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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他们懂什么叫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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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雄虫扒在门口。
奥莱踢着小碎步路过他去卧室打扫卫生。
一只大雄虫趴在窗口。
奥莱路过他哼着歌去外面买菜。
一只大雄虫跪地掩面,雅安在旁边小声安慰。
奥莱路过他们去厨房做饭,顺便把雅安拖走。
一只大雄虫继续视奸小雄虫训练。
奥莱穿着蓝色小爱心围裙,撑着腿歪头看他。
大雄虫两只手捂着眼,拼命给自己打气。
三,就看看,不会疼的,天杀的,孩子怎么把娇弱的尾勾用来当棒子敲鼓啊!!!
二,我的崽,不能错过记录崽崽的机会,不行了呜呜呜,精神网同感现在还替小雄虫疼着呢。
一,好了好了好了!我要睁眼了!
一个巨大的脑袋和他鼻尖贴鼻尖,湖泊眼倒映出两个双眼呆滞的大雄虫。
“啪——!!!”
奥莱瞬间被扇飞,马修特维奇即刻从愣神转为暴怒:“奥莱·卡兰!”天知道他差点就要启动随身携带的引爆弹了!
炸死奥莱就算了,吓到他的雄虫崽崽怎么办?!!
大蜻蜓顺势侧身跪坐在地上,露出劲瘦的腰线,眼睛里的小珠子要掉不掉的,长长的睫毛被暖色调的灯晕得纤长,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要碎了“奴只是想叫雄主吃饭……”
白玉做的指节按在胸口,胸肌的线条若隐若现,啜泣声和男神声线交替发出“心好痛啊,感觉不会再爱……”
一颗金色的小白菜从练舞室窗口长出来,青湫看好戏的表情可生动,可醒目了:好大一只绿茶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青湫papa带你去吃饭,”马修特维奇直接无视演戏上瘾的大蜻蜓,环着小白菜的胳膊就往厨房走,用脚踩过某虫顺脚的事。
不顾身后传来的惨叫,大雄虫千叮咛万嘱咐,“papa就是吃了没雄父帮忙把关的亏,你的雌君我可好好帮你把关,这种心眼子长满肌肉的雌虫可千万不能再进来了。”
他那一掌要是能撼动奥莱一根头发他跟屎壳郎姓!
虫在看好戏的时候是最不嫌累的,青湫趁大雄虫指点江山的间隙,疯狂向后探头就为了看大蜻蜓45°头朝天的落幕表演。
“唉~~~”哇呜——很难想象一个音节怎么能叹出三个调的,谁说虫族没有好歌手!
青湫自从跟着马修特维奇回虫巢后,就被马修特维奇和奥莱的日常乐得不行。
马修特维奇一开始根本没打算让奥莱进家门。
大蜻蜓也不说话,在马修特维奇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徒手从院子里的一棵树上劈了块大树皮,将自己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扯开,胸肌前的颜色若隐若现,又用翅膀从池塘里叨了水淋头上,耷拉着脑袋夹着木板就这样坐在门口不走了。
等大雄虫绕到他面前看看怎么个事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只见他胸前木板上写着:战神飞蝗首席雄虫始乱终弃抛家弃子。
见马修特维奇来了,奥莱抬眼看他,像一只被主人丢了很久,自己翻山越岭跑回来的金毛寻回犬,好无辜,好可怜,好引人同情,好委屈。
大雄虫气得胸口反复做仰卧起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给我滚进来!”
