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第 37 章 ...
-
晨光在窗帘缝隙间切割出锐利的光带,将卧室一分为二——明暗交界线正好落在温绪言的脸上。他眨眨眼,适应光线,然后意识到两件事:第一,肋部的疼痛比昨天减轻了,从持续的钝痛变成了间歇性的提醒;第二,他的左手手腕上搭着一条薄毯,那不是昨晚他自己盖的。
他转过头,看到宋渡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呼吸平稳深沉——睡着了。笔记本电脑合着放在他腿上,一只手还搭在边缘,像在守卫什么。老船长趴在他脚边,听到温绪言醒来的动静,抬起头,尾巴轻轻摆动,但没有吠叫。
温绪言小心地坐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固定带的位置很合适,显然在他睡着时又被调整过。床头柜上放着水杯、药瓶,还有一张便签,宋渡今工整的字迹写着:“早餐在厨房保温,热一下就能吃。记得先服药。我去处理些事,中午前回来。”
便签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半。现在是八点十七分。宋渡今显然“处理完事”回来了,然后在椅子上睡着了。
温绪言轻轻掀开被子,动作因为肋部限制而缓慢。地板微凉,他穿上拖鞋,走到宋渡今面前。在晨光中,睡着时的宋渡今看起来比平时年轻,眉头不再因专注而微蹙,嘴唇放松,那些通常在分析观察时绷紧的面部线条都松开了。温绪言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阴影——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他没有叫醒宋渡今,而是走到厨房。果然,电饭煲保温灯亮着,打开是温热的蔬菜粥。旁边小盘子里有煎蛋和蒸好的南瓜,都用保鲜膜盖着。厨房台面一尘不染,所有用具都归位整齐。
温绪言热了粥,按照医嘱先服药,然后慢慢吃早餐。粥煮得恰到好处,软糯但不糊,蔬菜切得细碎,适合消化。他小口吃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卧室方向。
手机在客厅充电,他吃完后走过去查看。有几条未读消息:林薇问他的状况,出版社编辑询问新书进展,还有几条读者在微博的留言——他的笔名“一绪”在晋江文学城上有不少忠实读者,知道他三年没开新文,经常留言询问。
温绪言靠在沙发上,手指划过屏幕。晋江APP的图标在手机首页上,红色的“晋”字像一个微小的印章。他点开,登录作者后台。上一次更新还是三年前,《玻璃回廊》完结后的一个短篇。读者评论区有数千条留言,最新的是三天前:“一绪大大,三年了,你还好吗?”“等新文等到花儿都谢了”“《玻璃回廊》我买了实体书,看了五遍,求新作!”
这些留言他以前不敢细看,因为每一条都在提醒他的创作停滞。但现在,他一条条读下去,感觉不同了——不再是压力,而是连接。这些陌生人在等待他的故事,相信他能写出值得阅读的文字。
他打开新建章节页面。空白文档像一片新雪,等待第一个足迹。笔尖(虽然是虚拟键盘)悬在(上方)。
昨晚写的那些句子在脑海中回响。那些关于疼痛、守护、连接、日常勇气的思考。它们不适合直接发成网文——太私人,太碎片化。但其中蕴含的核心,那个关于“在阴影中守护光明的人”的主题,可以成为一个故事的种子。
温绪言思考着。晋江的读者期待他的“一绪”式风格:细腻的心理描写,复杂的人物关系,现实向但有温度的故事。他之前的《玻璃回廊》写的是人际隔阂,《午夜诊所》写的是城市孤独者,《河岸来信》写的是记忆与和解。现在,他想写守护。但不想写成英雄史诗,而是写成普通人在特殊时刻的选择,那些选择如何像涟漪一样扩散。
他开始打字。不是直接写正文,而是写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一绪。很久不见。过去三年,我经历了一些事情,也思考了很多。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等待和支持。今天开始,我想连载一个新故事,关于守护者——不是超级英雄,而是生活中的普通人。关于记忆如何被保存,真相如何被传递,孤独如何被打破。这个故事有一部分源于真实经历,但更多的是想象和延伸。希望你们喜欢。”
他停顿,读了一遍,然后点击发布。不是章节,只是预告。几秒钟后,后台显示“发布成功”。
几乎立即,评论区开始出现新留言:
“啊啊啊一绪大大回来了!”
“三年啊!有生之年系列!”
“守护者主题!期待!”
“大大注意身体,慢慢写,我们等你。”
温绪言看着这些快速增加的留言,感到胸腔中一阵暖意。他关掉后台,深吸一口气——肋骨传来轻微刺痛,但可以承受。
卧室传来动静。他走过去,看到宋渡今醒了,正在揉眼睛,动作里有罕见的迷糊感。
“你醒了,”宋渡今看到他,立即恢复清醒状态,“早餐吃了吗?药呢?”
