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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人跑腿跑了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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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浑身一抖。
纯白的空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白的走廊。一切都回来了，只是身后多了个金发碧眼的女孩。
“你。”她绕着环走了一圈，在环的面前停下，扬起脸，对上了环的视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环受不了那样拷问般的注视，他移开视线，随后露出了一副无奈的笑脸：“啊哈哈哈，我本来是要去数据部门的，结果走着走着迷路了……”
“嗯哼？”女孩挑了挑眉，“继续。”
“我其实是按引导走的，可能我今天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走了好久没找到地方，结果不小心走到了这里。”环摊开手，耸了耸肩。
“‘这里’。”女孩嗤笑出来，“不愧能来到这里，心眼子是一个不少。”
“这里不就是你在找的数据部门吗？”
环环顾四周。雪白的迷宫被办公室替代，白底黑字的“数据部门”标识挂在门口。
“你是哪个部门的？”女孩围着他转了起来，她身上繁重的蕾丝发出哗啦哗啦的碰撞声。
“外勤部，我的直属领导名字叫徊光。”环开玩笑般举起双手。
“嗯哼。”女孩的转圈停止了，她一把将环脖子上挂着的许可证扯到自己面前，仔细看了看。
“你的许可证过期了。”她平视着被迫弯下腰的环，“在这里没有许可证等同于入侵者，会被吞掉的。”
“办完你的事后从数据部随便拉个人，就说，洛蕾特要求他把你送到档案部。”
洛蕾特……洛蕾特前辈……
“谢谢前辈。”环回忆起徊光对她的称呼，“给前辈添麻烦了。”
“你确实给我添了很多麻烦。”女孩放开证件就要离去。
“前辈！”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刚才是要被吞到‘世界的缝隙’里了吗？”
“世界的缝隙。”洛蕾特的声音带了些嘲讽，“你居然还知道这种词。徊光告诉你的？”
环点头。
“如果你说白色的空间，那只是世界的保护机制。”洛蕾特停下脚步，“如果你是说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整个人只有一半在保护壳里，那确实是。”
“壳会将其他地方偷渡来的小小的灰尘，”洛蕾特两只手指捏到一起，放在眼前：“排除到世界的缝隙里。”
“弹珠是我朋友为这个地方设立的机制，还好我在你碰到前把你救下来了，以她的脾气里面不知道会放什么危险的东西。”
她转了一圈，夸张地用手比了个爆炸的动作。
“崩——叭叭叭叭叭叭！”
随后，洛蕾特大笑着，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数据部门的办公室背景和外勤部、和整栋大楼一样是纯白色，部门里的人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
办公室里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台巨大的浅灰色电脑，显示屏上的数字跳来跳去，似乎是在自行运转着什么。
坐在电脑前和其他员工谈笑风生的员工一扭头，注意到了站在门口抬起手即将敲门的环。
“哎哟，这是来了个新人啊。”
其他员工的视线瞬间集中在了环的身上。
开口的员工招了招手，示意环凑近点：“哪个部门的？”
“外勤部。”
“懂了，来拿坐标文件的。”
他在键盘上敲了一个键，电脑的风扇声大了些，随后，打印机开始运作，吐出了几张印着密密麻麻数字的纸张。
“拿走吧。”他举起那几张纸晃了晃。
“能麻烦你把我送到档案部吗？”环接过那几张纸，对着这个嗓门最大的员工问道，“我的许可证过期了。”
“过期了。”那位员工摸了摸下巴，环顾了一圈部门里的人，随后嘟囔了一句，“还真得我送。”
他撑着桌子用力站了起来：“走吧，你还是个新人……顺便和我聊聊你那个上级，外勤部徊光的事。”
部门外仍然是纯白的，一尘不染的，长长的走廊和告示牌。
“抓着我的袖子。”员工示意环，“不然你就会走到别的地方了。”
环抓住了他的臂章，周围环境的细节开始慢慢浮现。
“刚才前辈说到徊光……”
“对，外勤部的徊光。”员工在口袋里摸了两把，找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他……挺奇特的，你和他相处的时候，还有日常出任务的时候如果遇见什么不要太声张。”
那员工似乎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该说接下来的话，挠了挠头发又摸了摸脸：“据说撞破他秘密的人都被他在出外勤的时候暗中搞死了，所以外勤部的死亡率才高成那种离谱的样子。”
