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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恋爱中? ...

  •   陆言深最近很不对劲。方皎玉隐隐这么感觉。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到别扭。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陪自己打游戏,看电影,做饭,偶尔去打工。但就是哪里不一样了……

      就比如现在。两个人早上都有课,陆言深先起床下楼买早餐了,等提着回来的时候,他在客厅里头高声喊,“方皎玉!起床!吃饭!”

      方皎玉睁眼,揉了揉太阳穴。这看起来很合理,买早餐,叫起床。但之前不是这样的,之前陆言深都是小声推门进来,先在被窝里找到他的手,捏一捏,再小声叫他起床。

      就算他赖床或者发点小脾气,陆言深也不会生气,只会耐着性子继续叫他。而不是像最近这段时间一样,隔着门喊,像到点放饭一样……

      打开门,方皎玉带着不顺心走了出来。他臭着一张脸,陆言深以为他是起床气呢,瞥了他一眼就摆手,“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一般来说,洗完脸方皎玉就清醒了,没那么大脾气了。陆言深把早餐的各个袋子解开,买了豆浆,油条,豆花和流沙包,堆在桌上正散热气呢。

      陆言深拿起油条刚咬一口,方皎玉下巴上滴着水就过来了,“我要你那根!”

      一大清早就犯浑。陆言深不跟他一般计较,把咬了一口的油条递给他,顺便问他,“豆浆还是豆花?”

      “豆花。”

      陆言深就把豆花递给他,自己插上吸管开始喝豆浆,又是刚喝一口,方皎玉上劲儿了,“我要豆浆。”

      陆言深挑眉,他看了方皎玉一眼,没多说什么,仍旧好脾气的把豆浆放到方皎玉面前。

      现在四样东西,里头有三样都在方皎玉这儿了,陆言深拿起最后剩的流沙包开始啃,还没吃到馅儿呢,方皎玉再次开口,“流沙包我也吃。”

      陆言深给他气笑了,把流沙包放在还没打开的豆花盒子上,“给给给,都给你,你都吃。”把盒子又往方皎玉那边推了推,自己站起身准备离开餐厅。

      “不准走!”方皎玉皱眉,陆言深低头看他,他指指陆言深的椅子,“就坐那儿!看着我吃!”

      “我饿着肚子,看你吃?”

      “好好好,我看你吃,吃吧。”陆言深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一扬,做出个请的举动,“吃吧。”

      方皎玉开始吃早餐。喝两口豆浆,吃一勺豆花,咬半口流沙包,嚼一嚼油条……所有的东西都吃剩半半拉拉的时候,他吃饱了。

      “我不吃了,你吃吧。”方皎玉把剩饭堆桌上。

      陆言深笑出声来,“谁要吃你剩饭!方皎玉你想干什么?”他用一种“你疯了”的表情看向方皎玉。

      方皎玉的别扭到达顶峰,“是你想干什么!陆言深!你想干什么?”

      陆言深不明所以,他现在都不觉得生气,他只觉得好笑。方皎玉一天天没个消停,找事儿找的也奇怪,他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个说法。

      “你说,我怎么了?”

      陆言深心平气和的反问,方皎玉就更加烦躁,本来那种异样的感觉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没法儿形容,他要怎么说才能说出来?

      “反正你不对劲!”

      “我哪儿不对劲?”

      “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陆言深手指点点桌子,“具体点。”

      “你为什么隔着门叫我?”方皎玉抓住个嘴边儿想起来的就说,“你以前都在床边喊我!”

      陆言深表情平静,“都这么熟了,都是哥们儿,还非得哄着你啊?隔着门叫你,你都这么大起床气,我蹲床边可没少被你骂。我这叫合理规避风险。”

      “那你晚上还不让我挨着你睡呢!”

      陆言深把手机调出日历,举到方皎玉面前,“大哥。快六月了,你不热我热。挨一起干什么?长痱子?”

      “那你也不拉着我一块儿买菜了!”方皎玉也不挑了,什么都拿来抱怨两句。

      说到这儿,陆言深更是有理有据,“是你之前自己说的,买菜也没什么意思,现在闹哪样?吃了吐?”