“都吃了,”温绪言在床沿坐下,“你在椅子上睡着了。”
宋渡今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肩膀,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处理完事情回来,想看看你睡得怎么样,结果...”他没有说完,但意思清楚,“你感觉如何?”
“好多了。疼痛减轻了。”温绪言停顿了一下,“我...在晋江上发了个预告。说要开新文。”
宋渡今的动作停顿了半秒,然后继续整理笔记本电脑和笔记本。“关于守护者的故事?”
“嗯。但不是直接写名单或我们经历的那些事。是受启发,但会虚构化。”温绪言看着他,“你会读吗?”
宋渡今把东西放在书桌上,转过身,背靠着桌沿。“会。以读者的身份。”
“那你会评论吗?晋江读者都可以评论。”
这个问题让宋渡今思考了一下。“可能会。以观察者的身份,给出反馈。但不是在你的作者账号下,用另一个账号。”
温绪言笑了。这很符合宋渡今的风格:参与但不暴露,支持但保持适当距离。
“我上午需要出去一趟,”宋渡今说,看了眼手表,“王振海约了见面,交接一些资料。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可以。我想写点东西。”温绪言拍拍肋部的固定带,“而且有老船长。”
老船长听到自己的名字,站起来走到温绪言身边,用头蹭他的手。
宋渡今点头,但表情仍有担忧。“我设置了安全系统。如果有人按门铃,不要开门,先通过猫眼和对讲机确认。我的号码在快速拨号第一位。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即打给我。”
“明白,”温绪言说,然后补充,“你也要小心。”
宋渡今的嘴角有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我会的。”
他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停顿,回头。“中午想吃什么?我可以带回来。”
温绪言想了想。“随便。你决定。”
“好。”
门轻轻关上。公寓里只剩下温绪言和老船长。阳光已经充满客厅,灰尘在光柱中缓慢舞动。温绪言回到书房,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这次他直接打开文档,开始写新故事的第一章。不是从便利店开始——那个太直接了,读者会以为他在写自传。他选择从一个图书馆员开始:
“林深在图书馆闭馆前五分钟发现了那本书。它不应该在那里——不是分类错误,而是这本书根本不在馆藏目录里。深蓝色布面精装,没有书名,没有作者,只有书脊上一个烫金的鸟类图案,翅膀展开,像要飞离页面。”
他写得很慢,不时停下来思考措辞。林深这个角色有赵老的影子,但更年轻,更困惑,更接近普通人的视角。他发现了一本神秘的书,书中记录着一些看似普通但连接着更大秘密的故事。
温绪言写林深如何被书吸引,如何在深夜图书馆里阅读,如何发现书中故事与他生活的城市有着奇怪的共鸣。他写细节:图书馆尘埃的气味,翻页时纸张的触感,窗外城市夜晚的灯光,那种既孤独又被某种更大的东西连接的感觉。
写作过程中,他完全沉浸其中。肋部的疼痛退为背景噪音,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老船长趴在他脚边,偶尔发出轻微的鼾声,狗的存在像一种温暖的陪伴。
写到大半章时,手机震动。是晋江的推送通知:“您关注的作者一绪发布了新作品预告,快来看看吧!”
温绪言点开,看到自己的预告下面已经有三百多条评论,收藏数也在快速增加。读者们在猜测新文类型,回忆他以前的作品,表达兴奋之情。有一条评论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绪大大以前的文总有一种深刻的孤独感,但这次预告提到‘孤独如何被打破’,期待新的方向!”
这句话精准地捕捉到了他创作脉络的变化。温绪言回复了这条评论:“是的,这次想探索不同的方向。谢谢你的观察。”
几乎立即,那条评论的楼主回复了:“天啊作者回复我了!大大加油!我们都支持你!”
这种直接的互动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连接感。作为“一绪”,他与读者隔着屏幕,但通过文字,他们能理解他想表达的东西,能感受到他创作的变化。
他继续写作。林深在书中读到了一个关于便利店夜班员的故事——温绪言在这里植入了小雨和陈默的影子,但做了改动:便利店员是个退休教师,每晚在便利店记录顾客的故事,这些故事最终连接起一个被遗忘的历史事件。
写作时,温绪言发现自己自然而然地运用了观察技巧——那些宋渡今教他的技巧。他描写便利店的细节:荧光灯的颜色,冷藏柜的嗡嗡声,关东煮锅子升起的热气,夜班员记录时笔尖的沙沙声。这些细节让场景生动,让人物真实。
写完第一章时,已经接近中午。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和背部,肋部的疼痛随着姿势变化传来提醒。他站起来,慢慢走到窗边,做深呼吸练习——医生建议的,防止肺部并发症。
窗外阳光明媚,公园里有老人打太极,有母亲推着婴儿车散步,有年轻人在跑步。普通的生活场景,但现在在他眼中都有了故事的潜力。那个打太极的老人可能有什么过往?那个推婴儿车的母亲在思考什么?那个跑步的年轻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锻炼?
