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前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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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沫……”惯例是简臻一句话还没出口，那头已经大呼小叫起来。
“臻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啊，你看，你不爱我了……”
简臻扶额，真的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个李子沫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但是，忘了什么呢？
“哦，你今天上班还顺利吗？”
想起来了，李子沫今天正式工作，这会儿才十点多，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摸鱼了吗？
“呀，你真的的记得啊，我好爱你哦……”
简臻把听筒远离耳朵几秒，这个声音太具备穿透力了。
“你这会儿打电话给我，不至于上班第一天就摸鱼吧。”
“我是那种人吗？我要是摸鱼别的不说，我妈第一个不答应，你都不知道，她怕我今天上班迟到，居然六点就把我叫起来了，六点啊，拜托……”
简臻莞尔一笑，自己也经历过赖床的日子，但是妈妈叫早的方法就比较别具一格，简妈妈会故意把时间说快，然后刺激简臻已经来不及，每每上当的简臻简直是连滚带爬的起来，洗漱完毕才发现，妈妈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她抓狂。
“其实你不知道，我已经上完一节课了，现在的小孩子好幸福啊，上午第三节居然就是美术课了，画完画，再出去上个体育课，做做游戏，就到了吃午饭时间，啧啧，好幸福。”
嗯，比起她们小时候那会儿，的确是课业轻松的过于离谱。
“你现在是不是在艺术坊啊，怎么样怎么样，开业情况怎么样啊，人头涌动么？”
简臻看了一眼韩叙，悄悄地往远处走了几步。
“才开门一会儿，你想什么呢。”
不好明说，生意简直就是惨淡，但是毕竟新开张嘛，万事开头难。
“那我下午下了班去找你玩吧。”
“下午啊，下午我要出去办事哎，可能等不了你那么久呢。”
简臻今天约了吴非，还有一笔钱要去银行办理，此前自己跑了几次，实在是弄不明白，耽误时间不说，钱也拿不到。
李子沫表达了巨大的失望，并约定，周末一定要约一次，一起做陶。
简臻哄着答应，那头才不情不愿的挂断了电话。
韩叙见简臻将手机放进包里，这才走过来。
“怎么了？没事吧。”
“是李子沫啦，就是上次和我一起的姑娘，还记得么？她今天第一天上班，人在曹营心在汉，也想过来。”
韩叙笑，安慰简臻，“工作要紧，我这里随时都欢迎。”
简臻表示认同。又待了一会儿，发现还是仅有他们两人，怕韩叙觉得尴尬，于是告辞了出来。
的确是约了吴非的，但是时间还早，于是干脆发消息问，中午请吴非吃饭。
又想了一下，请了吴非，石寒枫肯定会知道的，不如一起请了，毕竟吴非作为石寒枫的助理，要被她借走使用半天，恐怕要影响石寒枫的工作。
于是又发了一条消息给石寒枫：“石律师，中午一起吃个简餐吧，我约了吴非下午去银行办事，刚好一起。”
彼时，石寒枫正在训斥下属，能把两个案子的卷宗弄混，到了法庭打开才傻眼，得亏对方律师比较好沟通，又和法官熟识，匆匆改了下次再开，否则真是要直接被当事人当场解雇。
吴非拿着手机进来，给石寒枫看了简臻的消息。
石寒枫似是想到什么，拿起自己手机一看，也有一条。
让下属出去之后，吴非走过去关严了门，转过身来听石寒枫的吩咐。
“下午你替我去一中院调档，我和简臻去银行。”
“好。”虽然吴非觉得和简臻去银行是一件极小的事，石寒枫亲自出马有点大材小用，但是本着老板说的就是对的，吴非无条件服从。
“中午午餐一起去吧。”
“啊？”吴非挠挠头，他本来以为石寒枫下午亲自陪简臻去银行，就是为了支开他呢，看来老板自有老板的安排，回答了好，然后赶紧在工作群里和同事说，中午不能一起吃饭了。
午餐依然是在公司附近，简臻寻了个闽菜馆子，人不算多，也没有去包间，提前去占了个大厅尽头靠窗的位置，流水潺潺，很有意境。等石寒枫带着吴非赶到的时候，简臻已经点好了菜，正在细细吩咐服务生一些忌口的情况。
“石律师，吴助理。”简臻站起来，礼貌的招呼。
石寒枫大手一挥表示不用客套，主客方才都款款落座。
“一直想请你们吃饭，可惜一直没碰上时间。”
“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最近石律接了两个大case，是真的忙。”
嗯，不像是躲避，简臻感觉的出来，如果说，从一开始接手案子，石寒枫或多或少有些回避的意思，最近的石寒枫已经与简臻如朋友一般，相处起来轻松舒服。
“是啊，知道你们很忙，所以今天能请的到，我也很高兴。”
“这小子什么时候你请不动，你直接和我说。”原本安静喝茶的石寒枫突然插话。
简臻和吴非具是一愣，吴非很快反应过来，接过话头：“哪能啊，简臻有什么事我肯定第一时间冲锋陷阵，不过今天下午倒是真的要请师傅帮忙了。”
