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现在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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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庞扬后，我们也从饭店步行离开。这里距离地铁站不算远，我和林郑南沿着街边的人行道，一前一后。
路上我一直想找话题跟他聊聊，可惜一直没找到。我想听到他说话，又怕听到他说话，如此一来心情十分纠结。正当我因为自己的胆怯和纠结而痛苦时，走在前面的林郑南突然指着旁边的草丛问我：
“这儿以前……不是L大的公交车站吗？”
我这才抬头，环顾四周，发现我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L大附近。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对，以前是，”我想了想，回答他，“不过前几年前这儿要建地铁站，就把公交站移到那边的路口去了。”
我说着指给他看，远处公交站的LED屏正在循环闪烁下一班公交车的到达时间。
“比那时候高级了很多。”他看着，感叹道。
“是啊，科技改变生活。”我跟着附和。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马路上，双方都有点儿尴尬。路过L大校门，正巧遇到很多学生从网约车上下车回校。“现在几点？”林郑南低头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现在的学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喜欢在外面过夜吗？”我忍不住吐槽。
他笑起来，对着L大校门的方向感慨时光飞逝。我问他这么多年怎么也不回来看看，他说工作太忙，实在是没时间。
“找借口。”我评价道。
他像之前一样，没有反驳。
或许是思念母校心切，他提议我们去校园里逛一逛。我同意了，我们一起来到L大校门前，却发现现在进出校门都需要刷脸通行。
“你们来的太晚了。”门口的保安得知我们是校友后对我们说：“白天可以扫码进来参观的，晚上九点以后就不行了。”
我有点失望，林郑南脸上却没多少失落。他替我谢过保安，我们准备离开，却突然看见几个回来的学生摘下口罩，轮流凑到闸门前刷脸通行。听着一声声的“认证通过，请通行”，我突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可爱，笑着想去拍林郑南的肩膀，胳膊正抬到一半，却忽然收获周围几个学生疑惑的目光。
可能是这动作太gay了吧，我悻悻地放下手，没在继续。
林郑南对他身旁正在发生的闹剧浑然不知，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那道人脸识别闸机，不断地感叹“高科技”。
我无语地看着他。“难道你在国外没见过这东西吗？”我问。
好了，疑惑的目光更多了。
在这么下去我估计会被问“你们是什么关系”，我率先受不了，转身离开。
“哎，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我快步走出一段距离，熟悉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半步的位置响起。
我在心里得意起来。
一直走到L大旁边的旧街区我才停下脚步。林郑南跟在我后面，问我为什么走那么快。“我还想多看一会儿呢。”他说。
“晚上有什么好看的，又进不去。”我对他说：“反正你回来了，过两天我们白天进去。
他笑着答应：“这就算是约好了。”
“你以前没那么磨叽的。”我一面说着一面四处张望。旧街区变了很多，最显而易见的就是街道：以前我一个人在这里摆摊都能被抢，现在满大街都是卖小吃的电三轮。
“来个卷饼吗？”距离我最近的老板热情招呼道。
如果不是刚才在饭局上吃的太多，我倒是很想来一个香喷喷的卷饼，可惜我现在只能笑着对老板说不用了，回头却发现林郑南凭空消失在我面前。
“林郑南？！”
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恐慌，整个胸口都仿佛在顷刻间被挖空，只剩一颗心脏在其中狂跳，不停从内部撞击这具躯壳。
他，再一次，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了吗？
心脏被恐慌裹挟着加速，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正在突突地跳。
“庞逸。”
声音突然从另一边传来，我转向那边，林郑南正站在远处的路灯下，一脸无辜地朝我挥手。
我握紧拳头。
一刻看不见就窜出去这么远。我在心里骂他，气鼓鼓地走到他身边。他让我看旁边的路灯，问我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坐在这下面喝酒。
“当然记得。”我说。怎么可能忘。
“你当时可是完全不客气地把那半瓶酒全喝光了呢。”他打趣我。
