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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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亲爹所说，凌姝峥径直去到书房。
箱子藏在最角落，上面有许多父亲平日收集的书，随着岁月流逝都有些变脆了。
凌姝峥小心翼翼地把泛黄的书册挪开，把箱子搬下来。
不到半米的箱子灰扑扑，看起来毫不起眼。
箱子周围没什么灰尘，显然有人经常清理打扫。
凌姝峥盯着箱子思考。
她平日里居然没有注意到家中还有这玩意。
按照父亲所说，凌姝峥打开箱子，里面有几样东西。
最显眼的，是宝盒上面比巴掌还大的，泛着流彩光芒的鳞片。
箱子里还有一块青绿色的玉牌、一个绣着黑色灵蛇的荷包、十个白瓷瓶子有序排列，里面装的应该是丹药。
以及，母亲留的生辰礼。
黑色的四方宝盒，漆黑的外表折射着五彩光芒，金边勾勒出有些锋利的的龙鳞纹路。
整个宝盒透着低调的奢华。
锦盒正中央有道菱形锁，却没看见锁孔位置。
凌姝峥不知道如何打开，索性把盒子搬出来先放在一边。
她熟练拿起青绿色玉牌。
温润玉牌瞬间触发，亮起莹莹青光。
是未曾谋面的母亲。
“吾儿亲启。”
清冷女音顿了顿：
“很抱歉，未经你同意，将你带到这个世界。”
“生辰快乐。”
“墨鳞乃是吾之逆鳞，你爹已遣人将其炼成法器，自会护你周全。”
“……路途遥远，多加小心。”
不仅如此，凌姝峥又听到父亲提起灵药方子。
母亲使用玉简的时候，父亲也在身旁。
凌承瑞的声音比现在还要年轻些：“对了，方子中，最要紧的一味我手上亦没有，”
“兴许善药宗还有。”
“你注意收集药材，回头将其炼制成丹，助你压制妖血。”
母亲清冷的声音顿了顿，继续：
“荷包亦是储物囊，里面有我和你父亲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东西。”
“将其收好，便可启程。”
凌承瑞向来不着调的声音忽然正色，反复提醒：
“闺女，此去路途遥远凶险，万万不能轻易暴露你半妖的身份。”
凌姝峥抓住玉佩的手微微颤抖，紧紧绷着脸，将沸腾的情绪压抑在心中。
小老头总是做两手准备。
没人知道他去哪。
但凌姝峥猜，小老头肯定是去寻她母亲了。
可穿过十万大山，独自越过人与妖族的天然壁垒，哪有那么容易。
“另，印着龙鳞纹的宝盒是留给你的十五岁生辰礼，上面有禁忌。”
母亲温和的声音接在父亲后面：
“只有与吾一脉相承的鲜血才能打开。”
“啧啧啧，”
父亲酸溜溜的声音又穿插进来：“素霓，你偏心呐~”
“连我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母亲叫素霓？
真好听的名字。
凌姝峥珍重的握着玉简，稍稍倾耳，试图听清更多。
“嗷——”
玉简传来的痛呼声刺得凌姝峥一激灵。
随即玉佩里传来重物砸中东西的声音，以及父亲的怪叫：“好好的逆鳞，你扔它作甚！？”
凌姝峥翻腾的情绪消失，被活宝般的父亲逗笑。
这么大的逆鳞砸人的确挺疼。
回复他的是颇为傲气的冷哼。
母亲继续对着玉简说道：“用你的鲜血滴在逆鳞法宝上，只要妖血翻涌时不外泄，没人能探查得到你体内半妖的气息。”
凌姝峥随即掏出随身小刀轻轻一点。
指尖便开了小口，鲜血瞬间汇聚成水珠模样，滴落在鳞片之上。
巴掌大的漆黑鳞片悬浮在凌姝峥面前，很快项链上的吊坠，飞到她面前。
她把项链戴好，又将指尖鲜血按在宝盒上方锁扣位置。
一圈圈神秘的纹路宛如波浪般涌现又消失。
咔哒一声，盒子自动向两边弹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宝盒里冒着幽幽寒气。
