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罗恩连 ...
-
“罗锦连？你他妈跟踪我？”罗恩连不爽地用舌尖顶了顶大牙，“老子劝你别多管闲事啊！”
罗锦连张开的手臂抖了一下：“爸，爸爸说了，他很看好你，你要好好学习，不然爸爸会难过的……”
“要你管那么多？你那么能，自己怎么不去学啊！”罗恩连越过两个小弟，走到罗锦连面前，食指重重地往人太阳穴上戳了几下，“你猪脑袋啊！”
贺景辰从地上起来，拍拍屁股的灰站在罗锦连身后静静看着，没有帮忙的想法。
罗锦连痛得缩了缩：“爸爸把好的学习环境都给你了，我，我怎么学……”
“呸！”罗恩连吐出一口唾沫到地上，“那老不死的就是纯没事找事，你这么爱学他不让你学净折磨我了，我他.妈就不学能怎么着？”
“那，那也不可以欺负小朋友的……”罗锦连的声音小了很多。
罗恩连嘲讽地瞥了一眼罗锦连身后那个长得比他弟还高的还暗戳戳瞪着他的小屁孩：“他啊？他欠收拾呢，你也欠收拾？没挨打是吧？”
罗锦连咬住下嘴唇下定决心，抓起贺景辰的手，将人护在身后说：“不行你们不可以欺负小孩！哥哥你是大坏蛋！”
罗恩连没忍住笑了，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自己怎么能有个……这么傻不愣登的弟弟。
“我？我特么……”罗恩连心痒痒的，手也痒痒的，想给人拉过来打屁股。
罗锦连不会打理头发，头发时常毛躁，嘴里吐出来一口小奶音说着他罗恩连是坏人，怪可爱。
“罗锦连，你真就翅膀硬了是吧？”罗恩连朝小弟使个眼色，“给他拖走，别碍我事。”
刺头走过去有将罗锦连拉走的趋势，怎料罗锦连一个动作躺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哥哥你不能当坏蛋！我不要，我不要呜哇哇哇……”
刺头、耳环哥定在原地：……
罗锦连滚得浑身是泥，罗恩连皱皱眉：“你够了啊，给老子起来，丢不丢脸。”
罗锦连看一眼罗恩连，接着在地上滚。
罗恩连翻了一个白眼，走过去，弯下腰直接把这个瘦得就剩一具骨架和一张皮的弟弟一只手从地上拎起来。
被拎起衣服后领的罗锦连腾空起来：哎？?_?？
他呆住，就像扔鸡仔一样被罗恩连扔到一边去，两个小弟围着他看着。
罗恩连走到贺景辰面前，刚才被挑衅的那股气没了，意味不明地看着贺景辰的脸，手摸摸下巴：“啧，臭屁小子素质不太行，这长得……”
他回头看了一眼眨巴这眼睛还想撒泼打滚却被小弟一人抓住一边手的罗锦连。
嗯，没罗锦连好看。
在回过头去看第三次罗锦连的时候，罗恩连吐出一口气，朝身后那两个小弟挥挥手示意放开罗锦连：“你们两个，放开他，过来。”
罗恩连从兜里拿出劣质二手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朝贺景辰抬抬下巴：“一人一脚就当教训得了。”
“老大，你这算什么教训！”刺头不服，指着贺景辰大喊，“就应该将这臭屁小孩绑起来扔地下室吓吓他！揍他揍到喊大哥饶命为止！不！揍到他哭爹喊娘！”
罗恩连往裤兜里拿出打火机，听到这话给刺头来了一脚，瞥了一眼身后看着他的罗锦连：“你特么说什么呢！一脚踹不踹？不踹走。”
刺头叉腰不爽地看着贺景辰，快要将人脸上盯出一个窟窿，誓死不从：“不踹！”
耳环哥朝刺头吹了一个口哨，瞥了一眼贺景辰：“就是啊，才一脚有什么好玩的，既然这样，走呗。”
罗恩连点点头，打火机凑近烟正要打火，嘴里的烟没了踪影。
他差点就打火了，这混小子真不怕烫着手。
一个小身影蹦起来将他的烟夺走跑掉了，跑到了巷子后面弹出一个脑袋冲他哥哥喊：“哥哥，爸爸说吸烟是不对的！”
“啧。”罗恩连指着那个探出来的小脑瓜，“罗锦连你就是欠打是不是！什么都听那个老不死的，他.妈的，他压根都不理会你！”
罗锦连将烟扔地上，放着罗恩连的面踩了好几脚。
“……”罗恩连气的牙痒痒。
贺景辰本来要拿出来的小刀再一次收回去。
看着罗恩连冲罗锦连喊“小崽子等着啊”后带着人离开，他低头看一眼自己被擦伤的手肘，伤口渗血，还有一些碎沙子卡在伤口的缝里。
贺景辰看着伤口，抬手想要直接拍走沙子，身边多了一个人影，双手捧起他的手来。
“出了好多血，是不是很疼啊……”
因为突然有肢体触碰，贺景辰下意识地就将人推开，没把握好力，人被他推倒在地上。
“啊……”罗锦连屁股着地，双手撑着才没有整个人躺地上，手掌压着地上的石粒痛呼出声，“你为什么推我啊？”