观察不再是任务,而成为本能。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温绪言转身,看到宋渡今进门,手里提着几个袋子。
“我买了午餐,还有...”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王振海给的。他说是‘写作燃料’。”
温绪言接过盒子,打开。里面不是食物,而是一个老式的胶卷盒——不是他们之前找到的那种,更小,上面贴着手写标签:“城市记忆碎片,1980-1990,未整理”。
“他说这是赵老这些年收集的,关于那个时期普通人的生活片段。照片,信件片段,日记页,各种零碎。不是关于名单的,而是关于那个时代的氛围。可能对你的写作有帮助。”
温绪言小心地拿起胶卷盒,感受着它的重量。这不仅仅是资料,而是一种传递——赵老通过王振海,将他的记忆收藏传递给下一代记录者。
“他还说了什么?”温绪言问,手指轻抚盒子表面。
“他说守护记忆不只是保护名单那样的重要文件,也是保护日常生活的痕迹。因为历史是由大事件和小生活共同构成的。”宋渡今把食物袋拿到厨房,“他还说...你写得对。孤独可以被打破。他花了三十年才明白这一点。”
温绪言看着手中的胶卷盒,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赵老信任他,不只是作为共同守护者,也作为故事讲述者,作为能将那些记忆以新的形式保存下去的人。
午餐是简单的汤面和小菜,但味道很好。他们坐在厨房小餐桌旁,安静地吃。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形成温暖的光斑。
“我写了第一章,”温绪言在吃面时说,“发了一部分到晋江上。”
宋渡今抬头:“我可以读吗?”
“可以。但不是现在。”温绪言微笑,“等我有勇气。”
“理解。”
饭后,宋渡今收拾餐具,温绪言回到书房。他打开晋江作者后台,将写好的第一章上传,设置为定时发布——明天上午十点,常规的更新时间。然后他打开那个胶卷盒。
里面确实如王振海所说,是各种零碎:黑白照片,彩色照片开始普及时的早期彩照,手写信件,日记页,甚至有几张电影票根、公交票、粮票。时间跨度从1980年到1990年,正是名单相关的时期,但这些物品本身与名单无关,而是普通人的生活痕迹。
一张照片吸引了他:一群年轻人在公园聚会,对着镜头微笑,背景是模糊的树影和远处的水塔。照片背面有字:“1985年夏,与友游园。不知未来如何,但此刻快乐。”
温绪言想象着拍照的那一刻:阳光,笑声,对未来的无知和希望。照片中的人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不知道有些人的命运将因为一份名单而改变,不知道他们的日常瞬间将在三十年后被一个陌生作家看到。
这就是历史:大事件和小生活交织。
他小心地整理这些碎片,不是按时间顺序,而是按主题:友谊,工作,家庭,城市变化,日常生活。每个主题下的碎片都讲述着那个时代的故事——不仅是东德或冷战,而是普通人如何在历史洪流中生活、相爱、工作、梦想。
写作灵感如泉水般涌出。温绪言打开新文档,不是继续小说,而是写下一系列短文,每篇以一件物品为起点,想象它背后的故事。这些短文可能不会全部进入小说,但会帮助他构建那个时代的氛围,理解那些他想要描写的守护者生活的世界。
他写一个女孩保存的公交车票,那是她第一次独自进城的纪念。
他写一对夫妻的合影,背后写着“结婚三周年,虽艰难但相爱”。
他写一张工厂工作证的照片,主人已经退休,但保留着年轻时的身份证明。
他写一封未寄出的信,开头是“亲爱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能收到这封信...”