石寒枫给了一个你说一个不字我看看的眼神，吴非马上怂了，简臻见状忍不住掩嘴而笑。
“就是，就是下午一中院的刘法官找我，大概是对方想和解，那这……法官召唤，我不能不去是不是……”吴非非常之为难，眉头紧簇。
“啊，那要么我们……”改天还没说出口，石寒枫接过话茬，“知道了，那你去吧，下午我和简臻去银行。”
简臻的一颗心，随着对话起起伏伏，一会觉得，哎呀，影响了别人的正事儿，一会儿觉得哎要么算了，换个时间，一会儿又是，居然还是可以如期办理。七上八下之余，也被眼前师傅二人看似严厉却有爱的互动感染，有道是严师出高徒。石寒枫这人，除了脸上比较冷感一些，相处起来，倒真是一点毛病没有。
“谢谢师傅。”吴非以茶代酒，敬了一个。
“你第一次处理这个类型案子，自己多长点心，有问题及时说。”
大约是不方便当着简臻说案情，两人仿佛打哑谜，但是吴非很明白说的是什么，不住的点头。
一顿午饭，吃的轻松愉快，席间简臻礼貌的给二人布菜，被石寒枫制止后，大家各自照顾好自己，反而少了商务应酬的客套。
吃完出来，吴非很自然的告辞，说赶回去准备下午要用的材料，石寒枫看了一眼时间，也快一点半了，于是和简臻直接去公司地下车库取车。
上了车，又让简臻把准备的材料拿出来仔细核对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出发。
到了银行，已经有客户经理在大堂等着，见到石寒枫进来，客气的招呼：“石律师，咱们直接到VIP室吧。”
于是，一路引着二人，往里间的小房间去了。
简臻打量了一下环境，客户经理已经奉上茶水，顿时心下明白，石寒枫应该是这家银行的大客户了，她是沾了石寒枫的光，而这个男人，已然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却只字不提。
因为材料齐全，办理起来倒是很快，一笔三十万的理财取了出来，客户经理瞄了一眼石寒枫，试探着开口：“简小姐，要不要你自己也开一张我们银行的卡呢，这笔钱其实可以继续做一些理财的，我们最近有几个收益不错的产品，我给您介绍一下？”
简臻也看向石寒枫，这些事儿，她了解，但是并不算多明白。
“你可以先预估一下，最近有无急需用钱的地方，如果没有的话，倒是可以放理财，如果并不太确定，可以选择做存款，一部分放在可以实时到账的货币基金里，其余做大额存单，这样使用起来会更灵活一点。”
石寒枫过来，翻看客户经理递过来的产品册子，温和的对简臻解释。
简臻想了一下，自己似乎没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抬头看看石寒枫刚想回答，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欠他不少钱，之前还了一笔四十万，现在还剩三十多万。
但是挡着客户经理说欠钱的事儿，又多少有点尴尬，石寒枫大概是看出了简臻的窘迫，于是和客户经理说，请他帮忙去倒一杯咖啡。客户经理瞬间明白，马上答应着走了出去。
“怎么了？”
石寒枫颇有耐心，简臻反而更加不好意思。
“你看，能不能，直接让他操作这笔钱就打到你卡上？我还欠着你钱呢……”
原来是这个，石寒枫自己倒是真的忘了，他翻看了一下简臻带过来的各类凭证，做了一个决定。
“你看，大部分已经还了，剩下的，还是不要急，你把这笔钱还给我了，短时间内你万一要用钱，这几笔理财，到期时间还有点远。”石寒枫指着几个金额日期。
简臻凑上去看了一下，也是，自己手头大约还有十来万零钱，够半年的房租和生活，如果万一有什么事儿，的确是没办法一下子拿出来钱。
“可是……”简臻的可是一出，石寒枫就知道，他的话起了作用，于是收拾起资料，细心装进文件袋，然后对着简臻，认真的回答：“别可是了，我还怕你跑了吗？等下让客户经理给你开张卡，把钱存好，有现金傍身，才更安心点是不是？更何况，我也不缺那点钱。”
有被安慰到，的确，以石寒枫的身价，三十多万他是分分钟拿的出，如果是工作上的事，还有公司账户支持，他的安排不无道理，简臻并不知道自己几时能够找到工作拿到工资，现在手里的钱，颇有点坐吃山空的意思。
客户经理适时进来，打断了简臻的思考，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纠结，石寒枫已经安排下去。简臻被动的接受，却并不觉得没有被尊重，反而有点安心，所有无法面对的事情，有石寒枫顶在前面，简臻仿佛又回到了在父母庇佑之下的状态。
决定做好了，事情办起来就快了。不到半小时，客户经理已经客气的送二人出来。
寒暄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打招呼。
是梅若溪，后面跟着林夏，陆云升的助理。
遇到梅若溪是一早算准了点，但是同时看到林夏就有点奇怪了，不过石寒枫并未表示出来。
“这位是石律师的新助理？”
梅若溪倒是一贯快人快语。
“你好，我是梅若溪，和石寒枫是同行。”
直呼其名，说明二人挺熟的。
简臻看向眼前的美女，个子得有一米六五以上吧，脚上是中跟黑皮鞋，一身的带蓝调的勃艮第红西装，干练中又多了女人味，头发是膨胀的海藻一般，却被一只水晶卡子归拢起来，恣意里有着严谨。
“这是我当事人。”石寒枫介绍道。
