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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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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游戏世界不同，代表第二世界的球状物外侧并不光滑。
反而像是某种活物剥开皮肤后的样子，条条筋脉盘亘其上，有规律地鼓动着，叫人毛骨悚然。
濑户朔也静静停留在外侧，能感受到这个世界对自己存在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正是这种吸引力，愈发让人觉得里面是个大型的陷阱。
——即便目前来说他们还没有被发现，也就没有被设置陷阱的理由。
他回头对送行加接应的同伴们挥了挥手，身体轻飘飘穿过屏障，像投入胎中重生的灵魂。
一座堪称宏伟的未来都市出现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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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可看到整座城市风光的豪华办公室内，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翻看着下属递交上来的文件，语气微沉：
“进度变慢了。”
“是，”下属低着头，恨不得把下巴贴到胸膛上去，“因为材料获取的速度变慢了……”
男人皱了眉头，这件事倒也不出所料，毕竟这个国家就这么点大，也就这么点人口，还得做得隐蔽点，不能太明显了。
偏偏越到后面，材料缺口越大。
“国外的基地建得怎么样了？”
“已经努力在赶进度了，只是建在战场周围难免有些风险。”
“嗯，叫他们抓紧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男人自然想建在繁华城市里，但那样要花费的钱财就不是一个量级了，面对的审核也是，还容易暴露。
比较起来，能不用亲自动手就收割到众多材料的战场绝对是个好地方，但也没那么有保障，指不定建着建着就被炸掉了。
从公司目前的资金来看，也只有选择后者了。
第二世界现在虽然在全世界的风头上，但核心技术相关的肯定不能卖，连暴露都不行，可接投资的话难免就要牵涉到相关事宜，还有那些各国集团的施压……
男人摆摆手示意下属退下，想到现在的一堆事情，难免有些烦心，但比起他的最终目标，这点心烦也不算什么了。
他进入办公室的休息室，以往装修得像家一样的休息室现在已成了一副实验室的风格，正中央摆着一台坐式游戏舱。
其实它没有这副漂亮的银白色半圆形外壳，内里的功能也不会受到半分影响，但人总是更喜欢能直观凸显出特殊的东西。
它代表了男人的未来。
男人自己也没有想到，他本来只是继承了父亲的家业，恰逢实体产业一再萎靡，虚拟产业盛行，便出于对全息游戏技术的看好将全部身家一把□□，投入了相关技术的研发。
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一是他和父亲一样，有家族遗传病，活不了几年就要死了。
二是他已没有亲人，无牵无挂。
就算搞砸了又怎么样，大船沉下去淹死多少人关他什么事？
反正他生命最后几年也不可能过得差。
可想而知，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实验室一连三年都没有拿出什么有效成果。
倒是旗下练手的游戏工作室由于资金充足人员齐备，做出了些不错的游戏，但也没有爆火的。
就在男人心想“果然如此”的时候，早已踏出非法实验界限的实验室终于拿出了一项技术。
从人脑实验中意外得到的灵魂提取技术。
他们发现，灵魂主宰身体。
可灵魂与身体之间，有一道连接的桥梁，只要阻断这架桥梁，灵魂就会自动脱离身体，而失去灵魂的身体就会变成植物人。
到这里确认了灵魂的存在，已经很有意思了。
紧接着，那位主导这类非法实验的研究员，提出了更有意思的想法。
——如果按正常技术研究来实现全息技术，可能再过一百年都做不到尽善尽美的程度，顶多是出来一个漏洞百出的雏形，与男人的目标相差甚远。
但如果是培育一个数据生命呢？
将人类灵魂与身体的桥梁连接在这个数据上，通过这种方法，用人类灵魂包含的记忆、知识、感情等全部东西去喂养它，它不就等于活在数据世界只是没有实体的生命吗？
再让它来构建全息世界。
这样一来，需要突破的技术就只有制作机器让使用者能够登录上这个全息世界了。
男人非常认可这个想法。
但他有了更好的主意。
既然这么困难的事都让他看到了曙光，岂不是说天意都在眷顾他？
那他怎么可能还甘心屈从于疾病，在看不到成果时就死去。
都涉及灵魂了，他为什么不能来做这个数据生命的主宰，来当这个以后必将成为全人类第二世界的全息世界的神。
只要研究出控制人灵魂的手段，在登录机器里埋下一点隐患，以后又有谁能够违抗他？
不过，再大的野心，也要一步步来。
第一步就是收割足够多的灵魂，拥有足够多喂养这个倾尽公司之力制造的数据生命的食粮。
最开始选择的人是自杀人群和不受重视的老年人等，但研究员很快发现，年轻的在某一方面有所成绩的灵魂质量远比前者优秀。