正中间是颗蛋。
比鸵鸟蛋都要大一圈。
蛋壳是很漂亮的月白色，仔细看去，蛋壳表面还有规则华丽的花纹。盯着它看久了，竟然还会有些头晕。
凌姝峥打量了几眼，又将目光放在宝盒上。
如果不让父亲知道的话……母亲可能还会给她偷偷留下了什么话。
心头冒起这想法的凌姝峥顺着宝盒的纹路里里外外都摸了一遍。
当她指尖残余鲜血触碰到盒上的红色宝石装饰时，母亲声音再次响起。
“等你开始修炼后，当其破壳后，便可契约它为奴仆哼，”
“每逢朔月抽其精血亦可压制人族血脉。”
凌姝峥：……等等，抽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感慨。
没想到母亲竟和想象中不大一样。
光听声音感觉是位温婉美人。
可开口就是要她抽人……
哦不，抽妖精血。
“你父亲希望你压制妖血，一直做人族。”
“但灵药难寻。”
素霓并没有隐瞒，告诉凌姝峥：“这颗蛋是极纯正的妖族血脉，他的精血本就有压制半妖的效果。”
“用得越多，你体内的妖血越发纯净。”
“身体中属于人的血脉，便会被妖血所取代。”
“你会变成完整的妖。”
凌姝峥理解双方的意思。
一方想让自己成为完整的人，一方希望自己变成完整的妖。
他们都给她留下了退路。
但无论如何，她得先离开这里。
凌姝峥将父亲和自己的东西都收到储物囊里，随后同邻居告别。
“慧姐姐，我要走了。”
身形已经抽条的少女，身后背着常见的灰蓝色包裹。
凌姝峥把父女两的细软都贴身收在储物囊里，装模做样地背了个包。
可是母亲给的蛋收不进去。
好在也不重。
凌姝峥挽着邻家姐姐的手，带她往自己家存放药材的地方，道：
“屋子后院还有好多正在晒的药材，你记得收起来。”
她又牵着对方来到存放书籍的偏房：
“村子常见的疾病我也记录在册子里，偏房那还有不少医书，你向来也喜欢行医，平日里可多加研读……”
“倘若日后有什么需要，就让村里的人来寻你和张大娘。”
凌姝峥有条不紊地细数着自己要交代的东西。
张慧跟着父亲学了不少，应对日常杂症够用。
张大娘性子泼辣，倒不用担心村子里其他人敢在她手中抢东西。
“别跟大娘说。”
带着张慧逛完一圈，把家中钥匙交给对方。
凌姝峥朝着张慧狡黠一笑。
“说了她就不让我走了。”
这会儿的她才真正像个刚过15岁生辰的孩子。
张慧抓紧凌姝峥的手，满眼只有担心：“你去哪？”
“山里危险，你不能进去找你爹。”
她的性子不像母亲那般强势，但还是非常担忧凌姝峥独自一人出行。
凌姝峥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我爹让我去找爷爷。”
“路引都给我备好了，你别担心。”
凌姝峥都这么说了，又怎么好劝。
满脸担忧的张慧拉着她的手不放，上下打量着凌姝峥的行囊。
“你等着，”
“我给你拿样东西。”
凌姝峥乖乖站在院子里，随后看见张慧在家里不知何处翻出来一把刀。
“我娘年轻时最爱的一把刀，你拿着防身。”
“出了村子，外边不全是好人，切莫轻敌。”
张慧七岁时就遇见凌姝峥，这些年都把她当妹妹养，自然知道她有多聪明。
即便如此，她还是担心她在外面受欺负。
凌姝峥双手接过刀，轻轻抽出来，指尖轻弹刀身，声音绵长清越。
她就知道这是把极好的刀。
张慧怕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送给自己了。
“别推辞，要是我娘知道你要出远门，她也会把这刀给你的。”
张慧似乎知道凌姝峥要说什么，连忙按住她的手。
闻言凌姝峥没再拒绝，只是任由张慧将刀鞘牢牢系在自己腰间。
张慧用力抱住凌姝峥,不舍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半大的少女相拥，随后，彼此告别。
