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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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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医院急诊部的灯光惨白如手术室无影灯，在凌晨时分显得格外刺眼。宋渡今坐在走廊塑料椅上，右脚踝已用急救绷带固定，但肿胀感依然随脉搏跳动。老船长趴在脚边，下巴搁在前爪上，眼睛半闭，但耳朵不时转动——狗在警惕着，即使在这种充满消毒水气味的人类痛苦殿堂里。
李明哲坐在对面，正试图用湿纸巾擦拭眼镜上的灰尘。苏敏靠墙站着，双手环抱，目光在走廊两端游移。他们三人身上都带着夜色和匆忙的痕迹：衣物凌乱，脸色苍白，眼神中有未褪的惊悸。
“医生说他要观察二十四小时。”李明哲终于开口，声音压低以免惊扰急诊室的宁静，“轻微脑震荡，两根肋骨骨裂，右手二度烧伤。但最麻烦的是吸入性损伤，火灾现场有毒烟。”
宋渡今的目光固定在走廊尽头那道双开门上——温绪言在门后的重症观察区。他试图保持观察者的冷静，但发现手指在不自觉地握紧，指甲陷入掌心。蓝色手套还戴在手上，羊毛纤维间隐约有烟尘气味。
“他怎么受伤的？”宋渡今问，声音平稳得出奇。
苏敏接话，语气急促但清晰：“我们监听了警方无线电。便利店爆炸后约三分钟，有市民报警称看到一名男子试图从后门进入燃烧的建筑。消防员赶到时，那人正用灭火器砸碎前门玻璃，帮一名女性员工逃出。但在第二次进入寻找其他人时，部分天花板坍塌。”
“第二次进入？”宋渡今重复，心脏猛地收紧。
“目击者说听到他喊‘还有人在里面’。”苏敏停顿，声音低了些，“但消防员确认建筑内没有其他人。他可能产生了幻觉，或者...看到了别的什么。”
宋渡今闭上眼睛，试图重构画面：温绪言看到火灾，冲进去救小雨，成功救出，但认为还有人困在里面，于是返回——这是他会做的事。那个在写作中精心计算每个词语的人，在现实中做出最不计算的选择。
“小雨呢？”他问，重新睁开眼睛。
“轻伤，惊吓过度，在楼上病房观察。”李明哲说，“警方已经录了口供，她说是电气故障引发的火灾。面包车爆炸可能是油箱被引燃。”
“不是电气故障。”宋渡今说，语气肯定。
李明哲和苏敏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敏从背包里取出平板电脑，调出几张照片：“我们的人在消防队到达前拍到的。爆炸起源点不在便利店内部，而在后巷的面包车底盘下。专业装置，遥控或定时。”
她把平板递给宋渡今。照片放大后，可以看见扭曲的金属碎片呈现特定形状——典型的□□破坏模式。宋渡今认出了那些特征，赵老教过他基础识别。
“目标是记者车，不是便利店。”他分析，“但火势蔓延到建筑。是警告，还是想掩盖什么？”
“可能两者都是。”李明哲接过话，“如果我们死在车里，故事结束。如果我们活下来但便利店被毁，交接点消失，线索中断。”
“陈默...”宋渡今想起小雨丈夫的任务。
“我们不知道。”苏敏诚实地说，“火灾发生时是周三凌晨三点零七分，正好是平时交接的时间。如果他在附近...”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清晰：如果陈默当时在前往交接点的路上，可能看到了爆炸，可能暴露了，可能已经陷入更大的危险。
走廊尽头的门开了，一个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口罩拉到下巴下，脸上有疲惫的皱纹。宋渡今立即站起来，脚踝疼痛让他微微晃了一下，老船长也站了起来。
“温绪言的家属？”医生问，目光扫过三人。
“朋友。”宋渡今说，“我是他最亲近的联系人。”
医生点点头，没有追问细节。“病人已经恢复意识，但还在药物影响下，意识模糊。身体情况稳定，但需要密切观察肺部状况。你们可以轮流探望，每次一人，不超过十分钟。”
“他现在能说话吗？”宋渡今问。
“可以，但可能会胡言乱语，那是药物的正常反应。”医生看了看表，“现在可以进去一个，谁去？”
宋渡今没有犹豫，跟着医生走向双开门。门内是另一个世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氧气流动的嘶嘶声，屏幕光在昏暗中的跳动。温绪言躺在靠窗的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右臂包扎着，脸上有烟灰擦伤的痕迹。
宋渡今在床边椅子上坐下，老船长安静地趴在床尾。温绪言的眼睛半睁着，目光没有焦点，但听到动静后转向宋渡今的方向。
“宋...”他的声音嘶哑，像是砂纸摩擦。
“我在。”宋渡今说，不自觉地伸手，手指轻轻碰了碰温绪言未受伤的左臂——这个动作自然得让他自己都惊讶。
温绪言缓慢地眨眼睛，像是在努力集中视线。“小雨...她出来了吗？”
“出来了，安全，轻伤。”宋渡今确认，“你做得很勇敢。”
一个微弱的笑容在温绪言嘴角浮现，然后消失。“第二次...里面还有人...小男孩的声音...”