“是吗？那你怎么没拦着我？”我不服气地说。
“……对啊，我怎么没拦着你……”他尝试回想，可惜没想起来。
因为那个时候你在给我灌鸡汤。
我刚想回答他，余光就瞥见我们身后那堵墙的中间挂着一幅巨大的横幅，上面八个大字依次排开，几乎占满了整个墙面。
上面写着：扫黑除恶，弘扬正气。
难怪现在发展成美食一条街了。
“好多L大的学生。”林郑南在一旁感慨：“我们上学的时候只有两个街区之外有一家大排档。”
“说明你没赶上好时候。”我怼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话说，L大好像三年前在郊区又开了一个分校区，以后这儿怎么样还不一定呢。”我告诉他。
“分校区？”
“对啊，这儿实在太老了。”
自此，我们才算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东聊西扯，讲以前的事，也说现在的事。林郑南很多年不在国内，对很多新东西都不太了解。我告诉他国内这些年发展的不错，叫他摇着头直后悔。
“早知道当时留下来了。”他苦笑道。
“没办法。”我耸耸肩。
我还想告诉他一些具体的事，比如这些年我过的怎么样，谁成想刚一开口就感到眼前一阵眩晕，险些没直接晕倒在马路上。
“怎么回事？”林郑南冲过来想要扶我，我连忙后退着说不用，抓住身后的电线杆不敢松手。
“可能是酒喝多了。”我扶着脑袋，双眼紧闭，静静等待着眩晕过去。可眼前的幻觉好像不准备轻易放过我，我头晕目眩了很长一段时间，睁开眼，感觉天和地都在旋转。
“你应该去医院。”林郑南说。
“不，我没事，快没事了……”我倚靠在怀里的电线杆上休息。5分钟后，眩晕感消失了。
我还想和林郑南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却死活不愿意再和我说话。“你得回去休息。”他一遍遍的向我强调，像一个唠叨的老太婆。我被他念叨得心烦，但却没办法反驳。或许我确实应该回去休息，今天我喝的太多了。
我们走回地铁站，到达那里后我指着空旷整洁的地铁站问他国外的地铁有没有这么好。他摇头，告诉我国外的地铁都很破旧。
一路上我喋喋不休，直到看见安检人员才稍稍闭上了嘴。那个安检员一开始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在闻到我身上的酒味后才如发现事出有因般点了点头。
“注意安全，先生。”安检员对我说。
“好的。”我点点头。
我喝的太多了。
晚上10点半的地铁上没什么人，整节车厢除了我们之外只有一个年轻人，此时正坐在斜对面的位子上玩手机。我想对旁边的林郑南继续说话，他却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随后往对面的年轻人那边轻轻扬了扬下巴。
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
随之而来的是气愤。
明明以前这么做的是我才对。
我真的生气了，于是不再理他，直到下车都没有再对他说一句话。我一个人生着闷气走回家，又担心身后的林郑南跟不上，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等一等。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我回到家，特意把门留了一条缝。出门前的玻璃杯还放在客厅茶几上，我走过去，把里面的东西倒掉，在厨房刷了一分钟。随后换了一个玻璃杯，给林郑南倒了一杯茶叶水。
回到客厅的时候，林郑南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玄关，看起来有些拘谨。我放下水杯让他进来，随后关上了门。
“你以前不是很自来熟的吗？”我调侃他：“明明第一次见面就敢睡我的床，怎么年纪越大反而越害羞了？”
“人嘛，总是会变的……”他无奈道，随后低着头笑。
我忽然再次感到眩晕，踉跄着去扶身后的沙发。我跌跌撞撞地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等待眩晕过去。
“坐下吧。”我闭着眼睛，轻轻拍了拍身下的沙发垫。
于是林郑南也坐下了，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轻轻的，像没有重量。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强忍着眩晕发誓。
“那可不见得。”他还在调侃我。
我抬起一条腿想踹他，脑袋却先一步沉下来。我突然很疲倦，像是被下了安眠药；尽全力睁开眼，林郑南还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我尽全力抵抗这股疲倦，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话，意识却先一步游离出去。
最后，我眼前一黑，睡倒在沙发上，又或许是昏迷，我不知道。
或许，我确实喝的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现在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