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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03章 ...

  •   沈幼白笑意僵在脸上:“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中了改命的特等奖吗?”

      “是啊,你是中了改命的特等奖,问题是,你不改啊。”福气语气无奈,“你以为的改命就是直接轻而易举地取代别人的一切吗?那叫不劳而获。”

      沈幼白一个激灵,脑子清醒许多,她是有些飘飘然,心里明明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米饭,一边却又想偷他人富贵。

      她想错了,她以为这真是白嫖的特等奖,可她又忽略了这个奖项的内容是改命,但凡改命,怎么可能不付出点代价。

      看来,这任务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可这与逼上梁山有区别吗?

      只是,这特等奖似乎还有猫腻。

      沈幼白目不斜视地盯住福气,牵起唇角一丝笑,露出和善的笑意:“任务失败的结果是什么?”

      “任务失败,就要留在地府,打白工,永、生、永、世!”福气语气严肃。

      “什么!”

      沈幼白像燎了屁股的猴子一下窜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再说一遍?”

      即便任务失败,可这失败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呵呵,活着时,为了碎银三两当牛做马要死要活的,现在倒好,任务失败要永生永世打白工,怎么着,牛马的命不是命!

      不是,这也不对!

      “阎王脑子是不是有病?明明是特等奖,谁家好人奖中带罚的,他是不是有病?”沈幼白暴跳如雷,活像夹伤尾巴的猫,她搓着手,在房内来回打转,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奖励是假,惩罚是真,他是不是故意的。”

      “阎王压根不是人,他是鬼神啊。”福气不太理解沈幼白剧烈的反应,不过,有一点沈幼白说对了,阎王他就是故意的。

      地府要发展,自然要有鬼心甘情愿留在地府搞建设,鬼都去投胎了,谁建设地府,总不能阎王亲自下手吧。

      可阎王又是个吝啬鬼,发个工资还要绩效考核,一考核,六个枣变三个枣,再一挑理,三个枣变两个枣,比周扒皮还周扒皮,扣扣搜搜留不住鬼。

      这不,阎王绞尽脑汁想了这么一个损招,搞了个幸运大转盘的活动请君入瓮,任务完成,你是幸运儿,任务完不成,你就是个倒霉蛋。

      但凡有股聪明劲的,早早便去投胎做人去了,剩下这些不灵光还天天做白日梦的傻瓜蛋被坑得有苦难言。

      人间不是有句至理名言嘛,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沈幼白还在骂骂咧咧,话赶话地奔着阎王祖宗十八辈去了,福气吓得一激灵,连忙上前打断:“别骂了,别骂了,咱两可都归他管呢,小心隔墙有耳。”

      沈幼白怎么可能冷静下来,她作为一个底层牛马,怎不知打工的艰辛,任务就任务吧,现在居然直接来了一个打白工,还是永生永世!

      沈幼白稍一想就忍不住哆嗦,这是噩梦吧?

      沈幼白脸色惨白,伸手啪啪两巴掌甩在脸颊上,痛感如电流,滋溜溜地爬上脸颊,疼得她直咧嘴。

      一看旁边浮在半空的福气,沈幼白确定了,这就是噩梦。

      她就知道,自己什么臭手,还中什么特等奖,她就没那富贵命,她皱着脸,几乎要哭了:“阎王他怎么这样啊,不行招聘啊。”

      福气啧啧出声:“瞧您这话说的,阎王要能招到鬼,还用整这损招,凡事师出要有名,这名不就来了嘛。”还有一句话,福气没敢说,谁让你两肩膀上扛得脑袋不够聪明,识不破阎王的诡计,这就叫活该你倒霉。

      福气是有些解气的,尤其看到沈幼白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暗爽不已。

      沈幼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打转,转着转着,眼前黑影阵阵,金星乱飘,身体不受控制倒下去,模糊的余光中,福气急切地凑了过来。

      沈幼白即便昏倒之前,亦忍不住骂了一句:“我艹你…老祖……坑鬼……”

