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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不那条肥狗的碗? ...

  •   “许奶奶啊,今天要去哪啊?”老院里的西红柿树结满红色的果子,还有一院子绿色的瓜果蔬菜。
      许星言在帮奶奶整理要去医院的东西,奶奶拿起红色保温壶明亮回答道:“我今天去看我老伴,他在医院辛苦得嘞,我给他带点鸡汤。”
      芳姨站在门口点点头,“小言真是越长越好看啊。”
      这从小院子里头的人都喜欢这么说,许星言长得像混血,头发棕色还是卷毛,瞳孔颜色也比常人要浅,皮肤白,但是鼻梁高挺但是又小巧。
      许星言笑笑扯扯领子,芳姨就回隔壁的院子了。
      爷爷昏迷快一年了,许星言父母争抢保险赔偿金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但是奶奶就是一如平常,每周给爷爷带吃的。
      这里的塘平村院子有很多个,东西南北都是院子,在巷子里穿梭有时都会走错院子,可奶奶的老院不一样,她的房子在第一个,进院子的都会经过她的老院。
      门口还开了一家“奶奶牌理发店”来剪头发的人不多,通常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老奶奶,年轻人不敢让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人给自己剪头发,但是许星言的头发就是奶奶剪的,整齐好打理。
      整理好东西,许星言和奶奶就去塘平村唯一的公交站坐车去向林市的市医院。
      炎炎夏日,蝉鸣不断,就像越热它就叫得越大声像是在投诉天气怎么这么烧人。
      等到公交车,奶奶和许星言已经熟悉找一个地方站着,车里人挤人,可奶奶她也不嫌麻烦。
      摇摇晃晃的黄色广告公交车缓缓减速在医院的公交站停下,停下时车尾气像是重重叹了一口热气。
      终于下了车,车上的空调坏了,一路上都是人挤在一起的汗味。
      “奶奶,小心台阶。”许星言扶着奶奶,可老人身体健在,开玩笑着说:“奶奶现在连爬座山都没问题,更何况这小小几节阶梯。”
      许星言知道奶奶的脾气,就是像牛一样倔,吹起牛来,可以把自己吹上天。
      许星言就顺着她这话说道:“那我们等下去爬山?”
      奶奶知道许星言在逗她,捏了他的脸颊肉,“诶不了不了,今天麻将一个人看家,有没有给它喂饭啊?奶奶给忘记了。”
      奶奶今年快七十岁了,麻将是奶奶养在老院的一条黄色中华田园犬,灵性得很。虽然是一条狗,但是街坊邻居的老鼠和小偷都是它抓的,所以就算他们忘记喂,也会有人给它饭碗里加菜,固然,麻将是一只健硕的成年公狗。
      “我喂了奶奶,还给它加餐了一块大骨头,它可高兴了。”想起来麻将可是看见骨头就两眼发光,许星言中午的确给它了一块煮汤剩下的大骨头。
      “那就好那就好,别给孩子饿着了。”奶奶可宝贝麻将。
      说是看门口实际可以说这是奶奶的第二的孙子,由于这只狗不会汪汪汪的叫,只是一直“胡了胡了”的低吟。
      进到医院,空调开得足,瞬间把来时身上的汗给吹干了,奶奶披着红色的丝巾,格外有老院广场舞领舞的气质。
      摸着熟悉的路子,闻着熟悉的药水味,走廊上穿着病服的人挪动着不太利落的步伐。
      “许奶奶,你又来了啊。”护士长正在巡病房,看见两个人拿着保温壶还有水果,“爷爷还是没醒,你们以后可以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
      护士长虽然是温馨提醒,但是奶奶依旧笑呵呵,“没事没事,万一老头子醒了饿了怎么办?”
      许星言向护士长问好之后就进了病房,原本有些吵的走廊关上门之后像是隔断了所有外界的声音。
      奶奶把保温壶里的鸡汤盛出一碗,黄得油亮的鸡汤就一只拿在手中,还冒着热气。
      “老头子,今天我跟小言来看你了,听说你一直昏迷不醒,但是怕你醒来找不到人就来了。”奶奶依旧面带微笑,和蔼亲切。
      但是其实大家都知道,爷爷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更荒唐的就是爷爷的高额保险赔偿金正在被瓜分。
      许星言家里不穷,父亲许照一直在供爷爷的保险,可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保险竟然用上了,
      就在最近,或者说从爷爷昏迷醒不来开始,许照和母亲梅云在病房里吵着怎么分这巨额保险赔偿金,“这老头的保险是我出的钱,所以最后保险赔的钱当然是到我手里,这天经地义!”
