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林木一把抓住了姜明锡的手腕，用力一拽将其困在身前的角落里，姜明锡的呼吸间充斥着林木身上的雪松气息，一种浓郁夹杂着无法言说的气息横冲直撞的闯进姜明锡的呼吸腔内，姜明锡甚至可以感觉自己的眼眶在发热，焦虑感开始侵蚀他的理智，手腕被林木紧抓在手心里。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空旷的餐厅瞬间回复先前的寂静，姜明锡收回有些发麻的手，眼睛不经意间撇到了林木手腕上的那条黑色绳子，随着岁月的蹉跎，黑色的绳子已经显示出岌岌可危的生命感，在发毛的边缘随时将要崩溃，姜明锡像是被烫伤了一样迅速收回视线，拢了拢自己的外套往门外走去。
“姜明锡”林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明锡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林木和他之间就像是恶魔召唤使者一样，即使对方轻轻的开口发了声，远在天边的姜明锡似乎都可以受到这种“召唤”般的影响，不自觉的向林木靠拢。
“我是爱你的……”很轻很轻的声音从远方飘过来，清晰的落入姜明锡的耳朵里，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凇席年站在原地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我叫司机掉头回去”从姜明锡身边擦肩而过，“咚”的一声响，凇席年转过身，看见姜明锡蜷缩在甲板上，跨步过去把姜明锡拥在怀里“宝贝儿，怎么了？”“疼……”围巾被因为疼痛而流出的冷汗浸湿，姜明锡感觉自己全身都在抖，伸出手按住自己的腹部，那里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般，疼痛疯了一样的吞噬着他，凇席年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姜明锡的身上，用力把姜明锡的手从他的腹部拿走避免使劲的按压伤害腹部，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姜明锡的腹部替他缓慢的揉着，海风一直在吹，凇席年抬头就可以大海的边际线处仅剩的一条红色的夕阳，其实，今天的天气很好，晚霞也很漂亮。姜明锡渐渐的睡了过去，凇席年腾出一只手拨打了救护车，叫司机返程结束了这场匆忙，戏剧性的旅程，那一抹晚霞，那样的鲜艳夺目，照亮了海洋的一整面。
救护车上，凇席年抓着姜明锡的手看医生在一旁做着检查，低头看了一眼姜明锡惨白的脸色，凇席年从衣兜里摸出手机。“东西都撤了吧”高林在电话另一头，没敢多说什么应了一声，抬起手机看的时候，屏幕上还显示着通话中，放在耳边只有凇席年的呼吸声，他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凇席年再次开口“查一下……”一句话分成两节蹦出来，想必是做了充足的自我心理建设，“查一下姜明锡的近况”，耳边嘟嘟两声电话挂断，高林没敢多说，凇席年仰头看着救护车的车顶，静静等待着。
检查结果出来，医生带着责备的语气交代着后面的注意事项，“年轻人，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太压抑，身体受不住，喝酒又那么猛，几个胃够你折腾？”凇席年在一旁点头听着，医生看他像是听进去了，把缴费单放下走了。手机震动一下，凇席年摸出手机，看到高林的消息提示，他没敢直接看，有点可笑，怎么说也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了，这个时候居然不敢看一条消息，他过去交了钱，看姜明锡还没有苏醒的状态，下楼坐到了住院部楼下的石凳上。
手机打开的瞬间，凇席年感觉风迷住了自己的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消息看了好一阵子，才勉强读进去第一句话，周围的空气有些沉闷，像是还没有脱离几个小时前的海上路程一样，空气里还夹杂着丝丝湿润的气息，凇席年从口袋里点了根烟，夹在手指尖看它慢慢的燃烧着，再转头去看手机上的文字的时候，已经可以轻易的略读结束了。
“同学你好，我可以认识你一下吗？”凇席年刚转入这所学校的时候，姜明锡，就坐在那座亭子里写生，阳光明媚，刺眼的光芒铺照在前面大片的绿色草地上，亭子被一棵年岁已久的柳树映照着，显示出在太阳辐射下的独一片阴凉，姜明锡坐在阴影与阳光交接的地方，顺着光线看过去，细腻的肌肤上渗着些许汗水，湖蓝色的短袖显得皮肤更加的白皙，一瞬间的对视凇席年看见了那双棕色的眼眸，他从姜明锡的面前走过，最终返回到亭子中。