宋渡今感到脊背发凉。如果温绪言听到了小男孩的声音，那可能是昊昊？但昊昊应该在安全的地方，除非...
“你确定是小男孩？”他问，保持声音平静。
温绪言点头，动作微小。“喊‘妈妈’...但小雨说...只有她...”他咳嗽起来，监测仪发出短促的警报声，然后恢复稳定。
“别说话，休息。”宋渡今说，手指停留在温绪言手臂上，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脉搏，比平时快，但稳定。
但温绪言摇头，眼神突然清晰了一些，药物迷雾似乎暂时散开。“不是事故，宋渡今...我进去时...后门已经开了...从外面打开...有人在里面找东西...”
这个信息让宋渡今的大脑快速运转。爆炸发生前，已经有人闯入便利店？在找什么？交接物品？还是别的？
“你看到人了吗？”
“影子...从后门跑出...我追...然后爆炸...”温绪言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沉重，“背包...他们拿走了小雨的背包...”
小雨的背包。宋渡今想起那个普通的双肩包，小雨上班时总是带着，放在员工休息室。里面通常装着换洗衣物、水杯、给昊昊准备的零食，有时还有素描本。
但周三凌晨呢？如果交接物品不是信封，而是更大的东西，可能需要放在背包里传递。
“你记得背包的样子吗？”宋渡今问，知道这个问题可能超出温绪言此刻的回忆能力。
但温绪言点头。“蓝色...有黄色笑脸图案...昊昊贴的贴纸...消防员找到时...空的...”
空的。意味着里面的东西被拿走了，在爆炸发生前或发生后。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护士探头进来：“时间到了，病人需要休息。”
宋渡今点头，站起来，但温绪言的手突然移动，手指轻轻勾住他的手指——一个虚弱但明确的接触。
“别去...危险...”温绪言低声说，眼睛重新变得模糊。
“我只是去了解情况。”宋渡今承诺，轻轻回握那受伤的手，“你好好恢复。我需要你...清醒地讨论这些。”
这个“需要”是真实的，不仅是对观察伙伴的需要，更是对温绪言这个人存在的需要。宋渡今在说出这个词时意识到了它的重量。
离开观察室，回到走廊，李明哲和苏敏立即围上来。
“他说了什么？”苏敏问。
宋渡今简要复述了关键信息：爆炸前有人闯入，拿走了小雨的背包，温绪言听到小男孩的呼救声但可能是错觉或误导。
李明哲的表情变得严肃。“我们的人刚才发来消息，消防员在便利店废墟里发现了非电气起火的证据，但警方还没公开。还有...”他犹豫了一下，“面包车残骸里找到了不属于车主的物品：一个烧焦的电子设备残片，可能是信号干扰器或追踪器。”
“什么意思？”宋渡今问。
“意思可能是，”苏敏接话，声音压低，“爆炸不是为了杀我们，而是为了制造混乱，掩盖入室盗窃。有人想拿走便利店里的某样东西，而我们的面包车恰好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这个推论让情况更加复杂。如果目标是便利店内的物品，那么爆炸是转移注意力的手段。但如果这样，为什么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
“小雨的背包里通常装什么？”李明哲问。
“日常物品，素描本，有时有昊昊的东西。”宋渡今回答，但突然想起一个细节，“周三，她有时会带一个额外的饭盒，说是给昊昊准备的第二天的午餐，但总是很小心地放在背包最里面。”
饭盒。可以装食物，也可以装其他东西。
“我们需要和护士谈谈。”宋渡今说，“如果小雨已经清醒，可能知道背包里有什么。”
但苏敏摇头：“警方已经派人守在病房外，禁止访客。他们可能也开始怀疑这不是简单火灾。”
宋渡今思考着选择。直接与警方接触风险太大，可能暴露赵老和陈默的连接。但通过官方渠道又无法获取信息。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走廊转角传来：“也许我可以帮忙。”
三人转身。赵老站在那里，穿着平时那件粗呢外套，手里提着一个小保温袋，表情平静得仿佛只是来探望普通朋友。老船长发出欢快的低鸣，小跑过去。
“赵老？你怎么——”宋渡今惊讶。
“医院有我认识的人。”赵老简单地说，走到他们面前，“小雨在407病房，警方只允许家人和医生进入。但负责的护士长是我已故妻子的学生。”
这个连接意外但有用。宋渡今看着赵老——这个老人似乎永远有隐藏的资源。
“我需要知道小雨的背包里平时装什么，特别是昨晚。”宋渡今说。