贺景辰冷着脸，没有说话，手臂还有罗锦连刚才抓住他的那个酥酥麻麻的感觉。
罗锦连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走到贺景辰面前，掏着兜里的东西。
贺景辰看着面前人掏口袋，里面有很多东西杂乱地响，没等人将东西拿出来，他自顾自地背好背包转身走了。
回去迟了何蓉又要发疯。
“哎？你别走呀！你的手受伤了！”罗锦连手里拿着消毒水，追上贺景辰，拉过人的手。
贺景辰被拉得一个转身正要开口说不要多管闲事，一个眼神就对上了罗锦连有点脏兮兮的脸。
这时候的罗锦连还没有戴上厚厚的眼镜框，眼睛睁得大大的圆溜溜的，清澈明亮，刘海有点短，刚好到眉毛，挡不住他那两颗显眼的痣，正好落在贺景辰的眼底。
耷拉着的眼皮一下子睁开，将刚才没有注意的人的样子深深刻在了脑海。
罗锦连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消毒水：“我有这个，我帮你上药可以吗？”
“……”贺景辰眨一下眼，目光从那两颗很好看的痣往下滑，看向罗锦连真挚的神情，没有回答。
“……对，对不起，我忘了你不会说话了。”罗锦连打开盖子，抓起贺景辰的手，“可能会有点痛，不要怕。”
他凑近伤口，小心翼翼地往下淋着消毒水。
消毒水冰冰凉凉的，贺景辰的胳膊缩了缩。
罗锦连嘟起嘴唇往伤口吹气：“别怕，别怕，吹吹就不痛了。”
药水顺着胳膊往下滑落，流到贺景辰的手心，第一次被别人这样子抓着，他的手心痒痒的，很想缩回来。
罗锦连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小棉签，拿出来一根将贺景辰伤口里的沙石挑出来，一边挑一边吹气，一边哄着贺景辰不要怕，最后拿出来红药水涂上。
“可以了，洗澡的时候要小心点，很快就能好了！”他笑着说，像贺景辰展示自己上好药的伤口，不好意思地说，“我哥哥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坏人，对不起，我替我哥哥向你道歉！”
贺景辰没用心听罗锦连说了什么，盯着伤口看一会，随后专注地看着那两颗痣，这两颗痣长的位置真的是锦上添花，很好看。
他看着罗锦连的样子，看得出神。
“如果，如果你还是怕的话……”罗锦连见人没反应，从另一边兜里掏出来一个创口贴，撕开包装贴在贺景辰的伤口上，“贴上这个就好啦，这样细菌就不会跑进来了。”
贺景辰看着手肘上那个黄色的有很多卡通芒果的创可贴，他有点好奇，那么小一个裤兜怎么装着这么多东西，不会觉得沉？他从来不喜欢在兜里装那么多东西。
沉默良久，贺景辰开口问：“你是希望小学的么？”
“咦？”罗锦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挠挠头，“你不是哑巴啊……”
贺景辰眨一下眼。
“我是希望小学的，我在你隔壁班哦！我经常看到你被你们班里的同学欺负。”罗锦连说，“如果……如果你想要交朋友也可以来找我呀！我会保护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嘿嘿。”
只是一直到毕业，贺景辰也没有去找过罗锦连。
从那以后，罗锦连每天去上学，座位上都会放着热乎乎的包子和牛奶，他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于是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写上谢谢。
纸上第二天会有那个人的回复——不用谢。
他们两个一直用纸写着“谢谢”和“不用谢”，写满了1023张A4纸。
重复以往直到小学阶段结束就没有联系了，他始终不知道是谁，即使早早地上学也从没有抓到过这个人。
回忆结束——
贺景辰低头，看着依偎着他怀里动动身子的罗锦连，在额头落下一吻。
这是他此生见过最漂亮、最善良、最可爱的人。
是最爱的人……
-
又一天清晨，有阳光从暗房的通风管道外打进来，照在躺在地上身上有血的宋沁伶的身上。
从回来开始，她已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关了三天多。
