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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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秉秋坐在一旁看了许久，屁股都有点坐痛了。他害怕自己在旁边乱动弹会打扰单书奕，于是悄悄离开了画室。
在一楼闲逛了一会儿，他想起来单书奕提到过的二楼展览，就朝着楼梯口去了。
踩着楼梯铺着的红地毯，莫秉秋来到了二楼的大平层。
红地毯自楼梯口向外延伸至一整个平层，密密麻麻同样规格的画摆在坐落于地摊的画架上，只留下了恰好供行人观赏的走道。
画的右下角写了画的主题，绘制者，奖项等。
莫秉秋埋头在其中穿梭许久，摸索到了摆放油画的区域。
国际大赛或者国家大赛的都是挂在墙上的，所以莫秉秋直接从墙上的欣赏。
果不其然，每一幅写着单书奕名字的画作都标着金奖。
虽然并不是很懂绘画，但是他还是能从画作本身本身去感受。
莫秉秋在看过好几副单书奕的作品后，觉得他好像能明白为什么老师会建议单书奕突破一下自己的风格。
厚涂本身就没有薄涂那样清透，再加上单书奕偏好饱和度低的色彩，整幅画都透露着阴暗与压抑。
创作者的风格在一定程度上来源于自身的经历以及性格，所以并不难理解为什么单书奕的某些作品会不太阳光。
莫秉秋站定于名为《囚》的作品前，这幅画的主体是一只鸟笼和其中的囚鸟，唯一的光线来源与鸟笼之上的顶光。灯光之外是一片浓稠的黑暗，像被泼上了一团沥青。
昏暗的光线笼罩于一个巨大的，敞着门的鸟笼身上。
一只鸟儿背对着敞开的门，将翅膀伸出笼的缝隙。
明明笼外的光线与笼内的光线并无二致，可鸟儿接触到笼外光线的翅膀却像被烧过一样鲜血淋漓。
那些伤口真的是被笼外的未知伤害的吗，还是本身就有的？
莫秉秋忍不住弯腰凑得更近，鼻尖似乎还能嗅到风干的颜料味。
如果那些伤口并不是笼外的未知所导致的，他想，会不会鸟儿的羽毛之下所藏着的身体都是伤痕累累？
这幅画是单书奕大一时期的作品。
莫秉秋站直身体，继续向后走。
等到欣赏完这面墙的作品时，莫秉秋彻底明白了单书奕的绘画技巧有多高超。
无他，因为整面墙，或者连带上平层里画架上的画来看，和单书奕这样画得不太积极向上的画屈指可数。
对比比较明显的应该是与单书奕同期参赛，却惜败于单书奕的陈衍的作品。
他的作品与单书奕截然相反，色彩多采用鲜艳亮丽的，作品内容也应该是符合大多数人喜好的。
莫秉秋的腿有些僵硬，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准备去看看楼下的单书奕。
到了画室门口，却发现画室里还多了个人。
有点眼熟，莫秉秋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在单书奕挑颜色的空隙，莫秉秋问了一句单书奕想吃什么饭菜。
单书奕愣了一下，看了眼窗外已经挂在正中间的太阳。不想耽误迸发的灵感，所以他没有拒绝莫秉秋带饭的好意。
或许是周末，大多数学生都不在学校，所以食堂的人也就稀稀拉拉的几个。
排队的过程中，莫秉秋看到了刚刚在画室里的那个人，站在刘自濂的身边。
此时他才终于想起这是那个总爱躲在其他两个室友身后，昨天吃饭的时候还出来装好人的那个人。
他刚刚好像看见了那个人画架上的名字，好像叫……陈衍？
所以，总是惜败于单书奕的那个人也是他？这样一个看起来阴沉沉的人，绘画风格居然那么阳光？
莫秉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本着人不可貌相的想法，他也没在陈衍身上继续花脑细胞。
因为前几次他们给他留下的糟糕印象，他趁着对方没看到自己就拎着饭溜了。
吃过午饭后，莫秉秋和单书奕待在阴凉处小憩片刻。
莫秉秋趴在桌上，脸朝着单书奕。
几个光斑在单书奕的脸上跳跃，与他颤动的睫毛交织出了同样的频率。
单书奕偷偷睁开了眼睛，对上了莫秉秋亮晶晶的眸光。他忍不住开口，“不是要休息吗？”为什么看我？
单书奕并没有说后半句，但是莫秉秋自己偷偷补上了。
“是啊，不是要休息吗，怎么偷偷睁眼睛？”
这话实在是倒打一耙，单书奕扯了下嘴角，脑袋换了个方向重新趴下。
可即便如此，某个讨厌的家伙还是在用轻笑声来彰显存在感。
头顶的火烧云又来了，莫秉秋闭上了眼睛。
微风驱散了周身的燥意，还鼓动树叶相互嬉闹发出唰唰的声音。
本来并不困的莫秉秋也渐渐地陷入了睡眠里。
“莫秉秋？醒一醒，午觉不能睡太久。”
莫秉秋把脑袋埋得更深了，想自欺欺人装听不见。
肩膀传来了一点柔软的触感，他忍不住抬眼去看，是单书奕在轻轻拍他。
强忍着瞌睡虫的攻击，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很困吗，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嗯？”莫秉秋用耳朵对着单书奕，稍微靠近了一点。他整个人都还是半梦半醒，感官自然都还没有准备好上班。
单书奕叹了口气，“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拧颜料盖子了。”
这会是真的听到了，莫秉秋摇了摇头，“没事儿，我缓缓就好。”
不过，万一是他在旁边干扰到单书奕画画了呢？莫秉秋突然想起来昨晚自己好像想找时间去买小冰箱来着，dv的内存卡快递好像也到了。
“那我先去办点事，晚点回来接你。”
“没事，我自己能回去。”
“小单同学，”莫秉秋看向单书奕，眼里带了些无奈和委屈，“说好让我照顾你的。”
单书奕嘴唇嚅动，却也没有再说什么，随他去了。
与单书奕分别，莫秉秋本来打算去小区停车场开车的。无奈太阳攻势太猛，他一点路都不想多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他拿出手机决定打车去。