张慧只能看见少女扎着高马尾，沉稳离开张家村的背影。
可惜，凌姝峥并没有沉稳多久，就遇到第一个难题。
张家村往后大山的路她记得清清楚楚，可是离开了村子往城镇走的时候，她连中心往哪个方向走都不知道。
不着调的亲爹给的自制地图她根本看不懂。
她还得去驿站找份本地的地图。
“老哥，请问一下，最近的驿站怎么走？”
“这个呀，往南走。”
路边摆摊的中年人，有问必答，手里还笑眯眯的朝凌姝峥递了个缺角的陶碗。
“姑娘要不要来一碗降热消暑的茶水。”
凌姝峥给了文钱道了谢，让老大哥将茶水倒入竹筒，朝着对方说的方向走。
出了张家村没多久，外面的世界逐渐繁华起来。
凌姝峥一路打探，终于找到个稍微带点修真界影子的城池。
仰头望着城门古朴的牌匾，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天知道这路有多难走。
走进洛玄城里，凌姝峥先找了家客栈。
在大堂角落点了两份吃食之后，她便竖起耳朵听一听最近有没有什么热闹事儿。
“缉妖司的人这些年真是越来越落魄了！”
大堂正中央饮了酒的顾客大声喧哗，愤愤不平拿起酒灌到酒，罐子狠狠砸在桌面：“我人族地界，异类却越来越多！”
“可不是嘛。”
同桌人有人附和着。
“缉妖司都名存实亡啰。”
半妖凌姝峥：……
怪不得小老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隐藏好身份。
合着外面人妖矛盾已经扩大到平民百姓。
听起来人族里的确有不少的妖，不然，他们不在普通人的口中反复出现。
不过更让凌姝峥在意的是，那客人提起好几次的缉妖司。
看样子是专门针对妖族的机构。
最好还是绕着他们走。
凌姝峥面前的糕点都还没吃完，大厅正中嚷嚷着那桌客人却像被掐了脖子的鸡般，全然噤声。
她随着大众的目光投向客栈门口，不由得挑了挑眉。
居然是顶着一对大牛角的壮硕妖族啊。
两米多的壮汉鼻子喷气，故意在吵嚷的最凶的客人旁边桌坐下：“ 忒！缉妖司，爷没犯事儿他能奈我何。”
普通百姓嘴上嚷的厉害，但真正遇见体型强壮的妖族时，没有人愿意到其面前去触碰霉头。
客栈小二连忙上前：“牛爷，今儿中午想吃什么？”
“给爷上二十盆素菜。”
“好嘞！”
牛妖的出现仿佛有禁言效果，方才还喧闹无比的大厅此时一片寂静。
不少人急匆匆的吃完饭之后，就结账离开。
凌姝峥收回好奇的目光。
可惜来不及了，对方已经朝自己看来。
“看什么看！”
刘叶朝着凌姝峥喷气。
他早就感受到这小姑娘的视线。
不过，刘叶目光落在对方的包裹上。
“要用车记得下午未时，南城门口等着。”
？
凌姝峥的目光立即转了过来。
这牛爷难不成还真是拉车的?
“您的素菜上齐喽。”
牛妖不再和凌姝峥推销，而是开始大快朵颐。
他虽然是妖，但本性仍爱吃素。
桌子上满满的菜碟很快便空掉，手边摞起空盆。
刘叶大掌扣着碗往嘴里扒拉，放下碗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姑娘吓一跳。
“这是我给您点的五盆素菜，”凌姝峥嘴角带着礼貌的微笑：“我能问一下，”
“您刚刚说的用车，目的地能到哪。”
刘叶抽了抽鼻子，哼笑道：“只要出得起钱，哪都能去。”
“噢。”凌姝峥做了然状：“请问您贵姓？”
“刘叶。”
牛妖扫完自己点的二十盆素菜后，把凌姝峥点的菜也吃完了。
庞大的身躯站起来几乎把凌姝峥遮挡完，他居高临下指着自己道：“你要用车，爷给你折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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