这个黑漆漆的地方，不通风，常常呼吸不畅。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官放到最大，会在无法辨别方位的角落传过来一些嘈杂的声音，有东西在趴动……
宋沁伶被唯一的光亮照醒，看来今天的天气很好，这样的地方都能进来阳光。
她忍着手臂的疼痛坐起身来，无力地看了一眼通风管道，不知道罗锦连怎么样了……
“咳咳……”宋沁伶喉咙干哑，呼吸都觉得快要破裂。
她已经有一天没有碰过水。
哥哥怎么还没有来？是去找罗锦连了吗？
宋沁伶摸着黑越过哥哥用来惩罚她的道具，靠在长满苔藓的墙上。
她竖起双腿，用手抱着缩在墙角，外面楼道传来幽幽的脚步声，有人下来了，应该是给她送饭的。
她不在乎，将头埋在□□，沉闷地闭上眼睛。
脚步停在暗房面前，钥匙的声音响起，门开了，整个暗房“啪”的一声被灯光照得透亮，闭着眼睛的宋沁伶被闪了闪。
太久没有看过亮光，抬头那一刻，她的眼睛痛了痛。
一片花白过后，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手里拿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拐杖。
看来哥哥没有去找罗锦连的麻烦，太好了。
“嘴唇怎么那么白？”宋航拄着拐杖走过来，“他们没给你送水送饭？”
宋沁伶缩了缩身子，嘴皮早已经破裂，有血迹沿着嘴角被擦在咬肌上。
“怎么不说话？”宋航停在宋沁伶面前，用拐杖抬起她的下巴。
她的眼神已经没了光，张开嘴，喉咙干得发梗，很艰难地才吐出来几个听不太清的字：“哥……哥……水……”
宋航拿开拐杖，让站在门口的人把水和饭端进来。
宋沁伶看到水顾不得身上有伤，从地上站起来，摔倒，爬着过去将矿泉水拿过来一饮而尽，喝得太快有很多水顺着她的嘴角往下巴流下来打湿了裙摆，冲掉了一些未干的血。
宋航皱眉，回过头去问人：“上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水？”
被问的人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回答：“前……前天。”
宋航黑着脸勾起唇角：“前天？”
扑哧——
拐杖的刀已经捅进那人的心脏，连人带饭倒在地上，饭菜洒了一身。
宋沁伶被吓得嘶哑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米，满脸惊恐。
宋航看着匕首上的血嫌恶地往地上死不幂目的人身上擦了擦，侧眼看向宋沁伶。
“想得怎么样？”
他狭长的眼盯着匕首上的痕迹，轻轻擦拭。
宋沁伶摇头。
“说话。”宋航将拐杖扶手处的机关扣上，走到宋沁伶面前。
“不……不要……呜……”宋沁伶的声音发抖。
“他就那么好？嗯？”
宋沁伶一直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宋航面部没有表情，俯下身来，用手轻轻捏住宋沁伶的下巴抬起来和他对视：“就算不找你，我也能把他弄到手，宋沁伶，不要以为你的决定能左右什么。”
“哥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求你了……”
“求我？”宋航淡然一笑，“你快要饿死的时候，可没有求过我呢……”
如果宋沁伶答应他的要求，过许宋航还会玩玩罗锦连就放手，可是，怎么偏偏他亲爱的妹妹宁愿搭上自己也不愿意帮他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
宋航坐在杂乱的办公桌前，手指规矩地敲打在桌面上罗锦连的大头照上。
桌面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资料，都是罗锦连的个人资料，从出生到现在，一个字不差地写在上面。
宋航微笑着拿起一边的银丝框眼镜，缓慢戴上，站起身来，将拐杖扔到一边。
“啪嗒”一下，拐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来往的车辆，日光从窗外打进阴暗的房间里，打在罗锦连的照片上。
宋航脱下手套，将窗帘一点一点地拉上，回头看着房间里的光流失。
“游戏，”他看着罗锦连照片上的光逐渐变成一片漆黑，“开始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