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暴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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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小声嘀咕着，沈放当即扫了眼周围的人，发觉每一排都是按着左高右低的顺序站的，自己和贺景让正好站在倒数第二排的最左边。
视线最后落回到贺景让身上时，就听见这人说：“所以，不是我选你旁边，是因为我比你高，只能站这。”
说白了就是在变相说他矮。
沈放：“？？？”
“高点了不起啊......”他咬着后槽牙，整个人又站直了几分，不服道：“我也是有一米八的。”
贺景让点了点头：“嗯。”
嗯你个头啊嗯，沈放心说，哥的身高还用得着你肯定，体检报告上白纸黑字写着呢。
“我一米八八。”
1∶0，KO。
身高方面说不过，但沈放依然没放弃，换了个出发点重整旗鼓：“那座位表呢？”
座位可都是自己选的。
这玩意他又怎么解释？
“坐哪都一样，我让赵老师随便分的。”
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贺景让语气平淡：“你要是不满意，可以找老师换座位。”
心里的想法被人捅破，沈放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声调都降了几分，试探道：“换掉你？”
他可不信这人有这么好心。
“换你。”贺景让说。
果不其然！
沈放立即转头看向他，不服道：“凭什么？”
“凭我没有不满意。”
2∶0，双杀。
他这话说得堪称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沈放张口无声酝酿了半天，愣是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好悻悻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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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语文课较于其他科目，多少有点索然无味，课上犯困宛若标配。
尤其是放在下午头两节课。
成绩刚出，各科老师上课都在评讲开学考的卷子，语文也不例外。
试卷发下去后，抖着手里的成绩细分表，清了清嗓子：“怎么回事啊？上我的课一个个蔫得跟那霜打茄子似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满电小蜜蜂的扩音效果威力十足，瞬间将班里的瞌睡虫给震得一干二净。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啊，看试卷！”
姚慧顿了下，又接着说：“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语文这门拉不了多少分，不乐意花时间好好学啊？别的我也不奢求，但你们基础分总得给我抓住了吧！”
“我上次怎么交代的。课内必背的知识点不许丢分，默写题一个字不能差，全都当耳旁风了？你们自己看看卷子，有多少个人！不是这错一点就是那缺一块！高考有那么多分给你们丢吗？”
班里鸦雀无声。
他们虽然是文科的次重点班，但单论起语文这科，确实和平行班拉不开多大差距，大部分同学平日里主攻的都是数学和文综这块，语文纯靠吃老本。
“一会儿念到名字的，从今天起，每天晚修下课后都给我去办公室门口等着。”
晚修下课已经十点了，再加上去办公室默写，整完那不得到十一点。
底下人开始无泪假哭，试图博取姚慧的同情：“慧姐，菜菜，求放过。”
“我放过你们谁放过我？知道我看一张卷子要吃几颗速效救心丸吗！”姚慧的目光从众人面前扫过，铁面无私地开始念人名。
程驰首当其冲，闻言“扑通”一下趴倒在桌面上，仿佛姚慧念的是枪决名单：“救......救救我。”
“没救了兄弟，建议重开。”沈放一边接过话茬，一边单手翻开面前的卷子。
刚瞥见诗词默写的题号，他还没看具体的得分情况，就听见台上的姚慧又报出两个名字。
“沈放、贺景让。”
“上面这些同学，今天晚上办公室不见不散哈。”
念完名，姚慧调出白板上的课件，开始给他们逐题分析。
沈放有点茫然。
后面的程驰也懵逼了，抬手戳了戳他的后背：“兄弟？”
“说好的考前看两眼的事呢？”
沈放没搭理他，垂眼看向试卷：-1。
旁边还附了一行红字：注意卷面整洁，画符呢？
盯着那道贯穿答题栏的弧线足足两秒，沈放才终于想起了这道“符”的来历——他翘椅子摔倒那会儿，自己丢下的笔不小心划到的。
归根结底就是纯手欠的。
研究完自己的，沈放又好奇起边上某人的卷子。
贺景让也正翻到默写那一页，大半的卷面被他的左手压着，另一只手握着笔，在卷面上做订正。