赵老点头，从保温袋里拿出一个饭盒。“这正是我要带给小雨的。老年人探病带食物，很合理。”
他走向电梯，步伐稳健，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书店袭击。宋渡今想跟去，但赵老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单独行动更安全。
等待的时间里，李明哲和苏敏开始整理他们已有的信息。苏敏在平板上调出更多照片：便利店周围的可疑人物截图，面包车爆炸前的监控画面，甚至还有一张模糊的远处人影照片，拍摄于火灾发生前三分钟。
“这个人，”苏敏放大照片，“在街对面屋顶上，拿着望远镜观察便利店。爆炸后立即离开。”
照片太模糊，无法辨认面容，但身形轮廓让宋渡今感到熟悉——与周三交接的神秘人相似，但又有所不同。更瘦高，动作姿态不同。
“可能是一个团队。”李明哲推测，“一个人负责交接，一个人负责观察保护，还有其他人负责...其他任务。”
“比如盗窃和纵火。”宋渡今补充。
赵老二十分钟后回来，保温袋空了。他走到他们身边，低声说：“小雨清醒但惊恐。背包里平时有素描本、钱包、钥匙、给昊昊的零食。但昨晚多了一样东西：一个老式胶卷相机，是她丈夫上周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说是‘重要纪念品’，要她保管到下次交接。”
胶卷相机。可以拍照，也可以隐藏其他东西在内部。
“相机现在在哪里？”宋渡今问。
“在背包里，被拿走了。”赵老说，“但小雨说相机是空的，没有胶卷。她检查过。”
“空的？”苏敏皱眉，“那为什么要特别传递一个空相机？”
“除非，”李明哲眼睛亮了起来，“重要的不是相机本身，而是相机里的某个部件，或者...相机本身就是信息载体。”
宋渡今想起赵老密室里的老式录音机。旧技术有时比新技术更安全，更不容易被远程监控或破解。
“我们需要知道那是什么相机型号。”他说。
“小雨说是‘她父亲留下的老相机’，金属机身，黑色，牌子她不认识，但镜头旁有个小鸟标志。”赵老回忆。
“Praktica，”苏敏立即说，“东德品牌，1970年代生产。小鸟是品牌标志。这种相机确实常被用于...非传统用途。”
所有人都看向她。苏敏稍微尴尬地解释：“我做过一期关于冷战时期间谍设备的报道。微型胶片、加密信息、隐藏隔层...那个时代的相机是常见载体。”
这个信息将一切连接起来。陈默传递的不是普通信息，而是某种物理证据，藏在老式相机里。走私集团可能知道这个相机的存在，试图在交接前截获它。
“但为什么在便利店？”李明哲问，“为什么不用更安全的方式？”
“因为便利店有监控间隙。”宋渡今突然理解，“每周三凌晨三点到三点十五分，摄像头关闭。那是唯一可以安全传递物理物品而不被电子监控捕捉的时间窗口。”
“但走私集团也知道这个窗口。”苏敏说，“所以他们选择在那个时间行动。”
“不对。”宋渡今摇头，“如果他们知道确切时间，应该在交接时截获，而不是提前。除非...”
“除非他们不知道交接的具体时间，只知道大概。”李明哲接上思路，“所以他们提前闯入寻找，但没找到，因为相机还没交接。然后他们制造爆炸掩盖闯入痕迹，同时试图消灭可能目睹的记者。”
这个推论符合逻辑，但还有缺口：如果相机还没交接，那在哪里？如果已经交接，谁拿走了？
“陈默。”宋渡今低声说，“如果他在爆炸前到达，可能拿走了相机，或者看到了发生了什么。”
“那么他现在处境极度危险。”赵老的声音罕见地流露出担忧，“走私集团知道有人拿走了相机，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回。”
走廊里陷入沉重的沉默。老船长发出轻微的呜咽，把头靠在宋渡今腿上，仿佛感知到紧张气氛。
“我们需要找到陈默。”苏敏最终说，“或者至少，知道他是否安全。”
“但如何找？”李明哲问，“如果他是专业卧底，就不会留下容易追踪的痕迹。”
赵老从外套内袋取出一个老式手机，非智能手机，只有基本通话功能。“他和我有一个紧急联络协议，只在最危险时使用。但一旦使用，可能暴露他的位置。”
“如果他已经暴露了呢？”宋渡今问。
“那么联系我们可能是他最后的选择。”赵老说，手指在手机按键上犹豫。
就在这时，宋渡今自己的手机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串看似随机的数字：“23-17-42-08-31-55”
“这是什么？”苏敏凑过来看。
宋渡今盯着数字序列，大脑快速运转。23-17-42-08-31-55。这些数字有某种规律... 23,17,42,8,31,55...