      “许照你以为你自己有那钱?如果你没有我你根本就付不起每月的保险!”这话是梅云说的最多次的,但是也是事实,许照他只是个小小公司职员,是他年轻时攀上了梅云这个富婆,但是梅云最近生意不景气,对这巨额的保险赔偿金也是虎视眈眈。
      每当许星言看见两人吵架的时候,他都会关上门在病房外一个人等里面吵完,每当安静了,门就会被推开。
      “小言?是妈妈。”梅云此刻总是很温柔,许星言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你跟妈妈还是跟爸爸?跟妈妈好不好,爸爸没钱,养不起你,他也没妈妈爱你,是不是?”
      许星言沉默,还是只会说那一句:“我谁都不跟,我要跟奶奶一起,我回老院,不会拖你们后腿。”
      “小言,妈妈都是为你好!你上学的学费也是妈妈出的,你那学校,几万块的学费你以为你爸愿意交吗?你觉得你可以继续呆下去吗?现在就收拾行李跟妈妈走!”梅云固执眼里只有钱来衡量世间的所有价值。
      许星言从小被奶奶教育得好,知道尊重长辈,做乖乖小孩惯了,也很少敢反驳梅云,他与父母没有很深的感情,因为他几乎是在老院长大的,要算上真正能说上是亲人血溶于水的话,其实奶奶才是陪伴他长大的人。
      所以许星言小声却不敢太直接,但只能冷冷表示立场说一句:“我记得保险赔偿金里有一部分是赔给奶奶的。”
      梅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就以为是许照跟他说的,转头又跟许照吵起来。
      反反复复的,就是那几句话,许星言最后都会坐半小时公交回到塘平村的老院。

      现在是高一的暑假,老院里的小孩都放假了,在巷子里打擦炮的,去池边钓鱼的,甚至还有约架的。
      许星言正要进老院就发现两个男生在地上打架,看见自己的子辰哥哥被摁在地上,下一秒许星言就想去拉架,奈何他身子本身就较小,一米七五的个子体重却轻于普通孩子。
      “子辰哥哥!”许星言正想上去拉开上面压着的人,没想到一下子被他甩到后面的柱子上,背后一阵生疼就从脊梁骨上灌上来。
      “小言!”许子辰从地上连滚带爬就跑到许星言身边。
      许子辰是在老院里长大的,是个野孤儿给奶奶带回来的,姓名也是奶奶给取的,但是生得秀气温和,街坊邻居都照顾,所以也吃得百家饭。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包括许子辰自己,他是在一个雨夜被丢弃在老院门口,那时奶奶正巧看见,没想到那对人却匆匆离开了留下五岁的许子辰,奶奶从此把他当亲孙子养,供他上学读书,什么都用得跟许星言的不差,许星言和许子辰从此成为关系好的发小。
      现在光明正大在老院里打架也不怕给奶奶发现,最主要是这个占了上风的人,他怎么会来老院。
      许星言不能说认识,只能说见过,过后才发现他头发剪得利落,像是刚修剪过寸头再稍微长一些,头上戴着黑色的发带遮挡住一部分额头,可还是看的出他眉眼锋利,耳朵上戴着黑色耳钉,许星言觉得他就是妥妥一混子,痞气得很。
      陈奕洲拍拍手上的灰,双手插兜准备出去,还是说道:“哦,我刚刚从奶奶牌剪发那边过来,就逗了一下门口的狗,这小子一言不合就要跟我打架。”
      “明明是你把麻将的饭碗给扔河里了!”许子辰说完还想继续干架。
      许星言知道许子辰不是爱打架的人,也打不过人家,就是想逞能,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跟许子辰说你打不过。
      许星言还是拦下来,“不好意思,我替他向你道歉。”
      说话跟小兔子似的慢吞吞,但是陈奕洲不介意,甩了甩头发,“那我去给麻将再买个碗好了。”
      “你最好是!”许子辰还身体火热随时要干架送死的样子,陈奕洲做了个鬼脸就出了老院,一出去就见到奶奶。
      “奶奶好!”
      “哟小子,怎么来这了?是迷路了吗?刚刚剪完头发怎么又脏兮兮的。”奶奶手上拿着一个铁碗,陈奕洲越看越眼熟。
      这不那条肥狗的碗吗?
      奶奶走进老院看见许星言跟许子辰在地上坐着,疑问道:“你们俩坐地上干嘛,屁股脏了可别坐我沙发上。”
      “奶奶,是这个人他丢了麻将的碗!”许子辰看奶奶手上正拿着湿漉漉的铁碗。
      奶奶看着陈奕洲,小子挂着不要钱的假笑。
      “奶奶,我去给麻将买个新的哈。”陈亦洲说着就跳着赶紧出了老院,奶奶看着他的背影挥着手中的铁碗,“孩子不用了,这碗是我在河边捡的,你刚刚洗头还用着给你冲泡沫呢,这个给麻将随便用就行了。”
      陈奕洲这下脸都绿了,摸着自己的头发似乎真的有股剩饭味,震惊看着奶奶手上的铁碗,“奶奶不是吧!”
      这下许子辰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笑,连许星言也觉得这人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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