午后的阳光明媚充足，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试卷的边角投下一束光，精准无比地挡住了他的答案以及老师给出的分数。
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腰，沈放微眯着眼，借着眼角的余光朝他的卷面上瞥，一连变换了好几个角度，还是没有看到半点内容。
他的动静并不大，但落在周围人的眼里就有点过于明显了。
“你眼睛抽筋了？”贺景让突然问道。
沈放：“没有啊。”
贺景让“哦”了一声：“那就是屁.股上有刺。”
沈放：“谁屁.股上有刺了！”
“那你一直扭个什么劲？”贺景让写字的动作顿住，抬眼看着他。
眼看着这两人没完没了的打哑谜，坐在后排围观了半天的周四眼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他那是想看你卷子。”
猛地被戳穿，沈放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因为什么被扣的分？”
堂堂大学霸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贺景让收回目光，语调冷淡：“还不是因为你。”
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口惊天大锅，沈放侧过头看他，愕然道：“这又是什么新型碰瓷套路？！”
贺景让掀起眼皮，身体微微往后仰，侧坐着让出半个身位，曲起指节在卷面的某处叩了一下，示意他看过去。
卷面上的字迹凌厉飘逸，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末尾勾出去的两道不明弧线，把最后的几个字划得乱七八糟。
同样都是弧线，同样都被扣卷面分，这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
沈放故作镇定地抓了一把额前的刘海，试图遮掩眼底的心虚，却被贺景让悉数捕捉。
“想起来了？”
“这真是那天我撞的？”沈放偷偷抬了下眼，犹豫道：“真的不是你自己随手画的？”
贺景让挑了下眉，反问他：“不然呢？”
“我可没有画符的爱好。”
贺景让这人虽然嘴很毒，但走的都是明面上的输出，像这种敌我不分的无差别扫射，确实只有他沈放能干得出来。
见他不说话，贺景让扬了扬下巴，又说：“你打算怎么赔偿？”
“我赔偿？”沈放满脸问号。
好歹他也算半个受害者好吧。
台上的姚慧讲到了阅读，贺景让跟着她的进度翻卷子，抽空斜睨了边上的人一眼：“想赖账？”
虽然事情起因在他，但对着贺景让那欠了吧唧的冰块脸，沈放实在很难心服口服地道歉，咬着牙酝酿了半天，最后勉为其难地蹦出一句“对不起”。
迎接他的是一片沉默。
就这么过了好几秒。
搭在桌子上的手指蜷了下，贺景让终于有了点反应：“......就没了？”
“那还要有什么？”沈放觉得莫名其妙。
“我以为，多少得说点前因后果和反思改进吧。”
“差不多就行了啊。”
嘴角扯起一抹假笑，沈放盯着他，咬牙道：“难不成还要我写份八百字的检讨小作文给你？”
这一场闹剧下来，他对贺景让又产生了新的认知，这人不仅心黑，心眼还特别小！
坑了他那么多回他都还没找人算账，好不容易被自己牵连了一次，就上赶着来索赔了。
两人正沉浸在索赔辩论赛中，压根没有注意到讲台上的姚慧什么时候下来了。
她绕着班里走了小半圈，这会儿正从教室末尾的走道穿过，朝沈放他们组的方向走。
最后一排的程驰有所察觉，趁老师还没过来的间隙，伸腿悄悄地踢着前面人的椅子腿，试图传递消息。
贺景让反应快，当即没再说话，转头拿了支红笔对着卷子圈画起来。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沈放还茫然着，全然不知为时已晚。
姚慧已经走到他们组的边上，将手里的卷子卷成筒状，伸手往他的头上招呼了一下：“嘀嘀咕咕干嘛呢！”
“嘶。”沈放下意识地捂住后脑勺。
看见来的人是谁之后，他连忙坐直了身体，低头抓着卷子假装学习：“没干嘛没干嘛。”
“当我瞎啊，我站那看半天了都！”姚慧双手交叠抱在身前，朝沈放笑：“想写小作文了是吧？”
沈放被她笑得心虚。
“行，满足你，刚好我这还有几份作文题，下课来我办公室拿，这周内写完给我。”
杀鸡儆猴的效果十分明显，有了沈放这个“活例子”，接下来的大半节课里，班里静得仿佛开了消音器一样。
下课铃一响，姚慧前脚抱着东西刚走，后脚沈放就拍案而起。
他的力道不小，连带着放在桌面上的黑水笔都跟着晃了几下，：“贺景让！咱俩这事没完！”
“是还没完。”贺景让抬手截住他面前滚动的笔，懒懒抬眼：“不过检讨小作文就免了，至于具体赔什么——”
“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暴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