到了商场，他刚推开车门就闻到了旁边淀粉肠的香气。虽说现在天气炎热，但人有时候想吃什么东西就是很莫名其妙。
他从来不会亏待自己这张嘴。
莫秉秋走到摊位前，解锁手机扫码付款，“老板，来根香辣味的淀粉肠。”
摊位前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几个顾客，老板转着手上的淀粉肠头也没抬，“行。”
人来了一个又一个，也走了一个又一个，甚至是比他后来的人都拿到了淀粉肠。
“老板，我的肠好了没。”
老板意外地抬头看了一眼他，“再等一下。”
看着老板的表情，莫秉秋就知道老板是把他给忘了。
他现在旁边盯着老板，老板倒油的时候不小心手抖，溅了些油出来。
下一根淀粉肠总算是他的了，他夺过老板手中的肠，一句“谢谢”差点就顺路溜了出来，却被他及时止住了。
刚从热油里滚过一遭的淀粉肠被心思全在老板身上的莫秉秋直接送入口中，毫不意外的把他的嘴烫了个泡。
家庭教育从小就告诉他不能浪费钱，所以及时嘴巴被烫了个泡，他还是把那根肠吃了。
最要命的还是他买的香辣味，辣椒带来的痛觉叠加在那个泡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开业大酬宾，全场消费任意金额都可抽奖一次……”
或许是越没有什么就越想要什么，比如莫秉秋没有好运气，却对跟运气有关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
本来还想着多看几家店的莫秉秋，就这么径直走向了这家店。
“先生您好，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的活动吗，一等奖是一辆小电驴哦。”销售员笑眯眯地迎了上来，“消费任意金额都能抽一次”
莫秉秋瞅了两眼放着奖票箱的桌子，“我想买个小冰箱，能放在宿舍里那种。”
“宿舍吗，您宿舍的限电功率是多少？”销售员引着他来到摆放着多种多样冰箱的地方。
“不限电，不过还是要功率小一点的吧，没有噪音的那种。”
“那您可以看看这款，”销售员向他展示了一个符合要求的，“不过这款是新出的，所以价格上可能偏高。”毕竟对方是学生，所以销售员还有其他备选方案。
莫秉秋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抽奖，压根就没心思挑冰箱。反正家里的冰箱也是这个牌子，应该错不了。
销售员听到莫秉秋直接让他装起来后，脸上的褶子都叠了起来，“好嘞，这边前台为您结账。”
在前台掏出银行卡，莫秉秋的眼睛却黏在了旁边的抽奖箱上。
销售员也是个人精，在快速收完钱后就带着莫秉秋去抽奖了。
现在抽奖箱前，莫秉秋深呼吸，牙齿不小心碰到了嘴里的泡，疼得他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也是这阵痛提醒了他，他这人怪倒霉的。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之前在饭桌上给自己夹炸排骨的单书奕。
小单同学说过要给自己好运，那我主动讨一点，应该也没有关系？
他点开了名称为小扇贝的聊天框。
饼：hello～呼叫小单同学
其实莫秉秋并没有能收到回信的底，毕竟单书奕画画时特别专注。
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他的坏运气，小单同学可能正好休息，秒回了他。
小扇贝：怎么了吗
饼：想借点运气
饼：拜托拜托.jpg
小扇贝：好的
虽然单书奕回话有点人机，但是莫秉秋脑袋上是个好天气。能得到回应，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双手摩擦，莫秉秋尝试着用空气洗洗手。
又做了一次深呼吸，他终于把手伸进了抽奖箱里。每张奖票的触感都一样，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奖票的呼唤。
有了，就这张！
他把奖票掏出来，从后往前撕开了它。
最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奖字。莫秉秋觉得自己的心脏动静有点大，仿佛能看到它引起了胸腔的颤抖。
他一鼓作气，让这张奖票显出了庐山真面目——参与奖。
这并不是什么大奖，可他却依旧很激动。谁懂啊，每次都跟谢谢惠顾大眼瞪小眼，这次终于不用再和老熟人say hi了。
对面的销售员舔了下嘴唇，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要不您再抽一次，就当我多送您一次。”
“那我的参与奖怎么办？”
“也会给您的。”
虽然不知道销售员怎么善心大发，但现在的莫秉秋可谓信心膨胀。
他又从抽奖箱里抽了一张，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小心翼翼。
又是参与奖，莫秉秋内心都快哭出来了，小单同学也太灵了。
销售员嘴角抽了一下，手也不由自主摸上抽奖箱。
莫秉秋心想：虽然我也没抽到什么大奖，但是应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他带着小冰箱，以及参与奖兑换的两包糖出门，销售员追了上来给他塞了个小电风扇。
“看您面善，这个小电风扇您就收下吧。”
“谢谢！”莫秉秋再次感慨对方是个大好人，甚至还有了当回头客的想法。
学校附近那套房不缺家电，以后自己装修其他房子的时候再来光顾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