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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扇贝与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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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睡前觉得很热，但是睡着之后也适应良好，莫秉秋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在床上挣扎着伸了个懒腰，身上的衣服也被带起一小块。
门口传来吱呀声，他朝那边看去，发现是单书奕。
单书奕手里拿着一个花瓶，还有一束桂花。
“早上好啊。”
单书奕举起手里的桂花跟莫秉秋打招呼。
“早啊书奕，你起那么早去摘桂花吗？”
莫秉秋坐起来，人醒了魂却没醒。
他看着单书奕把花瓶放在自己身旁的床头柜，花香随着被摆弄的动作一阵阵袭来。
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赶走的两只瞌睡虫好像又混进了瞌睡虫大军里。
“今天醒得早，出去散了会步，发现小叔房前的桂花树开得不错。”
似乎觉得自己打理得不错，单书奕侧开身子，把那瓶桂花完整展示在莫秉秋眼前。
“怎么样。”
莫秉秋的眼睛转向花瓶旁边的人，他猜想单书奕此时肯定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亮。
就好像张开了贝壳，展示着自己最耀眼的两颗黑珍珠，全身都写着我允许你夸我。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特别厉害，上面的叶片也是你精心挑选留下点缀的吗？”
单书奕点头，“快洗漱吧，早饭快好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给莫秉秋留下换衣服的空间。
只是莫秉秋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像落荒而逃，他抬眼，虽然头顶的火烧云没动，却也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算了，以后还是不要用黑珍珠来形容单书奕的眼睛了。
——因为珍珠曾是磨砺扇贝的砂石。
莫秉秋懒洋洋地爬起来，走到行李箱前去挑选衣服。
他本想直接脱衣服换了了事，可一缕缕桂花香气非要强调存在感。
好别扭。
想着拿块毛巾遮一下那瓶桂花，却怕毛巾吸收桂花上的露珠，又怕动作太重会抖落一柜子桂花。
不就是瓶桂花吗，又不是个人，这是要闹哪样？
莫秉秋在心里唾弃自己，强忍着奇怪的情绪快速换好衣服。
临出门，他走到那瓶桂花前，伸手想弹它一下。
可是手却在花枝与花瓶间来回移动，始终没有下一步。
他叹了口气，弯下腰深深吸了一口。
走下楼，他碰到了在楼梯口正要抬脚往上走的单书奕。
“怎么这么久，出什么事了吗。”
莫秉秋带着一头厚厚的白云，有些心虚地路过。
“没怎么，就是赖了会床，抱歉。”
身后的单书奕长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呢，赖床没什么，我就是怕面坨了。”
“饼饼起来了，昨晚睡得怎样。”
奶奶端着一盘饼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莫秉秋后便弯了嘴角。
在她看来，年轻人能吃能睡就是福，她还想单书奕也能偶尔赖床。
“睡的可好了，奶奶你还烙了饼啊。”
莫秉秋快步上前接下奶奶手里的饼，饼是刚烙出来的，盘底被饼贴得有些烫。
把饼放上桌后，他吹了几下手指，然后捏着自己的耳垂。
“奶奶手上有茧子不怕烫，来让奶奶看看你的手烫坏了吗。”
“没那么脆弱的奶奶，放心吧。
“那昨天磕到的腿还疼吗？”
看着奶奶探究的眼神，莫秉秋讪讪一笑。
“嘿嘿，奶奶烙的饼好香。”
他转移话题的手段真是越发拙劣，连身旁的单书奕都偏过了脸。
好在奶奶也没再问，三人坐下准备用餐。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好像温度很高哦。”
奶奶咬了口饼，询问对面的两个人。
“白天太热了，还是待在室内吧，反正找萤火虫得到晚上去了呢。”
“没问题。”
“你们要去找萤火虫啊，”奶奶有些惊讶的从面碗里抬头，“这个需要点运气啊。”
“我小时候的这个季节，一到晚上的田间随处可见。”
“我和朋友就抓好几只放在瓶子里带回家，调到蚊帐的挂钩前看着睡。”
“哇，那应该特别壮观吧。”莫秉秋眼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
“是啊，”奶奶的脸上带了些怀念，“你有没有在晚上看过星空，一群萤火虫围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一片黄绿色的星空。”
“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还有可能会看到稀有的，会发蓝色光的萤火虫哦。”
星空，这是莫秉秋选择天文学这个专业的启蒙词。
城市里的光太绚烂，几乎能掩盖星子微弱的光芒。
莫秉秋至今仍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星空的样子，是他去外祖家的庄园过夜。
平日睡眠良好的他第一次失眠，悄悄丢下床上的玩偶来垫脚，在庄园里的万籁俱寂中预备出逃。
可惜当时年龄不大，他最远也跑不出房间。
因为房间里没有他能拖得动的椅子，他够不着门把手。
不过顽皮的小孩并没有沮丧太久，他在房间里随意玩闹。
被丢出去的玩偶不小心拉开了一点窗帘，窗外却不是他以为的一片漆黑。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拉开了窗帘，完整的夜空随着窗帘的拉开而展露。
