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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时空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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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裂开的瞬间,夏洺玦的手腕被周知海死死扣住。门内涌出的不是海水,而是粘稠如蜜的星光,将两人裹成发光的蚕茧。
夏洺玦的后颈胎记突然灼痛,无数细碎光点从皮肤渗出,在虚空中拼出母亲实验室的星图。
"抓紧!"
周知海的吼声在扭曲的时空中碎裂成电子杂音。
他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太极玉璧正疯狂吸收星光,在他们掌心烙下跳动的阴阳鱼。那些光斑游走着,竟与敦煌壁画中飞天的飘带轨迹重合。
时空骤然展开。汉代长安城的暮色里,戴着青铜饕餮面具的方士与他们擦肩而过,腰间罗盘的磁勺正指向夏洺玦心口。
"是磁场感应!"
周知海拽着弟弟躲进酒肆,看着方士手中的龟甲裂出荧光纹路——正是母亲实验室的量子密钥。
暗巷尽头忽然传来孩童哭声。
五岁的周知海抱着陶罐在火海中奔跑,罐里装着的乳牙正在现实中他的口袋发烫。
"那场火灾..."他浑身僵硬地看着当年的自己摔倒在地,陶罐滚出的牙齿沾满血污——分明是弟弟的乳牙。
"哥!"夏洺玦突然惨叫。
周知海转头看见唐代画工装扮的虚影将弟弟按在壁画前,滴入眼中的青金石溶液正腐蚀着眼球。他抄起酒肆的青铜樽砸去,却穿透虚影击碎了时空壁垒。
时空坍缩成莫高窟第220窟的午夜。
夏洺玦被九重铁链锁在《药师经变图》前,手腕磨出的血珠正被壁画吸收,将菩萨的璎珞染得猩红刺目。
"用玉璧切开地仗层!"夏洺玦喘息着举起血肉模糊的手腕。周知海将太极玉璧的边缘抵住壁画,矿物颜料突然活过来般流动,化作水银珠滚落满地。
锁链断裂的瞬间,整幅壁画轰然剥落,露出背后刻满基因图谱的青铜板——每个螺旋结构都镶嵌着兵马俑陶片。
他们跌入北宋汴京的虹桥,桥下运河飘着数千盏莲花灯。
夏洺玦突然推开周知海,自己却被时空乱流卷向燃烧的州桥夜市。
"接住!"
他撕下衣襟扔出,布料在风中展开成《清明上河图》残卷,墨迹里浮动着实验室的监控画面。
周知海抓住残卷跃入运河,冰冷的河水突然沸腾。
莲灯逐一亮起,映出灯芯里封存的胚胎——每个玻璃器皿都贴着"CRISPR"编号。
最靠近他的那盏灯里,漂浮着缩小版的夏洺玦,脐带连接着越王勾践剑的青铜剑柄。
"这就是...文明火种?"他砸碎灯罩,指尖触到胚胎的刹那,整条运河突然倒流。再睁眼时,他站在实验室的培养舱前,透过玻璃看见二十年前的母亲正将陶土溶液注入婴儿的心脏。
纯白空间里,母亲的幻影从无数镜面中浮现。
她手中的量子罗盘指向夏洺玦心口,那里跳动着玉髓般的心脏:"知海,你该带着明珏回到秦代,完成文明重置。"
夏洺玦的皮肤突然龟裂,露出皮下流转的星河——每条血管都是微缩的丝绸之路。周知海扯开衬衫,露出与弟弟对称的青铜器纹身:"你用我们的身体当活体博物馆?"
镜面同时炸裂,飞旋的碎片映出千面人生:汉代方士在龟甲刻下他们的基因序列、唐代画工用他们的血调制颜料、郑和船队以他们的心跳校准罗盘...最后一块碎片里,五岁的兄弟俩在实验室相拥而眠,手腕上的编号镯子叮当作响。
"你们是完美的共生体。"
母亲的幻影开始消散,"一个承载过去,一个开启未来..."
时空茧突然收缩,将两人弹回现实海域。夏洺玦的玉髓心脏在海水中发出鲸歌般的嗡鸣,惊起成群发光的水母。每只水母伞盖上都浮现着文物影像,触须是跳动的DNA链。
"哥,你看。"
夏洺玦引着周知海的手按向自己心口,玉髓深处封存着半块和氏璧,"母亲在每个人造火种体内都埋了杀器..."他的瞳孔突然变成深海漩涡,"当所有玉璧拼合,就是文明重置之时。"
海面升起血月,潮汐力撕开夜幕。
周知海腕间的碎玉手绳突然勒入血肉,在弟弟背后投射出倒计时——07:23:59,正是二十三年前他们被分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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