贼手揪着马修特维奇衣摆,大蜻蜓一边乖乖跟着他回家,一边偷偷背过身对着终端比了个耶。
“滴滴”
大蜻蜓家主打开收件箱,奥莱侧头笑得开心,他和马修特维奇的脑袋影子刚好拼成了一个心形。
他们在房间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出来后,马修特维奇再也没提让他走的事。只是一个劲躲着大蜻蜓走,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
青湫很快转移了注意力。
失宠很久的雅安天天蹲房间埋头捣鼓,不声不响地竟然给青湫整了个大惊喜。
一个1:1还原的蓝星高级练舞室。
青湫认认真真地和他鞠躬道谢,承诺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雅安。
小雄虫从此开开心心地天天泡在练舞室了。
“既然这么喜欢娱乐行业,以后你就负责给青湫殿下打下手吧。”斜靠在门框的奥莱凉凉地看着雅安,知道自己命运的大蝴蝶只能跪在地上,“谢谢大人。”
“奥莱!!!”整个屋子的房顶都仿佛被这一嗓子震飞了出去。大雄虫简直要疯了:“你怎么把我的雌侍调走了?你什么时候拿到的权限??”
正在织毛衣的大蜻蜓一脸纯真,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捏?
“少在这装蒜,”马修特维奇将桌子拍得巨响,“除了你,谁还能逼得雅安不和我打声招呼就走掉?”
奥莱挂在唇角的笑容淡去,“我逼他什么了?他自己要走的,我哪里管得着。你一年纳300只雌侍的时候我都没管,我连留在这都费尽心思,哪有空管你的情虫!”他将毛衣放在桌上站起来,2.2米高的身躯,衬得1.9米的马修特维奇都有些娇小。
马修特维奇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大蜻蜓似乎被他的动作刺痛了,拳头紧了又松,想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他好像累极了。
“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
马修特维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你是在向我发脾气吗?”
他还从来没被奥莱甩过脸。
怎么会有妒心这么强的雌君。
换别的家庭,早就被逐出家门了。
大雄虫有些不知所措。
总是站在感情高位的马修特维奇,第一次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只是奥莱一种做戏的手段,还是忍耐已久的爆发。
早就听到他们争吵的青湫等到大雄虫离开后才出来,太奇怪了,他们好像还有很多话想说,关键的时候又总是沉默。
以爱为名的寡言总是难以打破。
留待大脑肆意无端地解说。
青湫观察桌上的毛衣。
大小,形制都很奇怪。
似乎,是戴在尾勾上的毛衣套。
虫星冬天就要来了。
蝗族的集体大型□□活动也要开始了。
奥莱是怀揣着怎样的心给马修特维奇织这件毛衣的呢?
从没谈过恋爱的青湫想不明白。
他拖着已经有些红肿的尾勾又回到练舞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就像小的时候坐在湖边唱歌,对着水面哭泣。
他又有点想妈妈了。
夜幕慢慢地降临,好像给晚睡的孩子盖上了一层被子。练舞室的角落里有什么在莹莹发着光。
青湫从一堆器材和箱子里将它翻出来。
春天的眼瞳倒映出夏天的星空。
哇!是一大罐发着光的小星星。
玻璃罐上写着很工整的方块字:送给青湫——全世界羽毛最漂亮的小鸟。
那个扎着两根小辫的圆脸少年,好像从星星里走了出来,水润润的眼睛望着小雄虫,好像他是他的全世界。
青湫几乎从未使用过的虫族嗅觉系统,在此刻运行起来,每一颗小星星上都有那个少年的气味。属于青湫的精神网第一次在半空中张开,夏天恍然梦境里一闪而过的小萤火虫,就这样飞进了他的手里。
小雄虫突然理解了奥莱。
雌虫们哪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他们可能只是想对自己喜欢的雄虫好,仅此而已。
他们不是蓝星人,从小看爱情电视剧,青春小说,听流行音乐长大,各个都是恋爱的理论专家。
奥莱可能就像斯蒂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三无小说,九流爱情电视剧,一字一句地学着里面老土的示爱方式,一人分饰多角,在只有一个观众的舞台上全力演出。
要跌倒在地上几次,雄虫才会像电视剧里的男主一样,将他抱在怀里安慰?
要默默做多少事,才能在某一天打动对方的心,让他多爱自己一点点?
要制造多少次偶遇,他才会知道自己的特别?
奥莱从不会去想,可能是马修特维奇出现了问题,他只会觉得,今天摔倒的姿势不够好看,照射的光线角度没选好。
其实虫族根本不懂爱情是什么。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