“总之出外勤也好，不出外勤也罢，最好和他保持些距离。”员工压低了声音。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补充了一句。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个小时前他在另一个人的口中也听到过这句话。
环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段。
“到了，能看到门吧。”员工停下脚步。
环上去敲了敲门。
“来了。”房间里传来了一个被扭曲过的声音。
打开门，半天前见过的那张看不清样貌的脸出现在环的面前。
“他许可证过期了。”员工对着那人示意了一下，那人就瞬间慌乱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尬笑起来。
“啊哈哈哈原来是过期了……等一下我去和洛蕾特说声抱歉，也麻烦你了。”
员工挥了挥手：“你也知道吧，外勤部新人，证出来之前就交给你了。”
没等回复，员工就离开了。
那人打量了一下环，随后头微微歪了一下：“抓住我的手。”
他的声音哪怕被扭曲过，也能听出里面的友善和笑意。
他应该是在微笑吧，环默默想，抓住了那只温热的手，进入了档案部办公室。
与外部的纯白不同，棕色的档案部终于有了点正常的感觉。
“今天统计你档案的时候不小心给你拿了过期的许可证。”那人走到灰色的机器前操作了起来，“随便看看吧，不要乱动，证件马上就好。”
档案部相比外面要暗一些，一排排棕色的书架直通屋顶，但书架上的书却没有几本。
环凑近看了一下，书架上的那些“厚书”似乎是档案，有的档案封面的颜色自己似乎见过。
“来录信息。”键盘敲击的声音停止了，扭曲的声音打断了环的沉思。
环拉了一张棕色的凳子，在他旁边坐下。
“姓名。”
“环。”
“接下来把你的手放到灰色发光的地方，系统需要录制你的生物信息。”
环犹豫了一下，将手放了上去。
“……接下来把你之前佩戴的许可证扔到垃圾桶里，对，就是靠在墙边的那个垃圾桶。”
那人的手又在键盘上飞舞：“然后需要等待证件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环靠在墙边打量着那个被扭曲得看不清面孔的人。
那人一会挠挠头，一会托着脸沉思，一会敲敲键盘又把内容删掉。
过了好久，他才把手从键盘上挪开。
一张磁卡从机器中缓缓吐出，他抽出卡，向环的方向伸了过去：“你的许可证。”
环走过去，接过：“谢谢。”
那人又露出了微笑一样的动作：“现在你可以在大楼内自由行走了，等等。”
他的语气突然转变，环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了？”
“你的衣服……沾到了。”那人苍白的手指向环的衣服，环这才发现，自己黑色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衣角开始被染上了一点点棕色。
“这里的家具……掉色？”环的眉毛拧了起来。
“我忘了你穿的不是制服。”那人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吧，挑一套自己喜欢的制服，换上再走。”
重新踏上走廊，纯白色的空间没有出现，回到外勤部前，环还路过了数据部门。
这栋楼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小。
敲门进入办公室前，环在透明的玻璃门外停了一会儿。
隔着那扇仿佛不存在的透明门，他看仔细着低头在办公室内写写画画的徊光。
徊光的样子和初见时别无二致，就连他身上那套制服都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漆黑的碎发，略显苍白的皮肤，被笔挺制服裹住的单薄身体，以及与自己相握的温暖的手。
“撞破他秘密的人都被他在出外勤的时候暗中搞死了。”环在心里复述了一遍数据部员工的话，随后不由自主地嗤笑了一下。
怎么会呢，他笑道，怎么会呢。
那些不出外勤、只知道在办公室里谈笑风生的人根本不知道，处理一个即将要出问题的世界有多危险。
“东西拿到了就进来。”办公室内传来声音。
环在脸上挂起了笑容，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走到了办公桌前。
“用了这么久？”徊光接过文件，顺嘴问道。
“我在路上遇到了洛蕾特前辈，她说我的许可证过期了，我就又去了一次档案室。”
坐在办公桌前的徊光抬起头，环对上了那双群青色的眼睛。
这是今天徊光第一次仔细注视自己。
和记忆中一样美丽的群青色眼睛扫过自己的眼睛，从颈部向下，流过新换上的黑色制服，凝聚在胸前刚挂上的全新许可证前。
那视线停留了几秒，随后如同来时从自己的身上流走，前往数据部的文件上。
“啊，没错。”
“确实过期了。”
环微微拧起了眉头：“这个许可证……”
“把这打数据整理一下，背下上面蓝色的内容。”徊光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好好休息一晚，随便带上点武器吃的。”
“20小时后在办公室等我，我们去出外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