      *

      “呜呜呜……呜呜呜……”

      耳边传来少女呜咽地哭泣声,沈幼白努力睁了睁沉重的眼皮,朦胧视线里,闯进一道柔弱温雅的倩影。

      福气虚浮在半空,见她醒来,也松了一口气:“你可真行,气急攻心,万一真把自己气死了,你亏不亏。”

      谁晓得沈幼白气性这般大,竟将自己生生气晕过去。

      沈幼白此时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一个字都不想说,斜了福气一眼,睁眼去看床沿上伤心的少女。

      福气贴心的当起了解说:“这就是与沈玉溪情同手足的贴身侍婢,诺如。”

      沈幼白不由得多看了诺如一眼,心想:哦哦哦,这就是那个出馊主意的狗头军师诺如啊。

      不得不说,沈玉溪将诺如养得极好,二七年华的姑娘,乌发如墨,眉长目翠,皓雪腕子上带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镯,身上一股浓郁香甜的丁香气,一身水绿纱衫,灵动温婉。

      诺如眼含幽怨,默默无声,只泪珠儿小泉似的自眼眶滚落,一滴一滴如雨珠划过雪白脸颊,娇媚可怜,让人好是心疼。

      诺如的年纪在沈幼白看来就是一个邻家小妹妹,稚气未脱的脸面上,满是担忧。

      沈幼白保护欲大爆发,悄悄伸手,扯住诺如的衣角轻轻一拽:“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

      美人垂泪,纵是女子也难以招架。

      诺如闻声,清泉般的眸子顿时漾起笑来,伸指拭去泪珠,抱住沈幼白好一通责备:“玉溪姐姐,你可吓死我了,呜呜呜,以后可不许赖床了,竟为了睡懒觉将自己饿晕过去。”

      沈幼白软玉在怀,好是惬意,只这理由,离谱极了,又想着沈玉溪是柔弱娇软的小姑娘,不顶饿好像也说得过去。

      “好了好了,饿晕了而已,又不是死了,啊哦~”沈幼白话音刚落,腰间软肉便被诺如掐在了指尖。

      诺如凶巴巴道:“快点呸呸呸,以后姐姐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诺如可饶不了你。”

      沈幼白龇牙咧嘴地举手卖乖:“呸呸呸,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

      诺如松了手,又心疼起来,沈幼白还没觉得难受,诺如却心疼得眼眶泛红,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沈幼白手足无措,正不知如何哄时,门外传来一声比诺如还夸张的嚎啕声。

      “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哦~~”

      沈幼白被嚎得一个激灵,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小旋风般奔了进来,来人发白如艾,玄衣如墨,身姿似松,举手投足间儒雅随和,只是这般急吼吼的模样,倒显出三分滑稽。

      “这个人就是沈玉溪的父亲睿王刘百聆,当今皇帝唯一的老叔。”福气见缝插针的为沈幼白介绍。

      锦元三年,时年大旱,又遭蝗灾,逢民怨,方赫国东境大岳国趁机起兵,企图吞并方赫国。

      方赫国皇帝刘百理当机立断,与其庶兄刘百默一起奔赴前线抗敌,将太子刘少轩派去安抚民怨,治理蝗灾,命幼弟刘百聆坐镇朝堂,监国理政。

      后来,刘百理与刘百默逼退敌军三百里,战死东境,刘少轩登基为帝。

      当日皇帝战死的消息传回来时,刘少轩在外治理蝗灾等灾祸,一时半会无法回朝,等刘少轩处理好后续一系列问题时,已是一年后,刘百聆带领群臣在城门外迎接,万贺吾皇万岁。

      刘百聆说,他兄长留了诏书,让他日后好好辅佐太子守好方赫国的土地与百姓,因而,这一年来,未敢懈怠半分。

      而刘百聆不知的是,刘百理同样给刘少轩留了诏书,诏书的内容是,如果刘百聆有心称帝,望刘少轩念在方赫国百姓的份上,辅佐刘百聆,守好方赫国。

      刘百聆的赤忱忠心,让刘少轩分外感动,他是有机会统御天下的,可他从始至终未曾觊觎半分。

      因而刘少轩格外宠爱睿王唯一的女儿沈玉溪。

      沈玉溪只不过是很难确定心意罢了,即使把那些男子统统收入后宅又有何妨,正因为如此宠溺纵容,才使得沈玉溪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这就是沈玉溪整个事件的大背景,因为爱,所以落得不得好死的地步。