于是，自动吸纳一定范围内灵魂的机器研究出来后，开始秘密安装到各个地区。
濑户朔也病出现。
那些被吞噬过后遗留下的灵魂残渣，经实验确认已经没什么效果后，扔进数据生命已经建立联系的公司游戏库里，等着以后把这些游戏也全息化了，说不定还能起到点类似肥料的作用。
还有灵魂自带的记忆等东西，从数据生命那边能导出一些相关人设，改一改扔进公司游戏素材库。
一直到现在，被称作智脑的数据生命的成长进度条仍漫长到遥遥无期。
毕竟要供养到能构建出一个世界的程度，起码也得吃掉这个世界三分之一的灵魂吧。
但它也已经初步显出了它的能力——那座还不算完善只有一角是真实其它都还是空壳的未来都市。
在这个世界，它就是神。
而他则是控制着神的那个真正的神。
男人嘴角上扬，坐进游戏舱里，登录上未来都市。
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处理完工作后上来看一眼。
看看这座城市又有哪里建成了，完善了，又多出了多少个可以算作他未来子民的NPC。
可这一次，他登录游戏后，处于城市主体最高点专属的智脑房间里时，看到的不是那个充满各种数据流的蓝色半透明圆球，而是一位陌生的男生。
在他第一反应是下线离开时，男生一挥手，便凭空出现几条锁链把他捆死在原地，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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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户朔也在这个城市里游荡。
他像一个幽灵。
这些和真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NPC们不会主动理会他，他甚至还看到了和同伴们相像的NPC。
穿过新奇的街道，没见过的科技产物，经过机器人防卫队，在路边借了一辆会自动驾驶的傻瓜式车辆，替代步行。
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这座城市中心安放至高无上的智脑名为智塔的地方。
车辆只能开到已详细建模好的街区边缘，再往前，粗糙建模的地方就开不过去了。
濑户朔也继续往前走，快到时，他看见几条巨大的管道连接着智塔。
管道中，一个个昏睡的人类像投喂给鸡鸭的饲料一样堆挤在一起，滑进智塔中。
没过多久，灰色的残渣就从管道中滑出来。
等到结束后，管道便重新收起，结束这次喂食。
濑户朔也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感到几乎已经快要超过他容纳极限的愤怒和悲伤，还有荒诞。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游戏画面，而是他们从人到无意识NPC的制造过程。
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似乎并没有遇到过变成残渣的灵魂还能重新拼凑起来的事情，以至于濑户朔也没有被防备，在智塔中也能横行无阻。
他见到了那颗智脑。
散发着极度吸引力，仿佛里面存在着另一个更加完整的他，对他毫不排斥的智脑。
是啊。
他是被咀嚼过后扔掉的残渣，即使还保留着部分营养，也肯定比不上原来的自己了。
但他不想再次被咀嚼一遍，而是想像穿上那些未觉醒的NPC躯壳一样，成为智脑。
暂时掌握智脑主导权后，濑户朔也获得了更多信息。
包括□□与灵魂之间的桥梁。
他要利用智脑的身份和实验室的权限，让那些会进行常规检查和能力检测的研究员全军覆没，让罪魁祸首永不超生，让这个罪恶的实验从世界上消失。
最后，让所有同伴回到人世间。
吞噬了这么多灵魂的智脑能被他使用的时间很短暂，他得速战速决。
既然撞上了，就从这个人开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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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濑户朔也进去后，专门负责观察与接应的小队就一直在第二世界外守着。
他们看见这有如活物的世界从一开始的风平浪静，到中间的左突右撞，再到最后的猛然碎裂。
片片剥落的壳内，是一座正在飞速湮灭的都市。
以及一颗漂浮于半空中内里包含着一位不断挣扎人形灵魂的蓝色巨球。
球也碎了，从裂缝里不断倾泻着数据流，但里面的人形被吞没的速度同样的快。
不知道是谁喊出的第一声“那是濑户”，大家第一反应都冲了上去，只有一位飞速返回去呼唤在最近游戏世界里隐蔽等待的同伴们。
这颗已初具生死观念的智脑临死前的反抗极其猛烈，既是它食物又是害死它的的濑户朔也要不是本就是营养含量少的残渣，早就被重新吃得一干二净了。
直至他的同伴们来了。
那些他熟识的面孔，接二连三不顾生死毫不犹豫地扑入智脑当中，朝他奔涌而来。
像精卫填海的一颗颗小石子，哪怕代价是用自己渺小的身躯将这里填满，也要把他拉出去。
濑户朔也勉力凝聚起几乎消散的精神，赶在智脑碎裂前的最后一刻，重新短暂操控了智脑，将那座由众多灵魂的桥梁凝聚出来的巨桥，拆分归还。
在智脑宣告死亡的那一刻，第二世界，彻底湮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