星子映进了他的眼眸，年幼的孩童抓住了宇宙伸来的手。
在看见星空之前，他一直都以为星空和萤火虫都只存在于故事书里。
在真正看见星空后，他开始期待能领略地面的繁星，萤火虫也慢慢成了执念。
很多假期父母和哥哥都会陪他出门去传闻有萤火虫的地方，不止于国内。
但是运气不佳，他始终没能亲眼见过。
“奶奶分你一点好运。”
莫秉秋回过神，看着对面含笑的老人。
“我之前说过分你好运了，不需要赘述了吧。”
赤裸的好意总能快速催动人的情绪，莫秉秋吸了吸鼻子，“谢谢奶奶和书奕。”
白天太热了，奶奶还切了个冰镇西瓜。
莫秉秋的手机被玩得没电了，正在手机死亡三十秒的威胁下满地找头。
当充电器连接上手机的时候，他长舒一口气，余光还瞥见正拿着手套要出门的单书奕。
“书奕，你要出门吗？”
“是啊，傍晚了，我去帮奶奶淋菜。”
“我也去，等等我呀。”
单书奕看着正一手扯着领口扇风，另一只手撑着沙发想站起来的莫秉秋。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想劝劝兴致勃勃的某人，“屋里起码还有风扇，我房间也有空调。即使是傍晚，外面也没有家里舒服。”
“而且我是去干活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可以帮你一起干啊，我很能干的。”
某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值得信任，还特意捞起袖子给单书奕展示自己凹出的肌肉。
莫秉秋很在意外形，从他高价花钱打理的头发就能看出来。
只是他平常喜欢穿有袖的衣服，也不爱洗完澡在宿舍光膀子，所以一身漂亮的肌肉都被藏了起来。
也因为受着文艺片的影响，他并不会把肌肉练得很夸张，而是控制得刚刚好。
是那种即使是对人体结构了解颇深的艺术家也会多看两眼的地步。
单书奕扭过头，丢下一句，“那随你”就匆匆离开。
莫秉秋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走那么快，袖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追着出去。
“书奕，你走得好快。”
他搭上前面单书奕的肩膀，低头喘气。
单书奕转过身，正好抖落了他的手，并给他递上了一副手套。
“我先提醒你一下，淋菜不是轻松的活，你要不要带个口罩。”
“不用，”莫秉秋摆手，“戴口罩太热了。”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上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火烧云就被白云覆盖。
他看着单书奕迅速扫了他一眼，嘴角紧绷，却有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他正要问对方有什么问题，就发现头顶的火烧云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单书奕也在此时又走回他的面前，伸手把他卷起的衣袖放下了。
“还是有点余晖的，注意防晒。”
“衣袖挡住会分层的吧，”莫秉秋转了下他聪明的脑袋，“要不我把两边的袖子都捞上肩膀？”
他抬头想要寻求单书奕的赞同，却只收获了对方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周围好像突然灰了不少，莫秉秋没抬头，只是咽了下口水，祈祷不要打雷。
不过很快，这些事就被抛之脑后了，因为他要挑大粪了。
是的没错，因为菜需要肥料，粪便就是天然的肥料。
看着莫秉秋惊讶得想张嘴，却又因为太臭而紧急闭嘴的样子，单书奕低下了头。
莫秉秋误解了他的举动，以为单书奕是因为他之前夸下海口，现在却又畏畏缩缩而感到失望。
“书奕，你在旁边指挥我吧，我能行的。”
他想深吸口气，但计划中道崩殂。
单书奕抬起头，本来忍回去的笑意在看见因想吸气又不能而一脸憋屈的莫秉秋后更深了。
“你又没干过这个，在旁边陪我就好了。”
“没干过我可以学啊，我学东西可快了。”
为了不让单书奕干活，他抢先拿过墙边本来不想靠近的水瓢。
其实即使自己的体格没有单书奕好，他的私心也不想让单书奕碰脏活累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但他就觉得单书奕的手应该握的是画笔。
想着对方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单书奕也有着他去了。
在单书奕的指导下，莫秉秋干活也有模有样，效率也很高。
单书奕以为，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的莫秉秋应该只是一时新奇。
却没想到对方从头干到了尾，甚至全程都没有怨言。顶多有时候嫌手脏，让他帮忙擦汗。
淋菜淋到一半的时候，从朋友家打完牌回家的奶奶顺路来菜地看了一眼。
发现在淋菜的是莫秉秋时，她还说了几句单书奕。
莫秉秋的眼睛正好被汗迷了，下意识就想用衣袖擦。
单书奕看到后打断了他，用纸巾给他擦了汗。
“奶奶看，书奕也有干活的。”
“而且咱俩搭配起来干活超级快。”
其实奶奶也不是真的生气，看着俩孩子相处很好，她也笑了。
“那奶奶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好好犒劳你们。”
“哎，谢谢奶奶。”
莫秉秋挥手送别了奶奶，奶奶身影远去后，他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单书奕。
“也谢谢书奕。”
单书奕笑了一下，“那我是不是也得谢谢你。”
“不客气，应该的，能者多劳。”
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还要低个头就能拉进很多距离。
也许是挨得太近了，莫秉秋觉得心脏都被热得快要超负载了，不然怎么会像要蹦出来一样不断剧烈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