      沈幼白微怔间,刘百聆已经坐在床沿,目光慈爱地将沈幼白望着,眼眶中泪花闪闪,声尾带着小颤音:“我儿~”

      沈幼白狠狠打了一个寒噤,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虽有父母兄弟,但都远在他乡,不管遇到什么都是自己扛,哪里受过父母如此溺爱,甫一受宠,竟觉得有些受不得,鸡皮疙瘩落一地。

      “爹,我饿了。”沈玉溪兢兢业业地演好角色,拉住刘百聆的衣袖,露出女儿家的娇媚,撒娇道,“我想吃鸭花汤饼,还想吃杏酪……”

      “好好好,我这就吩咐厨房安排。”刘百聆染上岁月纹路的眼尾微微挑起些,知非之年依旧玉树临风,从容淡然,他看着压着眼角泪珠的诺如,温和道,“诺如,你好好陪你姐姐吃饭,瞧你,都憔悴了许多。”

      刘百聆并未多留,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诺如陪着用了些饭,沈幼白假说疲惫,将诺如支了出去。

      沈幼白感觉世界顿时清净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人,也不由得感慨,沈玉溪虽算不得端庄大气,但也是小家碧玉之姿,唇红齿白,眉目温婉,是个美人。

      沈幼白轻抚脸面,露出痴迷的神色,不紧不慢问:“福气,你之前说,可以给我一个辅助技能是吗?”

      福气一听,看来是妥协了,喜滋滋道:“是是是,辅助技能是一项隐身术,无踪。”

      沈幼白的确很生气,让人结结实实坑了这么一把,饶是神仙也要气死过去,可是,有什么用?和你干不过的人置气,那就是纯粹找虐,不如顺势而为,能得多少福报算多少。

      “给我把那些备胎的资料调出来,我好好研究研究。”沈幼白暗自发狠,不就是偷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吗?有什么了不起,她一定会成功的,哪怕不要沈玉溪的荣华富贵,也要换得自由身。

      福气好久未吱声。

      沈幼白预感十分不妙,看向福气的眼神透着股子癫狂,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丝微笑:“小福气,你别告诉我,你连这些人的资料都没有,否则……”她将拳头捏得咔咔响。

      福气也很委屈:“确实没有,但不是我……”

      “我艹你祖宗!”沈幼白怒而跃起,抄起手边的首饰盒便要劈过去,可看着精美绝伦的首饰匣子,沈幼白心疼的不得了,放下首饰匣子去摸其他物件,结果连件趁手的家伙都没有,气得沈幼白直跺脚。

      “你让我怎么偷?我连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偷?”沈幼白很窝火,头一次见做回贼,还要历经万难艰险的。

      “哎呀,你别激动,别动气,再把自己气昏过去,不划算。”福□□腿的上前,“你可以问诺如啊,诺如可比你知道得多。”

      沈幼白稍稍冷静下来,坐在梳妆台前沉默了很久,而后将诺如唤了进来。

      沈幼白单刀直入问:“诺如啊,我选得那些良婿都是姓谁名谁,你知道吗?”

      诺如闻言,双眼放光,欢快如檐上家雀:“姑娘,你决定择婿了吗?”

      “不是,我……”沈幼白有点懵。

      诺如已经激动到起飞:“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行,我要去禀给王爷,让王爷高兴高兴。”

      “哎,不是,我……”

      沈幼白看着诺如蹁跹蝴蝶般从她身边飞过,连半片衣袖都不曾触碰。

      她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她看向福气:“小福气,我能打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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