“可能是坐标，”李明哲说，“或者密码。”
“书架坐标。”宋渡今突然说，抬头看赵老，“你书店的编码系统。第23排书架，第17层，第42本书。第8排书架，第31层，第55本书。”
赵老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怎么知道这个系统？”
“我告诉过温绪言，他可能在某个时候告诉了陈默，作为紧急联络备用方案。”宋渡今猜测，但不确定。
“短信什么时候发的？”苏敏问。
“三分钟前。”宋渡今查看时间戳。
“那么他现在可能还在附近，或者在安全的地方。”李明哲分析，“但他需要传递信息，又不敢直接说。”
赵老已经转身向电梯走去。“我们需要回书店，现在。”
“但书店可能还有危险。”苏敏提醒。
“老船长和我从后门进去检查。”宋渡今说，“你们在外面警戒，如果安全，再进来。”
他们迅速离开医院，赵老拦了一辆出租车，四人一狗挤进去，气氛紧张但沉默。宋渡今的脚踝在车辆颠簸中疼痛加剧，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的思绪在多个层面运转：温绪言的伤势，小雨的安全，陈默的下落，相机的秘密，以及那个仍然隐藏在阴影中的走私网络。
出租车在距离书店两条街的地方停下，他们步行接近。凌晨四点的街道几乎无人，只有远处偶尔的车灯划破黑暗。书店所在的巷道仍然安静，但宋渡今注意到，书店二楼的窗户玻璃破了——他们闯入的痕迹。
赵老拿出后门钥匙，但宋渡今拦住他。“让我和老船长先检查。”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窥镜，从门缝下塞入，连接手机屏幕。书店内部看起来没有异常，但物品有被翻动的痕迹。没有明显的人影。
他轻轻打开门，老船长先进入，耳朵竖起，鼻子嗅闻空气。狗在店内缓慢走了一圈，没有发出警告信号。
“安全。”宋渡今低声说，示意其他人进入。
书店里比离开时更凌乱：书架上的书被翻动过，柜台抽屉打开，甚至壁炉里的灰烬都被拨散。但闯入者似乎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他们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
赵老直接走向第23排书架，数到第17层，取下第42本书——一本关于城市鸟类学的旧书。他快速翻阅，没有发现夹页或标记。
宋渡今则找到第8排书架，第31层，第55本书——一本1970年代出版的城市地图集。他打开，书页间夹着一张折起的纸。
不是普通的纸，而是一张老式蓝晒图纸，上面是用手绘的建筑平面图，但有些部分被刻意模糊或修改。图纸边缘有一行小字，用铅笔写着：“安全屋，密码：记忆中的生日。”
“这是他父亲的生日。”赵老看着图纸，声音低沉，“1960年3月12日。”
“安全屋在哪里？”苏敏问。
宋渡今仔细研究图纸。建筑平面图显示一个长方形空间，有简单的生活设施：床、桌子、小厨房、独立卫生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门。图纸角落有一个小图标：一只鸟，与相机上的标志相同。
“地下空间，”他分析，“可能是在某个建筑的底层或地下室。入口标注在这里——”他的手指停在一个小方框上，旁边有“K-7”标记。
“K区7号，”李明哲说，“可能是旧工业区的编号系统。这个城市北区有一些老工厂，被改造成了艺术工作室和仓库。”
“我们需要去那里。”赵老说，已经向门口走去。
但宋渡今站在原地，图纸在手中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意识到这个决定的风险：如果安全屋已经被发现，他们可能是走向陷阱。如果陈默在那里，他可能受伤，可能被围困，可能需要帮助。
而温绪言还在医院，受伤，因为他卷入了这个故事。
“宋渡今？”苏敏注意到他的犹豫。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书店——这个曾经安全的观察基地，现在已不安全。扫过赵老——这个为朋友承诺承担风险的老人。扫过李明哲和苏敏——这对追求真相但也可能带来更多危险的记者。
然后他想起温绪言在病床上虚弱但坚持的声音：“别去...危险...”
但有些危险必须面对，如果那是保护他人的唯一方式。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宋渡今最终说，声音重新变得冷静理性，“不能直接去。如果安全屋已经被监视，我们需要分散注意，创造机会。”
他从背包里取出纸笔，开始快速绘制。老船长趴在他脚边，眼睛注视着他，仿佛在等待指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