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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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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遇樱下
暮春的风裹着细碎的樱瓣掠过永盛大学的樱花大道，粉白的花雨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连空气里都浮动着清甜的草木气息。南栀蹲在道旁的樱花树下，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镜头里，几簇开得正盛的樱花枝桠恰好垂落在爬满青苔的石灯笼上，花瓣被阳光镀上一层薄金，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
“咔嚓”一声，手机屏幕里定格下这帧春日图景。南栀满意地抿了抿唇，指尖划过相册里的几十张照片，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轮胎碾过落叶的轻响。她下意识回头，便看见一辆银灰色的宾利轿车正缓缓停在樱花大道的尽头，车窗摇下一半，冷冽的雪松香水味混着樱花香涌进鼻腔。
车门打开的瞬间，南栀的呼吸蓦地顿住了。
少年穿着永盛大学的定制校服，藏青色的针织毛衣衬得脖颈格外修长，领口处别着一枚精致的樱花胸针，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珍珠光泽。他的头发被春风吹得微微凌乱，眉骨高挺，眼尾微微上挑，偏偏唇角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弧度，像从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最让南栀心跳加速的，是他腕间戴着的那块手表——她曾在商场的橱窗里见过同款，是某瑞士品牌的经典款，价格足够买她家半年的口粮。
“同学，能让让吗？”少年的声音带着春日溪水般的清润，南栀这才惊觉自己正蹲在路中央，慌忙抱着帆布包往旁边挪了两步。樱花落在他的羊绒围巾上，他抬手拂落花瓣时，袖口露出的腕表在阳光下闪过细碎的光。
“对、对不起！”南栀的耳朵尖烧得通红，手指绞着帆布包的带子。她忽然注意到少年脚边躺着一片完整的樱花，粉白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捡起来：“那个……你的围巾上还有花瓣。”
少年垂眸望过来，南栀这才发现他的瞳孔是浅褐色的，像浸了阳光的琥珀。她屏住呼吸，指尖轻轻捏住那片粘在围巾上的花瓣，触到羊绒面料的柔软触感，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得几乎要盖过风声。距离太近了，她能清晰看见他喉结滚动的弧度，还有校服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
“谢谢。”少年忽然笑了，唇角的弧度让整个人的气质从疏离变得温和，像春日里融开的初雪。他接过南栀手中的樱花，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掌心：“你拍的照片好看吗？”
南栀猛地缩回手，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啊？”
“刚才看你拍了很久。”少年指了指她手中的手机，樱花落在他发梢，他却浑然不觉，眼中映着漫天的花雨：“是在拍樱花吗？”
“嗯！”南栀慌忙点头，鬼使神差地打开相册递过去：“这个石灯笼和樱花特别配，还有那边的紫藤花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对一个陌生人喋喋不休，声音渐渐低下去，耳尖红得能滴血：“其实……其实拍得一般啦。”
少年认真地翻看着相册，每一张照片都停留几秒：“构图不错，光线也抓得准。”他忽然抬头，眼中带着笑意：“你是新闻系的？还是摄影协会的？”
“我、我是中文系的。”南栀小声回答，帆布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室友林小羽发来的消息：【快来图书馆！占座占座！】她这才想起和室友约好去图书馆复习，慌忙把手机塞回包里：“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同学！”
南栀回头，看见少年站在樱花树下，指尖捏着那片她捡的樱花，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我叫晏清和，金融系大二。”他晃了晃那片樱花，花瓣上的晨露恰好落在他指尖：“很高兴认识你。”
风在这一刻忽然变大，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像一场盛大的花雪。南栀望着站在花雨中的少年，他的校服外套被风吹得扬起一角，腕间的手表在花瓣间隙里闪过细碎的光，忽然觉得心跳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原来真的有人会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那样，连自我介绍都带着让人窒息的温柔。
“南栀！”她听见自己脱口而出，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我叫南栀，中文系大一。”
晏清和的笑意在眼底漫开，他刚要说话，远处忽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宾利旁边，司机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恭恭敬敬地说：“晏先生，夫人让您回家用午餐。”
晏清和的神色微微淡了些，他对着南栀点点头：“那我先走了。”转身时，一片樱花恰好落在他发梢，南栀看着他走向豪车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校服裤脚沾着几片花瓣，在深色的面料上格外显眼。
宾利轿车驶离樱花大道时，南栀忽然想起什么，慌忙掏出手机。相册里最后一张照片，是她刚才偷拍的晏清和——他站在樱花树下低头看手机，发梢沾着花瓣，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阳光从斜上方照下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的影子都落在眼下，像幅会呼吸的画。
“南栀你发什么呆！”林小羽的消息又弹出来，还附了个炸毛的表情包。她慌忙收起手机，往图书馆方向跑去，帆布鞋踩过地上的樱花，粉色的花瓣碎在青石板上，像她此刻凌乱的心跳。
直到坐在图书馆的座位上，南栀的掌心还在发烫。刚才的相遇像场不真实的梦，晏清和腕间的手表、宾利车的车标、还有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都在提醒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想起自己磨旧的帆布包、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忽然有些泄气地趴在桌上。
“怎么了？”林小羽推了推她的胳膊，“魂被樱花勾走啦？”
南栀坐直身子，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翻开相册：“小羽，你认识这个人吗？”
林小羽盯着照片看了两秒，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晏清和？！金融系的那个校草？！”她的声音惊动了旁边的同学，慌忙压低声音：“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他可是晏氏集团的继承人，传说他爷爷是永盛大学的校董，他爸是晏氏总裁，他妈是著名的珠宝设计师……”
南栀听着林小羽的话，忽然想起晏清和腕间的手表——那是她在商场橱窗里见过的，标价十八万的机械表。原来有些人生来就站在云端，而她不过是仰望云端的普通人。
“不过听说他很低调的，”林小羽继续说，“虽然家里有钱，但从来不在学校炫富，成绩还特别好，年年拿一等奖学金……”她忽然戳了戳南栀的胳膊：“你怎么拍到他的？难道你们认识？”
南栀摇摇头，指尖划过照片里晏清和发梢的樱花：“今天在樱花大道偶遇的，他帮我捡了片花瓣。”她没说自己其实是主动递上相册，更没说晏清和主动告诉她名字。那些细节在午后的阳光里变得格外清晰，像刻在视网膜上的印记，连他说话时唇角的弧度都记得分毫不差。
图书馆的钟敲响十二点时，南栀跟着林小羽去食堂吃饭。路过樱花大道时，她下意识地往上午相遇的地方望去，石灯笼旁的樱花又落了许多，青石板上堆着薄薄的一层花毯。忽然有片樱花落在她肩头，她鬼使神差地捡起来，夹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
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她进大学时给自己的期许：“要像樱花一样，即使花期短暂，也要开得热烈。”此刻摸着笔记本里的花瓣，她忽然想起晏清和眼中倒映的花雨，想起他唇角的笑，忽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或许，有些相遇本就是春天的馈赠。哪怕明知樱花终会落尽，此刻的心动却真实得让人想要抓住。南栀摸着笔记本里的花瓣，忽然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她想离那个像樱花般绚烂的少年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只是多看一眼他眼中的春天。
食堂的广播里忽然响起轻音乐，是宫崎骏动画里的《樱花草》。南栀咬着筷子，看着窗外随风飘舞的樱花，忽然笑了。原来一见钟情，是连呼吸都带着甜味的，是樱花落在心头，便再也舍不得拂去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