
江汜吞了口口水，几乎眼冒凶光，像是野兽见到了肉，一种古怪的独占欲。
“你怎么这样啊，简直是乱吃飞醋。”
南榆咬了咬唇，继续道：“他是我的朋友嘛，你……”
“当然也是我的朋友了。”
江汜还不满意，继续问：“你也会在他面前这样提起我吗？”
南榆给了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不再开口。
消完毒了，南榆选了一个碎花创口贴给他贴上，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轻轻拍了拍江汜的手。
江汜忍不住勾起嘴角。
像只傻狗……
南榆失笑，把他的头发揉乱，随后背起书包准备走了。
江汜自觉跟上。
现在，该他送南榆回家了。
周一的课程繁忙而且没有一节放松的课，南榆几乎学得头昏眼花，头昏脑胀。
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计划。
放学铃响起，高一飞还是立刻离开教室，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南榆貌似不经意地跟上。
穿过一条条巷子，路变得越来越窄。渐渐地，周围的建筑只剩下些老式平房。南榆的心跟着提起来，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周围的房子越来越破，几乎不像人住的地方，路上也没什么人，透着一股渗人的死寂。
他从来不知道云城有这种地方。
跟着高一飞七拐八拐，终于还是到了。
似乎是近几天刚搬过来的，还有很多家具堆在外面。
“啊！”房子里传来女人尖锐的叫喊，夹杂着碗盘的碎裂声。
高一飞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男人不堪的咒骂声，肉//体碰撞的闷哼声，女人绝望的抽泣声。
原来，恶魔在人间。
极响亮的一声巴掌，然后恶魔开口了。
“你敢打老子，叫你打老子！你是谁养的还不知道吗？！”
南榆几乎心跳骤停，在他想冲出去阻止的那一刻。
高一飞被踹了出来，痛苦地倒在地上。
一个女人跟着冲出来，挡在他面前，以保护的姿态，她的发丝已经被汗浸湿，一绺一绺的粘着脸上，脖子上还有被掐的痕迹，嘴唇发白。
但她坚定地挡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没有退缩。
男人醉醺醺地走出来，浮肿扭曲的脸上露出笑，像是换了一副嘴脸。
“我错了，来，我扶你站起来。”
油腻的腔调恶心得让人想作呕，女人一脸警惕地推开他的手。
像是找到了理由，男人再次疯狂起来：“你也觉得我没出息，是不是？”
女人身子有些害怕地颤抖，脆弱得像振翅的蝴蝶。
毒蛇一样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像在看一件属于他的物件。
“是！我是没出息，但你是我的！”
“让我们一起去死吧！”
说着掏出了一把刀，刀身闪着凌厉的光。
“住手！”来不及思考，南榆挡在他们面前。
高一飞反应激烈，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因疼痛，嗓子发出像破旧鼓风机般难耐的痛呼。
女人好像呆住了，被吓得说不出话，难受地捂住自己的心口。
南榆在和恶魔对峙，看到了他布满红血丝的满是癫狂的眼睛。
男人根本没把南榆放在眼里，眼睛紧盯着后面的女人。
“别、管、闲、事！”
他说得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带着极度的憎恶与仇恨。
说完，他举起了刀，向下砍去。
南榆出手抵挡，但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马上他就要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向男人狠狠踹去，带着十足的力道。
是江汜！
南榆一阵虚脱，他手臂脱力，使不上一点力气。心脏好像在这时才真正恢复了跳动，一下一下地跳动在耳膜上。
“我已经报警了。”江汜情绪外露，声音里的厌恶与愤怒快要溢出。
男人痛苦地在地上哀嚎，还想再反击，被江汜又踹了一脚。
南榆凑到高一飞身旁，想扶他起来，却被他推开。
“为什么偏偏是你？”
语气里充斥着南榆不懂的感情。
南榆有些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被人推开的滋味并不好受。
江汜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抚上了他微微颤抖的手。
像是劫后余生般，他有些后怕，要是自己再来晚点……
警察很快到了，南榆和江汜被带走配合调查，其他人则先被送到了医院。
幸好，周围有一个监控恰好拍到了这里，没过多久他们就可以走了。
天色已经黑了。
南榆怎么也忘不掉高一飞临走时看向他的眼神，像是有什么崩塌了，平静却复杂。
自己是被讨厌了吗？
他有些无助。
江汜敏锐地察觉到南榆的异样，拉他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怎么了？”
语气声音沉稳而冷静，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正是这样一种声音给了南榆可以依靠的感觉。
他看向江汜，像只在考察主人合不合格的小猫。
考核通过。
他没有移开视线，眼睛却水润润的，瘪起嘴不说话。
江汜叹一口气说：“不听话。”
但身体还是诚实地把南榆揽到怀里。
温暖的怀抱，给了南榆可以依赖的理由。
他放纵着自己靠在江汜肩上，微微蹭了蹭，然后开口：“我做错了吗？”
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讨要安慰。
江汜心里发软，悄悄吻了吻南榆的发丝，然后把语气放得很温柔。
“没有，你做得很棒。”
那为什么自己还会被讨厌呢？
南榆不明白，他的眼睛有点湿，绝对不是他想哭。
只是眼睛自己想下雨了。
江汜有点无措，他唯一的哄人手段就是拥抱，但现在，南榆在他怀里哭了。
他只能把南榆抱得更紧，用实际行动告诉南榆，自己在陪着他。
心里简直一团乱麻，江汜不停地想要想出一个安慰他的办法。
再这么哭下去可不行。
江汜把南榆从自己的怀里捞出来，两人额头相抵，鼻尖几乎马上要撞上。
南榆的眼泪流个不停，不知道江汜要干什么。
见南榆的注意力被自己分散了一部分，江汜分开相抵的额头，一只手捧住南榆的脸，另一只手给他抹泪。
脸小小的，被江汜捧在手心里，带着十足的珍视。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江汜轻声开口，南榆试图把头转到另一边不去理他。
“骗你的，哭了也很漂亮。”江汜凑过去哄他。
是真的漂亮，眼睛周围红红的，眼睫被泪水打湿黏成一绺一绺的，鼻尖、脸也都被染红，可怜死了，但是也漂亮死了。
“不要哭……”
江汜真的不会哄人，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还说个不停。
南榆哭累了，想起来还没和爷爷奶奶报备。
但是现在自己的眼睛肯定肿得吓人，不行，绝对不可以被爷爷奶奶发现。
而且这件事也不应该有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今晚……我能住在你家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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