“你好，我是简臻。”简臻觉得既然梅若溪做了自我介绍，自己也不好藏着掖着，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今后也未必会再见。
简臻，这个姓氏一出，梅若溪马上了然，眉毛挑了一下，看向石寒枫。
“运气真好，能找到石大律师出马。”
简臻笑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悄悄看向石寒枫，梅若溪瞬间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小动作。
“林助理，怎么有空？”石寒枫倒是把话题不动声色的转到了林夏身上，要知道，有陆云升的地方一定有林夏，这会儿林夏单独出来，一看就是带着陆云升的尚方宝剑行事。
“石律师，”林夏微微点头，“云芜和梅律师有一些股权转让上的手续。”
算是解释了，但是又没多说，石寒枫自然知道梅若溪在拟上市公司的持股情况，但是什么事情需要到银行来办，并且还是双方都到场，他们既然不愿意说，石寒枫也没多问。
因为双方都还有事，银行大堂也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于是便就此别过。
石寒枫带着简臻去取车，简臻客气的推辞，怕石寒枫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说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没什么重要的事，今天下午的安排主要就是带你过来。”石寒枫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过来宽慰简臻，却不料，这句话反而让简臻压力山大，刚才梅若溪的话，她听出来了，作为石寒枫这样的大律师，居然陪当事人来办银行业务，简直暴殄天物。
上了车，许是看出了简臻的忐忑，小姑娘连安全带都忘了扣，很自然的伸出手，简臻被突然横于面前的胳膊吓一跳，慌忙看向石寒枫，却发现他并未看着自己，很快，安全带被拉了下来，咔哒一声插好，简臻的脸瞬间红了，原来是帮她系安全带，被突破社交安全距离后的不安，马上消失了。
“梅若溪的话，你别放心上，她那人呢，就是太能说，嘴巴不饶人。”
石寒枫也是直呼其名的，看来两人真的很熟。
“嗯，看的出你们很熟。”
简臻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顺口说了出来，说完又咬舌头，自己有点冒失。
石寒枫打量了一眼小姑娘，脸上有一丝懊恼，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发动车子。
“是，她，是我前妻。”
这下轮到简臻彻底失去表情控制了。
这是什么惊天大八卦。不仅是夫妻，还是前，但是看两人的互动，虽不相爱也没相杀，简臻不自觉把看过的影视剧故事情节往上面套。
“不用惊讶，我们当时只是协议夫妻，三个月不到就又办了离婚手续。”
简臻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难道搞法律的人都是这么漠视法律的么，啊，不是，漠视婚姻的么？在他们眼里婚姻关系只不过是法条里的白纸黑字么？
“当时她出了点事情，需要一纸婚书，我们是差不多同期宣誓执业的，又是同乡，我孤家寡人一个，本来也不打算结婚，所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能帮上忙，便就帮了，当时她的情况，如果不帮，可能……”石寒枫顿了一下，想着，总归是梅若溪的隐私，说出来不太好，话锋一转，“权当救人一命吧。”
当时的情况，也的确，不啻于救了梅若溪一命，让她今后能够重新振作，再回职场，并且，终于走出了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梅律师，挺漂亮的。”
简臻呐呐的发声，石寒枫解释了那么久，她再不说点什么，就冷场了。但是，怎么忽然扯到外表上了？
“呃，我的意思是，你俩还挺般配。”简臻赶紧补充，省了石寒枫理解错她的意思，怎么都觉得前一句话有点酸。
石寒枫轻笑，“她好不好看，我是真没注意过，她最开始执业时候风风火火，整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如果说我是迫不得已选了这个行业，她则是自己坚定不移，所以，那个时候，我们圈内都叫她律政小辣椒，特别敢于跟法官跟对方律师呛声。”
简臻明了，这样一个生命力旺盛的人，是很容易感染周围的人，而当这种强大的活力消失的时候，已经适应了小太阳般的梅若溪的人，自然是很想去拉她一把，帮她恢复的。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需要用婚姻去帮助，但是既然石寒枫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何况，他如今这么坦然的叙述，显然就真的没有放在心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