      方皎玉没什么好闹的了,他本来就不占理,被陆言深一一反驳之后,更是没什么话好说。

      陆言深见他哼哼唧唧没什么能说的了,就起身准备去沙发上拿包上学去了。

      路过方皎玉的身边,被他拽住手。方皎玉站起来,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处,说话的语调有些低落又委屈,“反正……你就是不对劲。”

      陆言深被这么抱着,没什么反应,双手垂着,看向客厅,“赶紧换衣服去学校,要迟到了。”

      说罢,扯开他的胳膊,径自去拿背包,也不管身后的方皎玉呆站在原地垂着头看起来可怜兮兮。

      “我先下楼等你。”换了鞋,陆言深就先出门了。

      方皎玉望着紧闭的大门,眼角耷拉下来,“你看……就是不一样。连等都不等我一下。”

      电梯里,陆言深抿着嘴,眼皮缓慢的和下眼睑汇合。

      他当然知道方皎玉说的不对劲是什么。是他曾经无微不至的关心,无处不在的包容,无时无刻难以诉诸于口的……爱意。

      从那天晚上,那个不算玩笑的玩笑开始,盒子里既生又死的猫已经不见了。变成了洞开的残忍现实。

      好在那只是个玩笑,还能让他保持基本的自尊和体面。

      难过吗?其实是有一点的,是那种幻想破灭的失落。就好像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圣诞老人”和“魔法教母”的那种失落。但并不太难以接受。因为打从心底里,其实是知道他们的存在可能性微乎其微,就像方皎玉可能会爱他。

      电梯在负一楼停下,陆言深走出来,走向方皎玉的车。

      他需要和方皎玉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此时他深切的体会到《窄门》中阿莉莎说过的那句话——“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远离你就远离了幸福”。

      方皎玉的傲慢,家世,未婚妻,和遥远又璀璨的未来,这些都是他们之间的银河。撇去这些,更能称之为天堑的是——方皎玉并不爱他。

      没关系的。陆言深靠在车门上低头想,我已经有了很多次经验。那些破灭了再破灭的幸福幻想,早就将我千锤百炼了,这次也不过是重蹈覆辙的老旧把戏,甚至于还温和许多。

      他依旧和方皎玉是朋友,住在同一屋檐下,日夜相对,朝夕相处。这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不是吗?

      没关系的,已经很好了。就这样吧,这样子就已经足够了。

      停车场有脚步声响起,陆言深抬起头,是方皎玉换了衣服下来,他抬起手扬起笑脸,把刚才家里的小小冲突和脑海里纷乱的思绪一并扔掉,冲方皎玉喊,“快点啊!要迟到了!”

      如果说陆言深把一切梳理的井井有条,那么方皎玉就彻底陷入麻烦的泥沼。这种麻烦是双重的,一方面他察觉到陆言深细微的转变,这让他浑身难受。另一方面来自于他自己还未知的内心发生的颤动,这让他全部心神都放在陆言深身上,只是他完全没发现。

      就是这样的“内忧外患”,使得方皎玉最近变得易燃易爆炸。

      方皎玉变成不定时炸弹的坏处就是身边人要遭殃,他下意识开始规避对陆言深发脾气,那么脾气会发在谁身上呢?

      首当其冲就是钟缇闻,他刚刚就因为左脚先迈进包厢里被方皎玉破口大骂。

      “钟缇闻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吵?是人脚,还是马蹄子?哒哒哒的,要不要给你钉个马蹄铁啊!不许说话,吵死了!”

      钟缇闻被骂的愣在原地,他右脚还没沾地呢,这么一说他,他连该不该继续走都不知道了,委屈的整张脸快成烧麦了,“玉哥,我还没说话……”

      他一张嘴,又让方皎玉拿住把柄,“我就说不要说话!嘴巴里面螺丝炒钢钉了?叮铃咣啷的响!”

      这真是无妄之灾,钟缇闻望向小七求救,小七站起身,把钟缇闻提溜着拎进来。他缩在角落的椅子上,看方皎玉的鞋尖不停地点地。

      “怎么?”贺修远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跟未婚妻相处的不愉快啊?”

      方皎玉一记眼刀甩过去,“跟她有什么关系?”

      贺修远脸上带笑,“那我就不知道我们方少爷有什么可值得焦虑的事儿了。”他摊开手一划拉,看向小七和钟缇闻,状似提问,“这世界上有需要我们少爷放在心里头的事儿吗?”

      “我没工夫跟你计较你这张嘴的事儿!”方皎玉掀起眼皮,寒芒微露,冷冷扔下一句。

      “那到底怎么了?”小七适时插话,中断了方贺两个人差点又打起来的气氛。

      “陆言深。”方皎玉眉头间的“川”字皱的很深,“他很不对劲。”

      小七眼中兴味一闪而过,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旁边的贺修远,发现他虽然没抬头,可手上把玩打火机的动作消失了,“小陆怎么了?”

      “说不上来。就是哪儿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小七追问。

      “我说不清,反正就是怪!就是不一样!”方皎玉很烦躁。

      “哦——”小七若有所思点点头,继而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来,“可能是谈恋爱了吧。人在恋爱的时候,都会不太一样的。”

      “不可能!”方皎玉下意识反驳,“他哪有时间?”

      “你不还有时间跟未婚妻吃饭维护关系吗?”贺修远轻飘飘火上浇油。

      方皎玉脸色更差,拿出手机直接给陆言深打去电话,“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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