写作中,时间再次模糊。当他抬起头时,下午的阳光已经开始倾斜。宋渡今轻轻敲了敲书房门框,端着一杯茶进来。
“该休息了,”他说,把茶放在茶几上,“你已经连续工作三小时。”
温绪言点头,确实感到疲惫。他保存文档,合上电脑,接过茶。温度刚好,茶香清雅。
“王振海给了我这个,”宋渡今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U盘,“里面是赵老整理的一些文字记录,关于那个时期的社会氛围,日常生活细节。可能对你的写作有帮助。”
温绪言接过U盘,感受着它的微小重量。这又是一份传递,一份信任。
“赵老怎么样?”他问。
“恢复中。医生说他可以出院了,但需要静养。王振海安排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宋渡今在沙发另一端坐下,“小雨和昊昊也安顿好了。陈默...还没有消息,但至少确认安全。”
温绪言沉默地喝茶。他想念小雨安静的笑容,想念昊昊天真的眼睛,想念那个便利店夜晚的平静表象下涌动的暗流。但这些已经成为过去,成为记忆,也成为了他故事的一部分。
“我想在小说里写他们,”他说,声音很轻,“但不是直接写。写他们的精神,他们的守护,他们的爱和勇气。”
“他们会理解的,”宋渡今说,目光落在温绪言脸上,“你以尊重和共情的方式写,他们会理解的。”
下午在安静中流逝。温绪言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毯子,宋渡今在书桌前工作。窗外天色渐暗,城市的夜晚灯光开始亮起。
晚餐后,温绪言打开晋江后台,看到第一章的定时发布设置好了,收藏数已经超过一千。读者们在预告下热烈讨论,猜测剧情走向。他读着这些评论,感到一种创作的喜悦——不是虚荣,而是连接实现的喜悦。
“我想今晚发布第一章,”他对宋渡今说,“不等明天了。”
宋渡今从书桌前抬头:“现在?”
“嗯。读者在等。而且...”温绪言停顿,“我想让这个故事真正开始。”
宋渡今点头,没有问原因,只是说:“需要我读一遍吗?作为第一个读者。”
温绪言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他把文档发到宋渡今的电脑上,然后紧张地等待。宋渡今读得很慢,表情专注,偶尔微微点头,偶尔停顿思考。十五分钟后,他读完,抬起头。
“很好,”他说,简单但真诚,“林深这个角色立得住,图书馆的氛围描写准确,神秘感的铺垫恰到好处。读者会想继续读下去。”
“有什么建议吗?”温绪言问。
宋渡今思考片刻:“便利店员的故事部分,可以再增加一些感官细节。声音,气味,温度。让读者不仅仅看到场景,而是感受到场景。”
这个建议专业而有用。温绪言立即修改,增加了冷藏柜的低沉嗡鸣、关东煮的香气、深夜街道传来的遥远车声。修改后,场景果然更加生动。
“好了,”他说,深吸一口气,点击“立即发布”。
文档上传,进度条缓慢移动,然后显示“发布成功”。第一章正式上线。
几乎立即,评论开始出现:
“第一章来了!好看!”
“林深好有感觉,神秘的书是什么来历?”
“便利店员的故事好温暖,期待后续!”
“一绪大大的文笔还是那么好,三年没白等!”
温绪言一条条读着评论,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三年来的第一次,创作带来的不是焦虑和压力,而是纯粹的喜悦和连接感。
“谢谢,”他对宋渡今说,声音里有真实的感激,“谢谢你...所有的一切。”
宋渡今看着他,在书房温暖的灯光下,那双琥珀色眼睛里有一种温绪言以前从未见过的柔软。“是你自己写的,”他说,但接着补充,“但我会一直读。”
温绪言感到胸腔中一阵暖流。他关掉电脑,站起来,肋部的疼痛提醒他身体的现实,但不再让他沮丧。疼痛是恢复的一部分,就像写作中的困难是创作的一部分。
“明天,”他说,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晚,“明天继续写第二章。”
“明天,”宋渡今重复,也站起来,“现在,休息。”
他们各自准备休息。温绪言洗漱后回到卧室,宋渡今在书房整理东西。在关灯前,温绪言打开手机,最后看了一眼晋江后台。第一章的阅读数在快速增加,评论持续更新。一条评论特别引起他的注意:
“一绪大大,这一章让我想起了现实中那些默默守护记忆的人。谢谢你的故事,它提醒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可能成为更大故事的一部分。”
温绪言回复:“谢谢你的理解。这就是我想表达的。”
他关掉手机,躺下。黑暗中,城市的夜晚声音隐约传来。他想到那些等待他故事的读者,想到赵老和王振海守护的记忆,想到小雨和陈默的勇气,想到宋渡今的陪伴和支持。所有这些连接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比任何他单独创作的故事都更丰富的叙事。
而在书房,宋渡今打开自己的电脑,登录晋江——用一个新注册的账号。他找到“一绪”的新文,阅读第一章,然后写下第一条评论:
“观察细致,情感真实。期待林深如何发现更多连接,以及他自己在这过程中的变化。”
他点击发送,然后关掉电脑。
夜晚深沉,城市安静。在这间公寓里,一个故事正在被书写,一个故事正在被阅读,而两个曾经孤独的人,在共同的旅程中找到了彼此,也找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