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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青鸟之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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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石像在颜沢掌心苏醒，翅尖抖落的荧光苔藓在腐海边沿生长。
那些绒绿的生物编织成桥，通向悬浮在腐海中央的初代树心。
颜沢赤足踏上苔桥时，孢子在他脚踝绽放成铃兰，每一步都摇响被遗忘的创世音律。
"回来吧..."
他将石像贴在树心皲裂的表皮上，藤壶状的晶化物突然退潮般剥落，"听听腐海之外的风声。"
树心深处传来钟乳石断裂的脆响，缪陌的虚影在琥珀色的树脂中浮现。
他的发梢结着星砂与松脂，右眼仍是凝固的翡翠，左眼却映出腐海之下翻涌的初代怨念："契约者...不应涉足..."
腐海突然掀起巨浪，浪尖凝固成千万只骷髅手臂。
颜沢怀中的青鸟石像突然振翅，啄食那些手臂化作磷火。
他在飘散的荧光中看见真相——
每簇磷火都是被吞噬的森林记忆。
第二日黄昏，颜沢在树心表面发现七道螺旋纹路。
当他用藤蔓拨动纹路时，腐海竟退潮三丈，露出海底被晶化的上古祭坛。自然之灵将他的血滴在年轮中央，祭坛裂缝中突然升起月桂木制成的竖琴。
"这是初代双子的共鸣器。"自然之灵的发间垂落紫藤，"当青鸟栖于琴首..."
颜沢的指尖刚触到琴弦，海底突然窜出章鱼状的腐根。
缪陌的虚影在琴声中具象化，晶化的右手斩断腐根，左手却按住颜沢的手背："音律错误...会唤醒更深的..."
腐海的咆哮吞没了尾音。
颜沢发现缪陌的警告来迟了——被斩断的腐根正在重组，拼合出大长老被树瘤包裹的面容。
"可怜的共鸣者..."腐根发出朽木摩擦般的笑声，"你以为他在保护你？"
海底祭坛突然翻转，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茧房。
每个半透明的茧里都蜷缩着缪陌的克隆体，他们的脊椎生长着控制根须。颜沢的琴弦割破指尖，血珠在月桂木上烫出焦痕："这些是..."
"失败的契约容器。"腐根刺穿最近的茧房，克隆体瞬间化作萤火消散，"你的缪陌正在经历第两千三百次改造。"
青鸟石像突然发出泣血般的啼鸣。
颜沢在音波中看见残酷真相：腐海每次退潮都会带走缪陌部分人性，替换成初代树心的杀戮指令。
而所谓的共鸣仪式，不过是把颜沢改造成下一个控制终端。
当腐根即将刺穿青鸟石像时，颜沢突然扯断三根琴弦。
月桂木渗出琥珀色的血，凝结成荆棘缠绕他的手腕。被血浸染的音符化作暴戾的和弦，腐海在音爆中裂开深渊。
"停下！"缪陌的虚影开始数据化崩溃，"这样会撕裂..."
颜沢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琴身，荆棘瞬间开满血色蔷薇。
第十一根琴弦自动绷紧，奏出初代双子禁忌的终章。
海底茧房接连爆炸，释放的荧光汇聚成星河，缠绕着缪陌即将消散的虚影。
"你看..."腐根在音浪中碳化，"他宁愿自我毁灭也不愿..."
缪陌最后的实体化时刻，晶化的右手轻轻擦去颜沢睫毛上的血珠。这个曾需要精密计算的温柔动作，此刻却带着笨拙的生机。
腐海在黎明时分凝固成翡翠原野。颜沢抱着失去光泽的青鸟石像，发现每块晶石内部都萌发着新芽。
自然之灵将月桂竖琴埋入退潮后的海岸，琴弦生长成防风林的第一批树苗。
"共鸣度100%。"自然之灵的发间垂落蒲公英，"但代价是..."
颜沢的掌心突然裂开年轮状伤口，青鸟石像的碎片在其中重组。
当第一声清越的啼鸣划破晨雾时，他看见对岸森林中苏醒的身影——
缪陌的晶化右臂缠绕着葡萄藤，左眼重归初遇时的蓝青色。
腐海的残骸突然拱起山脉，山体裂缝中传出熟悉的创世旋律。
颜沢知道，这场战役只是新契约时代的序章，而山核深处跳动的
正是被唤醒的初代双子真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