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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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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顾队，问你个事。”
结束一场对耗时仅十五分钟的“一二队友谊赛”，顾晓刚摘下耳机，耳边就凑上来一个声音。
“什么？”顾晓没听清。
才偏过头，战队经理Iron的大脸已经狗狗祟祟地凑到他耳旁：“顾队，你有没有双胞胎弟弟啊影分身什么的？”
“嗯？”顾晓眉头一挑，浅浅勾起嘴角：“怎么，铁队想帮我减减负？”
顾晓的声音不大，但习惯于关注队长动向的队员们都已经悄悄摘下耳机，从屏幕后面露出一双双八卦的眼睛。
Iron拿手肘拐了他一下，倒也不特意压声了：“你们不是在训练么。隔壁队刚退役那个教练说他直播打排位的时候遇到你了，刚刚还给我打电话问呢。”
听到这儿八卦群众也不八卦了。喝水的喝水、活动的活动，可谓一哄而散。
嗐，一年有半年大家打排位能撞到高仿顾队名字、学他打法的粉丝。这事儿，不新鲜。
刚进一队的替补上单兴致勃勃地起哄：“要说打法跟顾队像，光咱们青训里少说拉出来十号顾队异父异母的亲弟弟。我先报名，顾队选我！我让一波兵线！”
剩下几个小孩嘻嘻哈哈地起哄：“我让两波！”“两波兵，你不过了啊。”“这么大方，让我吃吃”“你走”……
顾晓半靠在椅背上，隔空点了点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家伙。
他压低声音跟Iron说：“可能是看我们的比赛比较多。让青训教练去看看，如果确实有天赋，不一定非要局限在黎明一个游戏里。”
然后提高声音：“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心里有数啊。休息一会儿，十分钟后回来复盘。”
一群小孩们闹哄哄地散了。
Iron听了顾晓的话，一琢磨，也认可：学顾晓的人太多了，偶尔一局打得像顾晓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出于对前职业教练专业素养的认可，他还是要给青训那边说一声。
他都转身准备走了，忽然回转脚步：“顾队，20号你有黎明嘉年华的行程，别忘了。”
被喊的人偏过头来，露出一个浅淡温和的笑容。
“年年去，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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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诶？”
得知卫明要辞职，和他搭班的小温瞪大眼睛：“为什么要辞职啊？青空不好吗？”
面对这个问题，卫明一时不知道从何谈起，只好含糊地回答：“有些私事要处理。”
小温听了，将疑惑摆在了脸上：
“是最近打游戏的事吗？杨主管她不反对诶，你又没有因为这个影响上班。”
她手下敲敲打打，嘴上也没一秒停歇：“不过你最近怎么开始打游戏了，之前不是说不会玩黎明吗？你瞒着我们偷偷当游戏领域大神啊?"
短暂沉默一下，卫明试图蒙混过去：“嗯……我看直播练的。”
看什么直播，他建号打了两把，觉得打游戏时的节奏和手感没有太大改变。可能就是这具身体有些生疏，打两局习惯一下，操控感也就上来了。
“看什么直播学的啊？我听水吧的小李哥说你意识也很好诶，操作也强。我这两天来上班的时候老能看见你身后围着好几个人。”
说着，小温朝前方努努嘴，小声示意他：“服气哥又来啦。”说罢坐正回自己的位置，装作一直认真工作的样子。
“顾晓的。”卫明小声回完她，从监控屏上抬头。“服气哥”已经支肘开问：“卫小哥儿，我试过了，拉双野还是不行啊。”
这个操作，职业选手几乎都会，只是熟练度区别罢了。大部分做不到的普通玩家就卡在不会取消后摇。
“留Q，到位aQ取消，卡掉a后摇，能aA连发。”卫明想都没想，报出原因。
得到答案，服气哥心满意足地回去练去了。
小温又窸窸窣窣地凑过来，还递给他一包零食：“顾晓就是奇迹那个打野对吧？小李哥可喜欢他了。他在哪直播啊？”
一串数字流利地从卫明口中滑出。
974366，顾晓的直播房间号。
说完，他自己愣了一下。
还没等他细想，旁边的小温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去参加裁判培训了，听说裁判也得是高手才行……”
裁判培训？还有这事？卫明眉头轻隆，心道不好。
说着说着，小温语速慢下来：“啊……说起来，你要不要跟老板说一下啊？”
“老板？”
“嗯，你之前不是说老板答应你，给你机会去参加黎明赛事裁判的培训吗？你去参加培训不用辞职的呀。”
“是其他事情。”第三次，卫明给出了模糊不清的答案。
辞职一事，卫明心下已决。
青空熟悉原身的人太多，裁判培训的事更是隐患，辞职势在必行。
明天就辞。
一大早，卫明就找进网咖主管的办公室，向她提出辞职。
杨主管是位体面精致的职业女性，脸上画了淡妆，看起来有些精明。
得知卫明要辞职，她什么也没说。签字、盖章，没有为难这个还带着婴儿肥的小伙儿。
卫明出门时，听见主管办公室传来一句“你最近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有时间去医院看看。”