凇席年为了追姜明锡，从凇黎当时给他买的小洋房里搬了出来，回到了学校宿舍，他用钱都了解清楚了，怪不得，他看姜明锡的时候总感觉有些违和，感情人家是为了追自己的心上人林木，担心林木自卑特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姜明锡和凇席年都是大四的学生，林木要高一年级，姜明锡即将同门的师兄。对凇席年来说，没追到就是没结果，不影响他喜欢姜明锡。
那时候刚回国，带着二十多年来头一次喜欢上人的激动，凇席年小心翼翼的谋划着追求姜明锡的方案。“你这么做不对啊，凇席年，上来就约人家出来吃饭，你这和直白的告诉人家我想和你上床有什么区别？”凇席年盯着手机上发出的消息，刚开始几天他约饭姜明锡，对方还保持着礼貌回应他没时间，再问的时候已经没有音讯了，他以为姜明锡是真忙，结果和朋友出去吃饭又碰到林木和他，凇席年就盯着手机一直看，室友葛浩看着凇席年纯白的样子终是忍不住提醒，“我没打算和他上床”凇席年反驳，他是真把姜明锡当成自己喜欢的人珍惜的。
“你没有这种想法，不代表对方知道啊”葛浩坐在凇席年对面，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拍着凇席年的肩膀，“这种时候想请对方出来吃饭，要么是你有恩于对方，要么，就是熟悉了”葛浩没再多说，他知道凇席年能够听明白。
于是，艺术学院大四专业课中国画史的课堂上，突然多了一个人，正好坐在姜明锡的旁边，看着凇席年一脸认真听课的样子，姜明锡想说的话终于是咽了下去，他以为，凇席年会像以前的追求者一样，借着上课的名义坐在他旁边出言骚扰，他已经做好整对方一顿的准备了，结果凇席年真的是来听课的，对方专门准备了一个笔记本，课上听课还有在认真记笔记，于老头的课空旷的前两排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和老师课堂上熟练的互动让于老头眼里是赞不绝口的喜爱，时间长了凇席年上这门课的积极程度比他还高。
结课作业是要做一次画展策划的汇报展示，姜明锡和凇席年两个人分到了一组，这个时候凇席年眼里已经满是对学分的渴望，尽管他已经有了可以正大光明约姜明锡出来的理由，凇席年反而不再着急。
看展，选地方，准备设计，联系负责人，不得不承认，凇席年是个很好的搭档，对于二人约定好的时间对方从不迟到，讨论的时候发出自己的见解，专业程度让姜明锡承认确实是入门了，在看展的路上他也不用担心交通堵车等一系列问题，凇席年使用金钱的力量摆平了各种麻烦，两人井井有条的规划着课程大作业。
凇席年室友看见他对作业这么上心，也没好意思继续在他面前出谋划策，下午打球回来的路上，凇席年接到了姜明锡打来的电话，“凇席年，我这边出了点事，下午我可能过不去了”凇席年听到姜明锡的声音有些抖，走路的步伐慢了下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林学长下午晕倒了，我刚把他送到医院。”凇席年听到对方称呼林学长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太长时间没有碰面，他都要忘记林木的存在了。“好，有事联系我。”他交代了一句话，手机屏幕就变黑了。
凇席年室友在前面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其中一个过来拽着他往前走，“怎么了？接个电话心情都变了”葛浩在前面看着凇席年的表情，已经大概猜到了电话的内容，他和凇席年对视了一眼，很快移开了目光。
回寝后天色降了下来，众人又哄哄闹闹的准备出去吃顿饭，凇席年没什么心情，本来计划的是一下午和姜明锡计划之后的画作展示排布，现在时间空下来他一个人也没劲头，正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三个人不由分说已经架着他往外走去。
从外面走进面馆，一阵凉气扑面而来，凇席年环顾了一圈，店面不大甚至有点拥挤，老板就在透明玻璃对面抻面，煮面，喊着号，煮面的水蒸气透过小窗口若有若无的努力往外飘着，四周都是聊天的声音，四个男生坐在一张木桌上，瞬间衬托的桌子小小的，葛浩去前面点餐，三个人坐在桌子上，何旭棉和蒋波看着坐在对面的凇席年，两人互相挤兑着胳膊，想开口又怕有点尴尬的样子。
蒋波最后还是受不了了，转身去拿了四瓶啤酒过来放在桌子上，酒瓶轻磕出的声响打破了一时间有些凝固的气氛，“那个……凇席年，你也别太在意”蒋波抓着那个红色的上面沾了点油的开瓶器，一边低头开着一边说话。“我们绝对没有偷听你讲话啊”何旭棉在一旁赶紧补充着，凇席年在他们寝室里属于高冷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