停住脚步。小半晌，卫明对着门道了声谢。
再上楼，卫明轻轻扣响半掩的门。
推门进去时，老板正在给落地窗前的芦荟浇水，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没转身，只让卫明坐。
等他浇完水，转过身来，卫明还是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盯着辞职报告发呆。
“我知道你最近开始打游戏了。听说战绩还挺不错？”
“嗯。” 卫明抬头，视线落在老板鼻尖。
他在非工作时间打游戏的事从来没瞒着，主管、老板知道，都是正常的。
老板走到会客沙发边，顺着单人沙发坐下：
“想去嘉年华的话，跟你们主管请假就行了。她就是嘴凶，会给你批假的。”
卫明沉默。
他摇了摇头，又补充：“主管挺好的，没有想去嘉年华。”
“今年不见顾晓了？”
卫明一愣。
今年……什么意思？
“卫明”原身，之前年年去嘉年华吗？
不过老板并没有在纠结于此。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松口说：“之前答应你的还是算话，过了教练培训回青空找我，带你去奇迹见见世面。”
卫明怔住。
原身的人际关系……嗯……但是他确实需要一个机会接触奇迹。
卫明咬牙张开了嘴：“老板，我想打职业。”
如果可以通过老板直接联系上奇迹，哪怕快一步也好。
他要抓住一切机会回奇迹。
老板可能是预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也可能是见识过太多，目光凝视在卫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态。
“我想进奇迹战队。”
卫明迎着光，紧盯老板双眼。
求人，可以。丢人，可以。
能回奇迹，怎样都可以。
老板的坐姿慢慢从前倾倾听，变为半靠在单人沙发上。
一个自信、疏离、不亲近的姿势。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穿过老板身后的空间，直插到卫明面前。
光斑躲着绿叶，晃阿晃。
“为什么？因为热爱？”
“因为顾晓。”
老板矜贵地颔首，表示听到了他的答复，但不够。
“辞职，可以，青空不会拦着你走。但是你想好了，奇迹很难进。”
“我可以给你一个接触奇迹的机会，能不能顺利留在奇迹，看你。”
“年轻人有野心很好，但要讲求方法。”
“证明给我看。”
“证明给我看。”
卫明捏着辞职报告，莫名其妙地等在奇迹基地大门前。
他不知道老板认可的是什么，更不明白要怎么证明他是为了顾晓进奇迹。
但是管他呢，先让老板把他带进奇迹再说。
卫明不会开车，所以连车都是老板开的。
他坐在副驾，被安全带捆在座椅上，腿上放着走完全部流程的辞职报告。
门岗放行，老板嗡一脚油，拐进通向奇迹俱乐部黎明分部的主干道。
对向一辆黑色商务车也正驶出，卫明看了一眼，没有在意。
他只是在迷思：
这个发展……对吗？
奇迹本部基地很大，成绩极好的黎明分部每年为俱乐部提供超过30%的商业收入，可以说是俱乐部心尖上的金娃娃。
所以黎明分部的位置和配套设施都非常好，战队自己额外有一栋五层的小楼。
卫明远远就看到了这栋爬满爬山虎的红瓦顶小楼，准确地找到藏在花园里的大门。
然后眼睁睁看着老板开走了。
老板的车略过这栋楼，停在青城奇迹的总部楼前。
剪刀式车门左右展开。
钥匙被扔给迎宾员，门侧等着的便装男性迎上来，把老板从车里接出来：“林哥来啦，队长在上面等你。”
林老板和便装男两人很熟稔地唠起家常，便装男身边跟着的男人上前给卫明引路。
可能卫明的疑惑具象化在了这片空气之中，林老板转过头来说：“你跟他走，我和老朋友聊聊天。”
和老板勾肩搭背的便装男也向他解释：“这是黎明那边的工作人员小刘，他会带你去见青训教练和战队经理。”
卫明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什么纨绔片场。
这，对吗？
对、不对，都和卫明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再一次踏进藏在花园里的奇迹战队黎明分部的大门，卫明心里有一种久违的悸动。
顾晓在这里。
活着的。
而他即将要来。
踏进这栋小楼，迎面而来的是二层挑空的会客厅。会客厅旁边有简易的吧台桌，没有空位放电脑，但是足够半夜坐在这聊天吃外卖。
吧台旁边是水台，主教练卡卡偶尔会在这里调点小饮料，很漂亮，但不能喝。
水台拐过去是食堂，食堂阿姨手艺不错。
和食堂隔着一道屏风、看不见的地方，是一队的独立客厅。卫明对那边反而更熟悉一点。
“咱们面前是生活配套……”
一路走过奇迹战队一层的各种办公室，卫明跟着小刘上了二楼。
奇迹给一队队员的待遇很好，主要生活空间基本都和二队、青训隔开了，相互之间并不联通。
但是在训练这一方面又给了二队和青训学习一队的机会。
明晃晃地区别对待，但又不是完全隔绝接触。一队的特殊待遇像一根直直的金钩，总能钓上自愿咬钩的鱼。
男人一边给他介绍，一边把人带到青训训练室门口。
七月的天，尚且不算太热，青训训练室的门一开却直直透出一股寒气。
里面坐着五个半大孩子，正在全神贯注地打游戏。嘴最碎声音最大的那个，还操着一口超绝小学生辣条嗓。
窗外澄黄的阳光直照进来，卫明一下就进入了熟悉的——夏日，空调，游戏——年轻的岁月。
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啊……
“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